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相信我,錯一次,我已經重重受到教訓,我是一時失了心智,口無遮攔,以後不會再犯了!」他感受到她的決絕,心中恐懼更添一層,
幾乎低聲下氣地乞求她;「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疼你、愛你好嗎?」
她平淡語調說出的一切,比任何高強的武功更教他招架不住;可是他寧可挺起胸膛任她千刀萬剮,也不願她離他越來越遠。
「我沒有本錢和你賭了,季雲。為了導正爹的貪婪,我拿生命和他賭;為了保住晏家的產業,我拿前途和叔叔賭;為了讓臨水堡還你人情,我拿一生幸福和晏名瑾賭……或許,我也該開始為自己想想了。」而她傾出所有的愛和他賭,雖然現在他後悔了,她卻沒有贏的感覺。
想結束這個話題,秀顏一偏,望著晏霄遠遠走來,最後立在兩人身前。
「表妹,你們談好了嗎?」他望望霍季雲。
「她是我的人!」霍季雲防備地護在她身前先聲奪人,語氣卻十分不確定。
晏霄不理他說什麼,只慎重地向陸青煙頷首。「我尊重你的決定。」
三人間瞬時彌漫起怪異的氣氛,霍季雲目光含著乞求,晏霄堅定地注視著她,而夾在兩人之間的陸青煙,像上次離開押寶莊時般,深深地、深深地凝視霍季雲。
「走吧,表哥。」她做出了選擇,將柔弱無骨的玉手交給了晏霄。
三粒骰子落在泥土地上,無聲無息,卻擊碎了霍季雲的心。
晏霄向大受打擊的霍季雲拋去憐憫一瞥,然後將她帶回花轎上,令眾人抬回臨水堡。而霍季雲,仍是痴痴地立在當場,整個人仿佛傻了,雙眼失去焦距。
她走了……她選擇了晏霄……她從此離開他了……
全身失去了知覺,唯一感覺得到的是,他的世界從此崩潰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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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表小姐是為了讓少堡主報仇,所以才犧牲自己嫁結堂少爺晏名瑾。」
「少主和小姐真是足智多謀,連假死這招都想得出來。」
因為晏名瑾的伏首,還有陸可久及晏禱的逃竄,揭發了他們背叛臨水堡與天尊教勾結,還有堡主晏祈真正的死因。堡里對陸青煙的流言在事實呈現後,有了完全不同的轉變。
晏霄回堡後馬上接下大位,大刀闊斧進行改革,所有陸可久及晏禱的人馬全被替換下來,換上忠誠可靠的部屬。而幾次天尊教入侵的經驗,也顯露出臨水堡防衛上的弱點,同樣在晏霄的指揮下有了長足的改善。
餅去少堡主無能體弱的謠言在短期間內不攻自破,只是這陣子仍不斷有人在堡內滋事,弄得負責全堡護衛的齊洛飛不堪其擾。
夜里,一抹黑影飛也似地掠過臨水堡高空,像是十分了解臨水堡水道的奇門八卦,所擇路線盡是巡邏侍衛已過之處。
一條繩索由主樓拋下,人影緩緩從天而降。打量了下無人的四周,轉眼便閃過主樓,往院落鑽去……
帕!啪!啪!十幾支火炬點燃,照亮黑夜,也照亮了闖入者的身影。
齊洛飛帶著臨水堡侍衛包圍住來人,鎖緊眉峰。
「你不必再試了,堡內防衛和以往完全不同,你闖不進去的。」
「我要見青煙。」寅夜的闖入者霍季雲喪氣合眼,無數次重復這句話。
「除了堡主,她根本不見任何人,你不必白費心機了。」
「我要見她!」他還是那句話,加重了口氣,也擺出架勢,準備硬闖的樣子。
「霍公子,硬來是沒用的。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這里全是我們堡內高手,你已經闖過那麼多次,應該知道絕無可能。」
冷下一張臉不再多說,霍季雲腳跟一提便準備沖進去。
一陣激戰,臨水堡方面在齊洛飛的帶領下很快就控制住局面,只不過他們舍棄了刀劍,最後兩個人架住霍季雲的手、兩個人架住他的腳。
謗據以往的經驗,霍季雲根本不在乎身上多幾條傷痕,可說是視死如歸地邊打邊闖,而因他身分特殊,臨水堡的人不敢拿刀劍往他身上招呼,最後只好多派些人手,空手將他拿下。
「放開!我要見青煙!」霍季雲拼命掙扎,野獸般大聲吼叫著。
「不用叫了,她不會見你。」盡避同情他,齊洛飛礙于職責,只能命人架他出去。「不要再來了。要見你的話,她早就出來了,哪會讓你多次無功而返。」
「我要見她!我要見她!青煙!我是季雲!青煙,我來找你了!」被帶得越來越遠,霍季雲拉高了嗓門大叫,希望她能听到聲響,出來看他一眼。
只要一眼就好了啊!為什麼連這也成了奢求?!
「青煙……」叫得精疲力竭,掙扎的力氣也變小了,他還是不放棄,死賴活賴地和侍衛們糾纏,能掙得一刻是一刻。
「霍公子……」齊洛飛難過地看著這困獸猶斗的景象。接連好幾天,霍季雲軟硬兼施,最後都落得被拖出去的下場。由于陸青煙目前在堡內受到相當的尊敬,她說不見,眾人即便再同情他,也無可奈何。
「小飛子……不,齊護衛,」霍季雲沙啞著聲音期盼地望著他。「讓找見見青煙好嗎?她若不理我,我發誓不會再來打擾她,只要能看到她,解解我的思念就好了……」
那幾乎是哀求了,齊洛飛為難地回望他。「你沒想過她為什麼不見你嗎?」
「我知道她氣我,氣我口不擇言,氣我辜負她。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我那時是著了什麼魔了,看到女乃娘臥病,再加上青煙對晏霄的守護,我所有的怒氣全爆發開來,像瘋狗一樣見了人就罵……我很後侮,後悔到想殺了自己。可是我一定要向青煙解釋,我對她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為什她不見我呢……」也不管齊洛飛听懂了多少,不管圍著一堆臨水堡的侍衛,霍季雲一古腦兒地將自己的悔恨傾訴,神色痛苦至極。
齊洛飛差點被他屢敗屢戰的決心感動,但他不得不點出殘酷的事實。
「霍公子,表小姐不見你除了這個原因外,另一方面……」他別過頭,不敢看霍季雲會是什麼表情。「她和少堡主,或許會在近期完婚。」
「什麼?」霍季雲整個人呆住,難以置信地望著眾人,眾人全沉重點頭。好幾次將霍季雲捉了再放,放了再捉,他們幾乎敗在他持之以恆的痴心下。
「不會的,她不可能這麼絕情……」霍季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知哪來的神力甩開了侍衛們,驚極怒吼;「我要親自問問她!她不會這麼對我……」
「是真的,堡主和她談起這事時,我正在一旁。」齊洛飛搭上他肩頭。「忘了她吧,表小姐這次是鐵了心,她不屬于你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瘋狂地朝她房間方向沖去,一旁侍衛連忙抓住他,他只能放開喉嚨大叫;「放開我!青煙!青煙!版訴我你不是要嫁給晏霄——」
「帶出去!」怕擾了堡內安寧,齊洛飛硬下心場,指揮眾人拖他出去。
無論霍季雲再如何掙扎,也敵不過數名高手挾持,他悲哀痛苦的叫聲在臨水堡內漸漸稀薄,漸漸消逝……
「青煙!見我一面!求求你見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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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鬧了兩三個月了,你還是不見他嗎?」主樓內,晏霄听到外頭的紛擾漸漸平息,側目問陸青煙。
美眸含著深深的愁,靜靜望著窗外聲音消失的那方。那悲痛的嘶吼,在無數個夜里撞擊她的思念,早將她自以為防備得滴水不漏的心牆擊打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