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連新聞車都來了哦?」孟可哭笑不得地搖頭。「沒那麼嚴重啦,只是輕微的山崩嘛,哪有什麼死人。校工劉伯伯也只是受傷而已。」
「是哦?那新聞車來干嘛?」
「我怎麼會知道,又不是我派來的。」
孟可嘆口氣,她正坐在運動場旁的小花圃上百般無聊地等待著。今天的武術社到底開不開呢?他們偉大的社長一直沒告訴他們詳情,剛剛副社長美林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說社長正在跟校方商量要借用大會堂;問題是大會堂已經被好幾個社團預約了,能不能擠出空間給他們用還是個問題。
「小可!」她的死黨檸檬滿面笑容地跑過來。「你怎麼還沒回去?你們社團有活動嗎?」
「不知道柳,好像還在‘喬’。你們社團呢?」
「哈哈!我們今天放大假,搞不好要放很久勒。」檸檬笑嘻嘻地指指大樓,「校方說山崩很嚴重,我們樂隊‘氣勢驚人’,隨便演奏個交響樂,搞不好都會引起山崩,所以我們暫時停社了。」
「……太夸張了吧?演奏一下也會山崩?電影情節喔。」
「反正指揮老師也這麼說嘛,我們樂得輕松,暫時先不練了。」檸檬聳聳肩,能不練她是最高興了。身為社團的小喇叭手,她的嘴唇從來沒有一天健康過,為了吹奏小喇叭,總是搞得自己的唇辦又紅又腫,難看死了!有男朋友的小喇叭手們都哀號不已,因為她們的男朋友根本不肯跟她們接吻。
「難怪你心情這麼好……」孟可突然笑了起來,神秘兮兮地打量著她,「老實招來,是因為交了男朋友嗎?怕人家也不肯跟你接吻?」
「小可!」檸檬頓時紅了臉怪叫。「你亂講什麼啦!人家才沒有男朋友!」她的臉紅得像蕃茄一樣,眼光卻不由自主地偷偷打量一旁的長谷川——
哎喲!他好帥的咧,又高又帥,還是個日本人,比起校內的其他小毛頭男生那可是好上一千倍,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每天偷偷地戀慕著他跟櫻塚壑,他們可是學校里的新一代偶像。
「哈哈!那很難說。說不定是有了心儀的對象,只是不肯告訴我而已。」孟可心知肚明,卻還是忍不住要逗她。
「咦!那是誰?」長谷川突然問。
一個少女站在大樓前一動也不動地望著老舊的大樓,她身邊人來人往,不少下了課的同學對那老棟舊大樓投以注目禮,卻沒有人像她一樣呆站著這麼久。
她的頭發特別的長,而且特別蓬,感覺上好像帶了一頂黑色大毛帽子似的︰她的裙子也特別短,露出一雙修長漂亮的腿,腳底下卻踩著一雙看起來十分厚重的皮靴。近看她的臉,其實是個五官滿清秀的瓜子臉女孩,卻被那一臉的濃妝給打敗了!那深紫色的眼影及眼眶下一圈黑漆漆的紫黑色眼影和嘴唇上紫白色的唇膏,在在都顯示著︰毒玫瑰,生人勿近。
「那是誰?」長谷川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那女孩。明明看起來是個還不錯的少女啊,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喔,那是七班的朱小藍。」孟可回答,順著長谷川的眼光也注視著那女孩。就如同平常一樣,只要一見到朱小藍,她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涌出一股濃濃的同情與好奇……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的人,心里一定有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痛苦吧?
「她弄成這個樣子你們學校不管啊?」長谷川嘖嘖稱奇,愈看愈覺得神奇。
「管啊。听說她早上進校門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檸檬噗哧一笑,「不過進了校門之後就變成這樣了。以前常常被教官抓,可是現在教官也不大愛管她了,反正她神出鬼沒,呃,其實是很少出現。」
「你們學校可以經常缺席的嗎?」長谷川十分好奇。
「才不是呢,是因為她正常出現的時候根本沒人認得她吧。」檸檬笑嘻嘻地回答。「我告訴你們喔,我有一次正好跟她一起進校門,如果不是教官喊她的話,我根本認不出那是同一個人哪。真是差太多了,簡直是兩個人嘛。」
「不要這麼說嘛,我覺得她……不知道怎麼講,好像很孤單的樣子。」孟可同情地望著朱小藍。這樣的一個女孩在這種保守的學校里的確是個異數,據說連她班上的女同學也沒人願意跟她交朋友,因為她實在太異類了。
「我相信,卸下那一臉濃妝之後應該不會這麼可怕吧……」長谷川搖搖頭,然後睜大了眼楮,因為朱小藍身邊出現了另一個人,也跟她一樣呆呆的瞪著大樓。「少爺?!」
孟可轉頭一看,不由得嘆口氣。
為什麼她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呢?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老早就料定櫻塚壑也會做出這種行為。
「他去那里干嘛啊?」檸檬跟在長谷川和孟可身後好奇地問。他們都沒注意到附近的女學生們正以目光試圖殺死朱小藍嗎?開玩笑!跟櫻塚壑站在一起耶。
孟可搖搖頭。基本上只要有死人的地方他都會出現,但這種答案不會有人想听的……
「他好奇吧。」孟可嘟囔著走到櫻塚壑身邊。「喂。」
櫻塚壑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十分深邃。
「少爺,我們可以準備回去了吧?」長谷川偷偷打量著朱小藍;她的眸子一動也不動地釘在大樓上方,好像那里有什麼東西值得好好去研究似的;她維持這種姿勢已經好幾分鐘了,那里到底有什麼東西那麼值得看?
「嗨,朱小藍。」孟可微笑著跟那女孩打招呼。
女孩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連姿勢都沒換一下。
反而是櫻塚壑,他出人意料之外地握住了孟可的手,將她往後拖。「走吧。」
哇!他們牽手了牽手了!檸檬的圓眼楮大睜,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哇!太棒了,他們終于牽手了!
如果眼光真的可以殺人,那孟可現在早就被千刀萬剮了,但她一點也沒感覺,她只覺得奇怪,為何櫻塚壑臉色如此凝重?
「喂喂,急什麼啊?等等啦,我還要等我們社長——小壑,不要拉啦,到底怎麼了嘛。」
櫻塚壑什麼話也沒說,他臉色凝重而眼神深邃——
晚上,是否該打通電話回日本?這件事……他真的有辦法自己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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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一天。
「你們听說了沒有?好恐怖!」
「什麼什麼?」
「你們還沒听說嗎?昨天戲劇社的社長在舊大樓撞鬼了!」
「真的假的?!太扯了吧,誰說的?」
「就昨天三班的小美打電話說的啊,她也是戲劇社的。听說她們為了畢業公演要找資料,所以去舊大樓的圖書室。不是一個人去喔,三個女生一起去的。听說他們社長本來就有陰陽眼,才踏進圖書室而已,就被嚇得鬼哭神號,另外兩個女生也嚇呆了,最後是巡邏的糾察隊救她們下來的,當時三個人都已經嚇得口吐白沫了,今天那個戲劇社的社長就沒來上課了。」
「哇!不會吧?怎麼那麼恐怖啦!」女孩子們個個花容失色、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是什麼樣的鬼?」
「會不會是看錯了?」
「不是說已經禁止上去了嗎?她們怎麼還跑上去?」
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熱烈討論了起來。
他又在打瞌睡了。
對于班上女同學們的討論,孟可顯得興致缺缺。反正她們總是捕風捉影,無中生有的本事直逼一流小說家,原本沒有的事情經過她們口耳相傳之後,劇情精采度一百,可惜可信度也相對下降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