「咱們可得盡快行動,以免時日拖久會走漏風聲。」的盧阿不擔心事跡敗露可就不妙。
「你不是說要有萬全的準備才能行動,不可以貿貿然的沖動行事嗎?」
「話是沒錯,可施得太久,心頭的壓力過于沉重,難道你不會嗎?」的盧阿不反問道。
「說得也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老是覺得有人在監視我,每回見著同朝的大人都心驚膽戰,好似他們都在套問我話。」或許這就叫作賊心虛吧。
怎麼他也是這種感覺?的盧阿不蹙著眉頭斥他,「去!咱們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麼可以這麼沒用。」
「沒錯。」刺什布企圖抹去心里的陰影,「咱們得趕緊策劃行動,以免夜長夢多。」
「好!」的盧何不用力拍了下大腿後站起來,「咱們這就去找耶律大人共商大計。」
「他是遼國的遺族,咱們這次可以如此快號召到遼兵,他功不可沒。」說完,刺什布立刻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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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切您都清楚了。我爹說得一點都沒錯,咱們滅了遼國,可遼的遺孤不絕就永無寧日。」此刻完顏哈代古有些能體認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
「唉!話是沒錯,但治國本就要心存仁德,殘暴的君王是很容易招致天怒人怨而自取滅亡的。」完顏虞乞買語多無奈的說。「海陵是遼王的庶子,我這麼做也是政治上的考量,要不遼人怎肯歸順我大金?」
「看來皇上早已衡量過所有的利弊得失,微臣也毋需再多言了。」
「哈代古,你是個很不錯的人才,我一直希望你能輔佐賣兒。」完顏虞乞買期待的看著他。
「恐怕微臣要辜負皇上的重托了。」經過這次的事件,他已無心戀棧官場了。
「你還怪我不分青紅皂白就听信讒言?」完顏虞乞買也為自己一時誤听讒言而懊悔。
「微臣一直以為我們君臣之間存在著相互信任的默契,哪知仍舊不敵旁人的一句讒言。」完顏哈代古灰心地說︰「或許因為我姓完顏,所以皇上才更加不放心吧。」歷史上多少自家人互相殘殺的情形發生,也難怪完顏虞乞買對他的提防更甚其他人。
「不,你別誤會。」完顏虞乞買努力要說服他留下。「我只是有種被自己人背叛的感覺,所以才會一時沒琢磨清楚,誤中奸人的挑撥。」
眼見完顏哈代古去意堅決,完顏虞乞買只得讓步,「罷了,我知道我是留不住你了,但好歹咱們還是伯佷吧?」
完顏哈代古笑著點頭,「謝皇上成全。」
「我听說你的妻子還在牢里。」完顏虞乞買疑惑地問︰「我不是給你口諭讓你把人帶走了嗎?」
「我故意把她放在最安全的地方,故布疑陣讓他們急于行事。」
「你的意思……」
「這兩天應該會有所行動。」完顏哈代古胸有成竹的說。
「走吧,帶著你心愛的女人回歸山林,這些叛徒我自會處置。」完顏虞乞買給了他一塊令牌,「令牌就別費事送還了。」他刻意讓完顏哈代古留下宮中信物,就是讓他了解自己的用心。
「謝皇上。」拿了令牌,完顏哈代古就要離開。
「王府和將軍府我是不會收回的,你永遠是完顏親王也是捍國上將軍。」完顏虞乞買在他尚未走遠前說。
完顏哈代古沒有回頭,只是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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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映喬不舒服的昏睡著。
「喬。」完顏哈代古將臉頰貼近她燒燙的額頭。
「大夫,我家夫人怎麼一直高燒不退?」呼爾倫著急的問。自從主子爺把昏迷不醒的夫人帶回府後,始終沒見她清醒。
「傷口沒有妥善處理導致發炎,發高燒是正常的現象。」老大夫邊說邊提筆開藥單。
「孩子不會受到影響吧?」
老大夫搖搖頭,「難說。」這他可不敢打包票。
「你們都出去。」真是吵死人了,病人需要的是休息,可他們的交談聲卻一查不斷。
「主子爺,你也該休息休息,這幾天你都沒合過眼呢!」呼爾倫擔心主子的身體。
「那你就趕緊走人,我才好睡會兒。」完顏哈代古不悅地瞪著多事又愛操煩的呼爾倫。
「那你可要真的睡會兒,不要只是在敷衍我。」每回他總是這麼說,卻不見他上床躺著。
「我站著也能睡。你跟大夫去拿藥吧。」再讓他留下,不知道又要听他念些什麼了。
「是。」呼爾倫無奈地跟著老大夫離去。
「喬,我真不該耽誤這麼多天才帶你出來。」早知道她身子不佳,那日就應該要帶走她,完顏哈代古懊悔地想。
「熱……」宋映喬囈語著。
他連忙擰了一條濕布巾置于她的額頭,「你再不好起來,孩子就要不保了,你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他會餓死的。」
宋映喬似乎有所感應的搖頭,「孩子……我的孩子……」她忍不住眼淚直流。
「不要……」她伸手在空中揮舞著,似想捉住什麼東西一般。「救……」
完顏哈代古握住她的手,「能救他的就只有你,喬,你醒醒好嗎?」
餅了片刻,宋映喬緩緩睜開雙眼,虛弱的開口問︰「你……回來見我最後一面嗎?」她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不要胡說。」他輕斥道。
「要不我怎麼會見得著你?」他不是應該在西夏的嗎?
「是我讓你受苦了,我應該早點把你救出來的。」他自責地說。
「這麼說我還活著……可是我怎麼會在這里?」記憶中她被綁在牢房中受刑求。
「皇上知道冤枉了你,所以就下旨釋放你了。」完顏哈代古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他一句話免我入獄,又一句話赦免了我,這皇上可真是好當。」宋映喬心生不滿地罵道。
「別……」
「別替他說話,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男人,將皇上捧得跟天一樣高,難道他就一定是對的不會出錯?」宋映喬意有所指的抱怨。
「你和將軍駙馬都是同一類的人。」提起岳家對皇室的忠心程度,她真不知道該贊許還是該笑他們愚忠。
「不。」完顏哈代古對她的話頗有意見,「我和岳崇不一樣,我沒他那麼死腦筋,我承認自己沒有他的忠君愛國。」
「才怪!」宋映喬嗤道。
「你不信?」對于她的懷疑態度,完顏哈代古只是笑了笑,「等你把傷養好了自然就會明白。」
「傷?」她一舉起手就渾身疼痛難當,「孩子!我們的孩子沒事吧?」她好怕會失去月復中的胎兒。
「大夫也不敢保證,但是我們要對他有信心。」完顏哈代古笑著安憮她,雖然不能給予保證,但仍舊不能放棄希望。
「嗯。」宋映喬輕輕地點了點頭,她也希望一切順利。
「你要好好調養身子,才能把孩子養壯些,知道嗎?」說完,他替她拉好被子,強迫她休息。
「陪我睡。」看著他臉上流露出來的疲累,她知道這全是為了她。
她挪動身體想讓出床位給他,「唉……哦!」她不小心扯到身上的傷口,忍不住喊了聲。
「不要亂動!扯到傷口就不好了。」
「好痛!」宋映喬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完顏哈代古動作輕柔地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將她挪往里側,然後在她身旁躺下。
「好了,我陪你,趕緊休息。」他輕摟著她,沒一會兒就讓疲倦給征服了。
望著酣睡的他,宋映喬反倒了無睡意,心里漾滿對他的愛與感動。
「雖然你是個金人,不過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她幸福地偎著他,「你的真心不單只有我看見,連公主都瞧得出來。」還紀得公主臨行前對她的叮嚀,那時她還故意裝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