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按下滿肚子的心酸,于穎彤要自己別再去回想剛才的慘劇。
昨天他的光臨害她砸了一盞水晶燈,今天,他又莫名其妙的讓她毀了一個最心愛的花瓶,更別提那些再度發瘋的自動門和刺耳的電鈴聲了。
「你怎麼這麼說,這一切全都是巧合呀。」
好委屈的看著里面的她,鄲封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離奇又巧合的一切。
「巧合?哼,好離奇的巧合。」重重的從鼻子里發出冷哼,于穎彤擺明了不接受這不負責任的借口。
「真的是巧合呀。」小小聲的回應著,其實連鄲封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
「反正,算我求你、也算我請你高抬貴腳,拜托你快離開我岌岌可危的小小診所吧!」
昨天老先生的話還歷歷在耳旁,于穎彤看著外頭的滿目瘡痍,開始打從心底的相信,他和她是切切實實的犯沖相克。
「只要你肯答應我,我一定馬上離開。」
偷偷模模的穿過好幾層屏障,鄲封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腳步偷偷地踏進了辦公室的一角。
突然間,轟隆——
辦公桌上的電腦突然悶悶的發生了聲響,桌上的小盆栽更是戲劇性的直直跌落在地上,外頭的漱口機更是在此時發出巨響,像發瘋似地噴了滿屋、滿地的水珠。
「你……」看著他那只「罪魁禍腳」,于穎彤已經氣得皮皮到。「你給我滾出去。」
她的火爆脾氣終于忍不住地爆發了。「你到底要怎麼樣,連我最後的一小片淨土也不肯放過嗎?」
生氣的把他推出了外頭,于穎彤從懷里掏出了今早才從廟里求來的平安符。
「去、去,給我滾離我的地方遠些。」
僅僅地捉著手里的趨吉避凶符,于穎彤像驅惡鬼似地把他逼退到了門邊,心中的怒氣早已經攀升到了頂點。
「你別生氣,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呀。」無辜的淋了一身濕,鄲封真的是被吼的好莫名其妙。
「不關你的事還能開誰的事?反正你我注定相克,我們兩人還是離得遠遠的好。」一把推他出了大門口,于穎彤旋身按下了鐵門的開關,決定用力的驅離鄲封大妖怪。
「只要你肯答應我,我保證一定離你離得遠遠的。」
身手靈活的閃身躲過了鐵門攻擊,鄲封好委屈的望著她的一臉凶狠,心底是滿滿的無奈。
要不是這個角色真的是非她莫屬,他才不會如此地委曲求全。
「少拿這個來威脅我,我說不答應就是不答應。」
堅決的搖著頭,于穎彤不會這麼容易屈服的。
搬了張椅子分了楚河漢界,既然趕不走他,她也不願意和這個大衰神靠得太近。
「為什麼不呢?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你竟然如此不屑一顧?」
已經有些力不從心,鄲封無奈的癱在小沙發上,著實百思不得其解。
「就當我是怪人吧,反正我本來就不正常。」無所謂的望了他一眼,于穎彤正忙著和噴水的漱口機奮戰。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會這麼的排斥呢?」
還是搞不懂,鄲封乖乖的窩在沙發上,不敢上前再去找罵挨。
「不為什麼,我就是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的感覺。」淡淡的搖了搖頭,于穎彤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往事。
小時後在鄉下已經為了爸媽的事情受了夠多的指指點點,好不容易月兌離了那個環境,她可不想再「重溫惡夢」。
「可是……」敏感的看出她突來的冷然,鄲封乖覺的不敢多問什麼。
「別可是了,不管你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瞪了一眼他想越過雷池的大腳,于穎彤好心的勸他別再白費唇舌。
「真的這麼堅決?」重重的嘆口氣,鄲封乖乖地把腳縮了回來。
「不會有第二個答案的。」
好不容易找了條毛巾塞住了不停噴水的漱口機,悶了一肚子的火,于穎彤忍不住恨恨的回頭睨了大衰神一眼。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決,那我也不好勉強你了。」
挫敗的站起身子,連嘆了好幾口氣,鄲封只能乖乖地認命。
「太好了,那我就不送了。」涼涼的窩在里頭向大瘟神揮手道再會,于穎彤是真的是打從心底的開心。
「唉……」
嘆氣、嘆氣、還是嘆氣,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不受歡迎。
想他鄲封也算的上是伶牙俐齒,長得又如此風流倜儻,從小就是在女人的包圍下成長。沒想到……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如此不受歡迎的一天。
鄲封苦悶的搖搖頭,滿肚子的無奈。
「慢走呀。」在後頭用力的揮舞著雙手,現在是她這兩天最開心的時刻。「別再來了,希望我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看出他的挫敗,雖然心底有點同情,但是于穎彤怎麼樣也不會笨笨的讓泛濫的同情心害了自己。
「你……」
欲言又止的望著後頭吃吃笑著的女人,鄲封終究還是拖起沉重的腳步走到了鐵門口。
才正想回頭最後道聲再會,鐵門上突然傳來的砰砰敲門聲讓鄲封猛然愣了好一會兒。
「穎彤,在不在?別以為把門關起來,我就找不到你了。」一個尖銳的女聲刻薄的在鐵門外響起。「是嗎?原來今天已經二十號了。」
听見了熟悉的嗓音,于穎彤驀地冷了雙臉,自言自語的望著牆上的日歷出神,臉上已經沒了笑容。
「怎麼了嗎?」敏感的看出她的不對勁,鄲封關心的問。
在演藝圈那混亂的環境打滾了這麼多年,察言觀色,已經是他最駕輕就熟的絕招之一。
「果真踫見你都沒好事。」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應該已經是衰到極點了吧。
「等一下你什麼都別說,也什麼都別問,算我拜托你。」于穎彤無力的望著一臉好奇的鄲封。
「哦。」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鄲封還是點頭沒再多問什麼。「你不開門嗎?」
門外的敲門聲沒停過,他偷覷著她難看的臉色,小聲的問著。
「沒事。」疲累的掃了他一眼,于穎彤武裝地再度隱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媽,你來了。」
懶懶的開了鐵門,沒有意外的看見了江月梅濃妝艷抹的臉龐。
「二十號了,我當然會來的。」
口氣不善的睨了于穎彤一眼,江月梅推開了她,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拉下了鐵門和男人在這里做什麼?還搞了這麼一團亂?」
曖昧的眼波在她和鄲封的身上流轉,江月梅自動的找了張干淨的沙發坐了下來。
「媽,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誤會了。」雖然不是很想解釋,但是于穎彤還是淡淡的開口了。「有什麼關系,你都快三十歲了,會有需要是很正常的。」
自以為開明的呵呵嬌笑,其實江月梅也不是真的關心他們之間的關系。
「別說廢話了,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呢?」
在于穎彤的面前攤出了雙手,江月梅一點也不在意一旁鄲封審思的眼神。
「媽,你就不能等一下再說嗎?我現在有朋友在。」
尷尬的無地自容,于穎彤望著自己的媽媽,心里頭是滿滿的心酸。
「有什麼關系,女兒奉養母親是天經地義。難道我向你要個生活費有多見不得人嗎?」口氣一沉,江月梅的火氣又起。「還是,你覺得丟臉?」
口氣尖銳的揚起,江月梅充滿敵意的望著自己的親生女兒。
「把你養了這麼大,還供你當牙醫,難道每個月向你要一點生活費也給不起嗎?養了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女兒,算是我江月梅的倒霉。」
刺耳的叫囂聲震耳欲聾地響起,于穎彤漠然的望著江月梅的張牙舞爪,已經學會沒有大多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