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想太多了吧?等你體重一百公斤的時候,我就跟你絕交了,誰要永遠跟個大胖子在一起?還有,拜托你不要要浪漫!一團肥油耍浪漫很思耶!」阿孝做出一臉嗤之以鼻的表情。
「一百零一啦,」阿碩抗議。「給點寬限期嘛。」
「咦!我們眼前這根大蠟燭就是一一了嗎?」
真的,河堤遙遠的另一邊就是一一大樓,斑斕炫麗的色彩在月夜下顯得如此美麗。
「是竹子。拜托你們看點電視,人家一一大樓的設計理念是竹子。」
「是竹子嗎?怎麼看都像是蠟燭啊……」
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嗎?我也這樣想著,可以嗎?
趴在阿蜜的腿上,我听著他們胡說八道又笑又鬧。
我的傷痛好像正在慢慢痊愈,好像可以听到皮肉一寸一寸愈合的聲音。
那是關于被背叛的傷口。我知道我只是認識了一個壞人,而我的身邊滿滿的全是好人。
至于關于愛情……關于愛情的那一部分,我似乎可以看到自己柔軟的感情,原來那並不是鮮血淋灕的刀口,那就像……就像一個離我愈來愈遠的迷離夢境,好美好美,美得令人忍不住落淚。
我伸手想握住那美夢,里面有喬立漂亮深邃的雙眼,有他溫柔寬厚的肩膀,有他細致修長的雙手!還有他深情綿長的吻,那天旋地轉的瞬間……
可惜太過美麗的東西只適合夢幻,只宜深深地埋藏在心里,讓它長成一棵樹,永不枯萎,長年恆綠。
「為我們的友誼干杯!」突然,目如此豪氣地高舉著啤酒瓶。
「為我們的青春干杯!」阿蜜也舉起了酒瓶。
「為……為永遠在一起干杯!」阿碩如此堅持。
「那我為今年圓得要命的月亮干杯!」阿孝嘻嘻一笑。
輪到我了,他們每一雙灼灼發亮的眼楮都盯著我看,而那四雙眼楮里承載著四份難得可貴、無可取代的友誼。
我突然感到自己重新又有了勇氣,突然感到此時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所向無敵。
于是我也高高舉起了我手中的啤酒瓶,朝著月亮大吼︰「為愛與勇氣干杯!」
「唉唷好俗喔!」阿蜜哈哈大笑,卻還是高高地舉著杯子。「好吧好吧,就算為了妳這傻瓜好了,讓我們一起——」
「為愛與勇氣干杯!」我們五個人不約而同地齊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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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又有台風了。今年的台風特別多,傍晚下課時台北的天空真的又染得通天艷紅。
以後是不是每次只要看到這種草莓色的天空,我心口就會感到微微糾結、微微疼痛呢?
我在校園里慢吞吞地踱步,眼楮一直離不開天際的色彩;整個天空都是紅的,別人也許感覺格外詭異,但我卻感覺特別溫馨。這會讓我不由得回想起那天跟喬立在山上的小教堂前的那一幕,那是愛情滋生的瞬間嗎?還是愛苗燃燒的一刻?
喬立現在怎麼樣了呢?
夢十三的演奏會快結束了,公司是否接到新的案子了?我從報章雜志上知道夢十三的演奏會佳評如潮,要求加演的聲浪不斷。這對工作室來說是個很棒的消息吧?可是夢十三已經不能沒有蒂娜了,這又該怎麼辦呢?少了蒂娜的「飛翔體」豈不是不完整了嗎?
唉……有空擔心別人的話,也許我真正該擔心的人是自己吧。
前幾天老爸老媽上來看我;他們兩個看來一點都不心疼我一個人住在台北,事實上完全相反,他們簡直是樂呆了,好像重新拾回自己的青春年少一樣那麼快樂。嗚!為何我會有這種老爸老媽?最少也假裝表現一下心疼不舍嘛。
老媽甚至問我幾時再去找個工打打?理由是上了大學的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最好能負責自己的生活費用,好讓他們兩位「老人家」能有余裕出國旅行。當然啦,如果我願意支付他們旅費的話絕對更好。
哇咧!我老媽真是好幽默好風趣,她只差沒說事實上我已經被掃地出門了而已,听得我眼淚差點感動得奪眶而出咧。
為今之計,只好早早找個人把自己嫁掉——這是我那無情的老爸說的。吼!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會有這種父母!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嘆口氣。是啦是啦,我已經長大了咩,念大學了、自己搬到外面住了,我該學著為自己負責了,所以啊,失戀這種事情就變成「幫助我成長的推手」吧。
「王小明!」突然,不知道是哪個不識相的家伙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喊我的名字。
我整個人警戒起來了,抱著我的小書包神經兮兮地四下張望。難道是我老爸躲在草叢里嗎?上天不會這樣對待我吧?
「王小明!這邊!」
聲音是從校門口傳來的,我回頭一看——噢天哪!竟然是喬立!
大紅色的天空襯得他牙齒好白、笑容好燦爛!可是……他非要用這種手段來懲罰我嗎?
我連忙跑過去對著他跺腳。「不要叫了!」
「為什麼?我等妳很久了耶。」
「那也不用那麼大聲叫我的名字啊,很丟臉耶。」
「咦!妳怎麼還是這麼想?妳的名字很棒啊。妳看,只要一叫妳的名字,大家都認識妳,因為實在太難忘了,所以妳就變成超級明顯的目標,萬一有壞人想要綁架妳、欺負妳,也一定要考慮再三,因為大家都會看到而且記住唷!會幫妳取這樣名字的父母真是用心良苦哪。」
「……我爸給你多少錢讓你來說服我不要去改名字?」
喬立笑了起來,那眼神好溫柔好溫柔!明明沒什麼溫度的秋天夕陽,為何會讓人全身酥軟、讓人熱得直冒汗呢?
「妳看,我一叫妳的名字妳就立刻成名了喔,大家都在看妳。」
「哇!你太過分了啦!」我又氣又急、又甜蜜又心慌地拉著喬立往校門外跑。「你怎麼突然跑來?演奏會不是還沒結束嗎?」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所以想找妳去看閉幕。」他笑著揚揚手上的兩張票。「這次用觀眾的身分進去,就當是欣賞一場難得的演奏會。」
「是哦?那我先回家換件衣服!」
「不用了,妳現在的樣子好得很,不需要換什麼衣服。」喬立拖住我的手走到一輛草莓色的小車前。「上車吧。」
「咦!咦!這是你的車?你的摩托車呢?」
「賣掉了。」他拍拍那輛顏色亮麗的中古車笑道︰「這是妳最喜歡的顏色沒錯吧?」
我的心跳先漏跳了一拍,然後急速狂飆起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是我想象的那種意思嗎?或者只是隨口問問?
喬立打開車門鑽了進去;這種小饅頭車跟他修長的身型不大相配,可是他卻好像很自在似的。
「小了一點,可是車況很不錯,要找這種顏色很難咧。」
「你不大像會喜歡這種顏色的人……」我嘟囔著低聲說道,不敢看他郵陟院。
「比爾跟喜美快要笑死了,拜托妳不要在他們面前再提起顏色這件事。」他嘆口氣。「我大概著魔了,看了好多車子都不喜歡,可是一看到這顏色就立刻決定要買下它,再怎麼說這也是妳的錯,妳應該勇于負責。」
「我應該勇于負責嗎?」我呆呆地重復。
「難道不是嗎?」
我沒話講了,只能呆呆地望著他。
唉唷!像我這種天真又純潔的十八歲女生怎麼會明白他的暗示呢?我的腦袋已經變成一團襁糊了啦!他要是再不說清楚的話,說不定我會心髒病發暈倒在車上。
「這種顏色的車子我一個人開真的很奇怪,可是如果有一個女孩子坐在里面的話就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