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在趕時間,而且趕得亂七八糟。她想起護士長老媽今早的叮嚀——不準遲到。
無心顧及形象問題,盈盈慌張的拿回了手機,著急地撥了通回醫院的電話。
「老媽,是我,我剛剛出了點小車禍……」
看她用盡辦法裝可憐地博取同情,男人了然的一笑,聳肩打算默默離開。
但,還是讓盈盈發現了。「……等、等一下,請問先生貴姓?」
捂著話筒,即使知道往後應該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但盈盈就是想知道。
「袁,我叫袁浀。」瀟灑地轉身,袁大偵探頭也不回地跳上了他的凱迪拉克跑車,毫不棧戀地呼嘯而去。
「……死丫頭,你到底是出車禍還是在追男朋友?」
耳朵旁傳來熊大媽的怒吼聲,盈盈悠悠地回過了神,愣愣地撫上自己發熱的臉龐。
「熊媽媽,你女兒好像思春了耶……」
春風在盈盈的臉上輕拂,春天腳步似乎來得太早了一些。
一樁看似沒有關系的意外,似乎正悄悄的牽起了某些注定巴的緣分。
一切,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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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的一聲,像是敲中了空心物體的聲響。
一個大爆粟敲醒了盈盈的白日夢,也敲腫了她光滑的額頭。
「老媽,好歹我們母女一場,下手有必要這麼重嗎?」由昏沉的夢中驚醒,盈盈根本毋需抬頭,想也知道是出自誰的毒手。
「就是因為母女一場,我才會狠下心動手,只盼你能成才又成器。」
兩張面孔神韻相似,只是一個顯得滿臉倦容,而另一個卻添了一臉的皺紋的憤怒。
前者自然是懶洋洋的盈盈。她無辜地望著憤怒的老媽,在她印象中,好像沒有一次醒來能看見老媽開心的臉。
「我很成才了,老媽別太苛求。」小手捂著嘴打呵欠,她伸了個懶腰,自認已經十分勤奮努力。「堂堂一個正式護士,還胸懷大志的想朝商界發展。天天熬夜念書,為的還不是想考敢一間好的研究所,讓我敬愛的老媽能過更美好的生活……」
這番話,盈盈已經重復了三年,一切說得駕輕就熟,連熊大媽都听得快倒背如流。
「夠了。」熊大媽英明地喝止了盈盈的長篇廢話,同一番話听了三年,如果還繼續听信,那她熊大媽這幾十年也算白活了。
「別再畫這些不切實際的大餅了。」同一間研究所考了三年,不肖女敢拿來說嘴,她做老媽的都替女兒覺得丟臉。
「你根本就不是讀商科的料,為什麼還堅持繼續糟蹋自己的時間和金錢?是聰明人就該認命地接受遺傳事實,乖乖地學著
當個不偷懶的好護士,說不定老媽這個護士長的衣缽還能直接傳位給你。」
說到底,還是私心較重,誰叫她這個女兒根本是個天生的醫護人員。
「我就是不想當護士,我只想跟小彤一樣,成為萬能女秘書。」這是盈盈的夢想,誰都無法更改。
摯友的職業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一款,天曉得盈盈對女秘書這個頭餃有多大的向往。寧願在繁重的醫護課程中硬安插一
蚌財經雙主修,即使考上了護士執照,仍不願放棄她當萬能秘書的夢想。
但無奈老天沒良心,即使看她這麼辛苦,仍不肯讓她如願考上理想的研究所,似乎注定要讓盈盈在醫院孤老一生。
「你死心吧,一人一款命。你媽媽我當年生你時,只遺傳給你當護士的天分,沒有當秘書的天分,你連算數都有問題,憑什麼夸口要當個萬能女秘書?真不曉得這古怪的理想是打哪來的,我們家明明沒一個是經商的料,唉……一定是被你那個死鬼老爸給影響的。」
後頭的嘟唼已經接近自言自語,熊大媽重重地嘆了口氣,想起盈盈的老爸就不禁一陣唏噓。
「放心吧,我不會和老爸一樣的。」光听這熟悉的嘆息,盈盈知道老媽一定又思念起早逝的老爹了。「我只想當秘書,我不想做生意,所以不會抑郁而終的。」
也許老媽說得沒錯,他們家的確沒一個是經商的料。老爹年輕時,好像也是對商界滿懷抱負,但終究是因為不得志,抑郁而終了。
「如果這次再考不上,我……有可能就放棄了。」忍不住打了哆嗦,如果遺傳真這麼可怕,那老媽的憂心似乎也有點道理。
如果她再繼續這麼敗北下去,說不定哪天她也會憂郁而死。
「這句話我听一輩子了,再也不相信你們父女的承諾。」熊大媽听得直搖頭,一點也不放心,反而更擔心了。「你爸以前也常說︰‘如果這次公司再倒閉,我就從此退出商界。’可是下場呢?還不是一樣執迷不悟。」
熊大媽雖然年近四十中旬,身材也開始稍稍發福走樣,但腦袋卻仍像年輕時一般精明。
她絕對不能坐視女兒繼續走上不歸路,她想盡辦法,也要阻斷盈盈那不切實際的夢想,悄悄嘆了口氣,想起自己今天來找女兒的目的。
「算了,別再說這些。」話鋒一轉,跟熊大媽接下來要討論的議題比起來,這些廢話都顯得不太重要。
「你今早的車禍還好吧?」按捺下性子的輕問,她這個女兒的性子和她如出一轍,柿子都只挑軟的吃。
「沒什麼事,只是踫上了個惡霸,幸好有一位偵探先生幫了我。」想起今早的插曲,盈盈顯得有些興奮,雙頰染上了抹淡紅,模樣嬌羞的像朵在春風中搖曳的花兒。
「偵探先生?」熊大媽蹙起眉,做媽媽的直覺,致使她不喜歡這種听起來很復雜的職業。「就是你早上思春的對象?」
「是呀,你女兒情竇初開了。」捧著嫣紅雙頰,盈盈笑得好甜。
「他長得帥嗎?你不是一向只愛帥哥?若是和田彤的那日子比起來,哪個比較帥?」看見女兒這副痴傻模樣,熊大媽的眉宇。忍不住打了好幾個結。
她才正想用美男計來讓女兒就範,接下她待會的要求,不會這麼不順利吧?
「他長得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簡直是帥極了;他說他叫袁浀,是個偵探。」不知道上網可不可以找到他的網頁呢?盈盈低忖著。
沒注意到老媽糾纏的眉心,反正要比精明能干,她一向都只能乖乖等著被老媽陷害。
「你被下降頭了嗎?既然忠厚老實,怎麼還會帥極?」無法將忠厚老實和帥氣劃上等號,除了懷疑女兒被下蠱之外,熊大媽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你不懂的,反正很帥就對了。」盈盈擺擺手說道。袁浀的帥,氣不是在臉上,而是在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氣勢。
「……是嗎?」沒錯,熊大媽的確不懂。但女兒肯定的語氣,讓她不知道怎麼繼續原本的計劃。
她只能愣愣地望著女兒,思索著該怎麼開口,才不會讓女兒反抗拒絕。
「對了,老媽,你今早不是告訴我,醫院有什麼好康的大事?
到底是什麼,我錯過了嗎?」老媽的沉默讓盈盈想起今早擔心的事情,她雖然不愛出鋒頭,但有便宜的不撿,總是違逆了他們熊家的一貫宗旨。
「沒、沒……你沒錯過。」沒想到,女兒竟難得善體親意,知道老媽正煩惱該怎麼開口。「有老媽在替你打點,怎麼可能讓你錯過呢?」
「是嗎?」有種自己挖洞自己跳的錯覺,盈盈望著老媽異常熱切的笑顏,覺得自己可能會陷害。
「頂樓的特殊病房正在尋求特護,院長特別指示要各單位推派代表上去遴選,我們這層樓就決定派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