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信她?」華述瞅住莊隻。
「當然,就跟我相信三姐有辦法讓我們母于平安一樣。」莊隻對家里人是絕對的支持。
「那你剛才還怕這個怕那個的直嚷嚷?」華述明明記得她曾說出她的擔憂。
「多少有點不確定嘛!大姐在娘家生產時哭叫了一整夜,我差點被嚇死,真怕她撐不下去,光听那淒厲的叫聲我就受不了,真佩服大姐夫還全程陪著。」莊隻當時可是整夜在房間外頭提心吊膽。
「我也會陪著你一同度過的,放心。」華述捉住她按摩他太陽穴的柔荑,深深地注視著她。
「你在外頭等著就好,男人不能進那種污穢不堪的地方,況且我不想你看到我最丑的一面。」莊隻覺得肚子抽痛了一下,好像連孩子也支持她。
「我不介意陪你生產,你反倒在意起來……怎麼了?」華述察覺到莊隻的臉皺了一下,不由得緊張起來。「有點痛,大概是孩子踢了我一下。」莊隻撫著肚子,沒在意。
「我瞧瞧。」華述將被子推開一點,把手置于莊隻圓滾滾的月復上。「沒有啊!」華述感受不到胎兒的動作。
「你希望孩子踢痛我嗎?真是的。」莊隻又感到一陣疼痛襲來,不覺咬緊雙唇,臉色變白。
「動了,動了!」華述抬頭看見莊隻臉色丕變,慌張地問,「你怎麼了?」
「快把三姐追回來,我怕……」莊隻有預感自己快生了。
「別急,我馬上去追人。」華述急急忙忙的沖了出去。
「小虹,快,看著少夫人,一步都別離開。」朝外頭候著的女婢交代一聲,然後飛奔出去。
小虹一刻都沒敢耽擱的跑進屋里,看見少夫人躺在床上沒啥異狀,不禁奇怪的問,「少夫人,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抽痛了一下,這會兒又不痛了。」莊隻的臉色不再慘白。
「是不是要生了?你才懷孕八個多月怎麼這麼快就要生了,人家說早產的孩子多半都……」小虹沒敢說下去。
「我知道,希望這孩子別這麼急著出來。」莊隻模模肚皮,希望這是她太緊張的緣故。
好不容易華述將才剛進家門的莊葳又找了回來,莊隻總算能放下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
「三姐,怎麼辦?我好像要生了,每隔一段時間肚子就抽痛。」莊隻不知所措的將情況告訴莊葳。
「什麼時候開始的?」莊葳這次將醫箱帶來了。
「你走沒多久就開始,我是不是要生了?」莊隻急著追問。
「間隔多久你有沒有算過?」莊葳由脈象診斷出孩子微弱的生命力。
「我沒算過,但挺長的。」莊隻懊喪著臉,早知道應該算一下的。
「這是種假性的陣痛,懷孕末期常可感受得到,但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生下孩子不可,孩子的脈動有轉開的跡象,恐怕有胎死
骯中的可能。」莊葳怕孩子已經撐不下去了,她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
「三姐,全靠你了。」莊隻雖然害怕,仍保持鎮定。
「我會幫你催生,但是你只有一次機會用力產下孩子,若是讓孩子縮回去就沒得救了,孩子的脈動越來越弱了。」
莊葳要其他人都出去,把該準備的東西備齊,或許沒機會,但還是希望能派上用場。
「我現在要給你下銀針了,陣痛會更劇烈。」莊葳幫她做好心理準備,但哀叫聲仍是由莊隻的口中傳出。
「啊!好痛。」莊隻兩手緊捉著被褥。
「留點力氣,孩子沒這麼快出來。」莊葳只是讓收縮加劇,但孩子要不要出來還是個問題。「啊!」莊隻不時發出哀號聲。
「還不是時候,你別把力氣用光了,希望胎位正常,不然麻煩就大了。」莊葳不曉得這孩子為何會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出來,以莊隻的體質,雖然流產機會大且生產時較危險,但沒道理這孩子會留不到足月。
「要是不正常會怎麼樣?」莊隻額頭直冒汗,趁著疼痛稍緩時問。「不正常便是腳先出來,到時就算孩子生下來,肢體也極可能受損。」莊葳還沒見到胎兒,因此無法肯定。
「天啊!」莊隻忍無可忍的叫囂起來,恰好又被一陣劇痛襲擊。
「看到頭了,孩子胎位正常,脈搏又強了點,趁現在,快,用力,別讓孩子縮回去了。」莊葳要莊隻忍痛撐下去。莊隻听從莊葳的話,凝聚僅剩的力量,在莊葳的幫助下,終于順利生下孩子。「啊!難怪。」莊葳將圈住胎兒脖子的臍帶剪斷。這小女娃大概跟母親一樣好動,才會被臍帶纏住脖子。
莊葳直到嬰孩發出微弱的啼哭聲,才將她放大浸著草藥的熱水中泡洗。
「三姐,我還活著嗎?孩子沒事吧?」莊隻虛弱得就要暈過去了。
「沒事,女娃被你養得挺健康的,不過小了點,所以才能這麼快生出來。」莊葳將女嬰詳細的檢查過才告訴莊隻。
「那就好。」才一說完莊隻便暈了過去。
「今天是你最後一次泡藥澡了,小月月。」莊隻從水里撈起剛洗好澡的女兒,她這次可乖乖的听話,遵照三姐的指示讓女兒足足泡了兩個月的藥澡。
坐在床上幫小女娃穿衣服,莊隻不忘逗弄她,小女娃咯咯笑個不停。
「好了,娘帶你去逛逛,順道去看看你未來的相公。」莊隻為小女娃里上小被便準備出門。
「你要上哪去?」華述站在門口,逮個正著。
「我跟盈拂的約好去看花燈。」莊隻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出門。她做了兩個月的月子,足足比常人多一倍。
「我好像沒答應你可以出門吧!」華述挑高了眉,不贊同的看著莊隻。
「別這樣嘛!今天是元宵節,我想上街逛逛,人家和盈拂約好了,不能失約的。」莊隻整天悶在家里想辦法偷溜,這回好不容易才串通了盈拂能夠光明正大的出門。
「我是關心你才不準你外出。」華述軟下態度來跟莊隻說。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你看我都已經壯得跟條牛一樣了,今天子月也泡了她最後一次的藥澡,就讓我們兩個到外頭轉轉嘛!」莊隻又用撒嬌這一套來對付丈夫。
「再穿件衣服以免著涼。要不是阿朗告訴我你們要去看花燈,我還被蒙在鼓里。」華述心里早已妥協,有意讓妻子開心。
「你真好,等我一會兒。」莊隻不一會兒就捉了件褂衫出來。
「這件太簿了,不行,去拿件棉襖才準出門。」華述執意要莊隻換穿棉襖,然後才滿意的帶她和女兒出門。「你跟來干嘛?」莊隻睨了華述一眼,嘟著嘴問。
「我放下公務陪你們逛燈,你不高興嗎?」華述可是公事放而旁、妻女擺中間的好男人。
「我們要說女人家的悄悄話,多了你很不方便的。」莊隻逕顧著和華述抬杠,沒注意到盈拂身邊也站了個男人。
「憑什麼阿朗可以來,我就不行。」華述朝等候他們許久的一對努努嘴。
「什麼?!」莊隻看到向來沒啥好感的公孫朗竟也來了,急忙上前。「你干嘛帶他來?」莊隻當著他的面問盈拂。
「他硬要跟,我也沒辦法。咦?華大夫,你也來了。」盈拂這時才看到華述。
「我特地抽空陪兩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逛街,歡不歡迎我的加入?」華述謙和的笑問。
「當然歡迎。」盈拂可是誠心地喜歡這對幫過她的夫妻。
「怎麼待遇差這麼多?你的夫人好像對我很不滿。」公孫朗向華述抱怨,看莊隻不悅的目光也曉得她有多不高興見到他。
「誰讓你惡名在外又搶走了盈拂,你這兒子本來是我們的。」華述朝公孫朗手中的孩童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