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派翠克要結婚了,夏雨兒也要結婚了,而派翠克又這麼剛好的出現在這里,難道……要結婚的是派翠克跟雨兒r.
不可能!這太荒謬了。他們應該只是朋友。可是,雨兒向來低調不愛結交朋友,又怎會有他這種朋友?或許是工作上的伙伴……對,應該只是這樣,她不要想太多,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叩叩。背後門板突然傳來兩聲輕敲,葛安菲臉上仍殘留著淚痕,她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響。
「我知道你在里面。」派翠克低沉的嗓音從門板後傳了進來。
梆安菲雙手握緊拳頭,死咬著下唇,眼淚再度泛濫成河。
「別參加我們的婚禮。」他只說了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梆安菲听著他的腳步聲愈來愈遠,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她才虛軟地滑跪到地上。
他們的婚禮!他要她別參加他們的婚禮!
他的意思是……不想看到她?還是不想得到她的祝福?抑或他覺得她根本不夠資格參加他的婚禮?
閉上酸澀的眼。她以為時間久了就會淡忘,但……為什麼心里的那處傷疤仍是隱隱作痛著?像是放了只饑渴的血蛭在傷口上,原本只是單純的想要止血就好,沒想到卻被吸出更多的血!她覺得自己全身的氣力像是突然問被抽空了似,宛如一具沒了靈魂的軀體。
「呵呵。」她冷笑了聲。她的人生路早注定崎嶇難行,叉路、坑洞處處。
一個是對她有恩、相識了二十多年的兒時同伴,一個是她十年來念念不忘的傾慕對象,如今他們竟然要結婚了,而她卻得充當這場婚禮的配角,這是怎樣殘忍、折磨人的安排……
她想過的最壞結果是跟派翠克回到原點——她依舊可以偷偷地把他深藏在心底,沒有人會發現的;可是現在,派翠克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了,他將有個美艷動人又善良的妻子……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認識他的妻子?如果她沒有搭上那班飛機就好了,如果她沒有來庫克蘭就好了。
那樣,她就可以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仍照著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過生活︰她可以假裝他不曾在自己心底留下痕跡,她可以做到的。
對,她只要逃走就好了!她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打開衣櫃,將所有物品放進包包里。她只要馬上離開這里就可以了!沒有人找得到她,她就可以不用去面對這一切……
「菲,你打算逃走嗎?」夏雨兒不知是何時進來的,她雙手環胸,倚靠在門邊,冷眼看著葛安菲準備落荒而逃的模樣。
梆安菲記得自己明明鎖上了門,雨兒是怎麼進來的?
「我只有你了,連你都不能給我祝福?」夏雨兒的話說得極輕,卻狠狠刺進了葛安菲柔軟的心窩處。
「我——」她說不出一個理由來,更狠不下心看夏雨兒孤單地走在紅毯上而沒有任何親朋好友給她祝福。
「我以為,我們算是朋友。」夏雨兒的話讓她慚愧地低下頭。
雨兒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愛戀派翠克十年了,也不知道她曾跟派翠克有過短暫的戀情,而她僅只為了不讓自己再度受傷,便打算什麼都不理地逃走,想想她真的太自私了。
「你不問我發生什麼事了嗎?」葛安菲低著頭問。
「我從來不過問他人的隱私,就如同我從來不會向人說出我內心的世界。每個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權利,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夏雨兒對她曾發生過什麼事似乎不感興趣。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何必再提?
梆安菲看著她對自己全然的信任,無話可說了。
「如果你還是堅持要走,我就當作你沒來過。如果要離開的話,請在今晚十二點前離開。」夏雨兒放下一把鑰匙,然後離去。
梆安菲看著桌上那把鑰匙,再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猶豫了。
她們同是孤兒,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對陌生人很難產生感情、信任,現在雨兒身邊只有她……雨兒從未對自己要求過什麼,只是希望得到一份真摯的祝福,難道連這麼簡單的事她都做不到?
原本緊抓著包包的手松開了,東西散落一地。她知道自己終究狠不下心,她知道孤寂的感覺有多麼痛苦,她實在不忍丟下雨兒一個人。
她得留下來,盡避內心在淌血,還是要笑著給他們祝福。
她的心早該死了。自從父母丟下她、還有跟派翠克在那條婚紗街口說再見的時候,她的心早就死了。
所以,別再奢望些什麼,也別再痴心等下去,就讓這一切完美地結束吧。
她該死心了。她會死心的。
第九章
「她來了。」派翠克心煩意亂地在廚房里踱步著,地板都快被他踏出個洞來了。
「葛安菲嗎?」一名年紀與他有一段差距的男子問道。
「該死的混賬東西!」蒲扇般大手一揮,桌上的水杯及碗碟應聲落地,碎裂成一片。
那名男子始終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派翠克發怒的模樣。
「該死的雷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怎麼沒有告訴我……」派翠克大步走到男子身前,扯著他的衣領,怒氣沖沖的吼著。
「爵爺,你先冷靜下來。」雷歐面對著他的狂怒,還是不改一貫的表情,沒有畏懼,也沒有驚慌。
「那個該死的女人是從哪里把人給帶來的……難道她私底下調查過我?」派翠克甩開他,反復想著︰葛安菲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
「她們很早之前便認識了。」雷歐蹲在地上撿拾碎裂的杯盤,一面說道。
「你說什麼……」派翠克瞪著蹲在地上的雷歐,不明白他這話從何說起。
「我前兩天才听小葉說葛安菲離開了,匆忙之間連只字片語都沒留下,她很擔心,所以我便私下調查了一下。」將所有碎片都放到托盤上後,雷歐走到洗手台前,抽出幾張紙,小心地包起那些碎片,這才放進垃圾桶里。
「重點!」派翠克走到他身邊,沒心情听他從頭慢慢說起。
「她們同在一家孤兒院中長大。」言簡意賅,可惜大少爺仍不滿意。
「就這樣?」派翠克快被他給氣死了!每次說話不是太過長篇大論就是太過簡短,他就不能一次說完整嗎……
「爵爺,你曾經見過葛安菲,在很久很久之前,你忘了嗎?」這個算是意料之外的收獲吧,雷歐好心地提醒。
「我見過她?」派翠克的眉皺了好幾褶,想不起自己跟葛安菲在何時尋顯荀。
「你當時還曾跟她交談。」雷歐決定再給他一點提示。
「我跟她交談過?你就不能好好把話說清楚嗎……」派翠克此時的心緒煩亂得很,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想。
「爵爺,我得出去一趟。」雷歐說完隨即離開,沒讓他有發問的機會。
事實上,雷歐還查出了不少內幕,因此他得先去向某人求證,接著還得轉告給爵爺的雙親知道。
「喂!雷歐!」這個該死的混賬東西,最近愈來愈目中無人了。
派翠克氣沖沖地走上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白色鋼琴前坐下,掀開了琴蓋,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游走,想著剛剛雷歐說過的話。
他跟葛安菲在很久之前曾見過9.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原來是雷歐傳了封簡訊給他,他打開簡訊一看,卻只有短短一行字。
最後的提示︰十年前。
派翠克差點克制不了自己把電話給摔到地上去!下次見到雷歐的時候,他一定要扭斷他的脖子!什麼爛提示!
他又不是個會每天寫日記的人,怎麼可能會記得十年前發生過什麼事!又不是十天十個月,是十年!叫他上哪去找回那些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