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口氣,平靜河面吹來的和風,卻再也安撫不了縈繞心頭的煩悶。
「青煙。」不帶感情的聲音由身後傳來,陸青煙心里一驚,以最短的時間整理思緒後,冷靜地轉身。
「叔叔。」她向晏禱施個禮。
「青煙,為叔的好像甚少和你好好的說上話?」晏禱上前與她並立,揮手撤下了身邊隨從。
這個動作令陸青煙防備心起,不慌不亂地直視著他,淡然卻不失禮節地回答;「叔叔特地到此找青煙,是有事賜教嗎?」
「很好。看來你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若非有事,他壓根懶得與這個空有容貌的晚輩談話。「最近,你和霄兒感情很好?」
「青煙只是盡自己的本分陪表哥巡視。」
「才說你不拖泥帶水,又是一堆廢話。」他盡量按捺下心里的不耐。
「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霄兒成天和你黏在一起,看來你爹處心積慮想撮和你們,就快如願了。」
她沉默下來。爹的居心昭然若揭,她又能辯駁什麼呢?
在堡內所有人的心里,她就是攀附了晏霄不是嗎?
「不過,霄兒這麼喜愛你,叔叔也替你高興啊。」晏禱臉上帶笑,但笑意卻未及眼底,反而顯得偽善。「所以為了你未來堡主夫人位置坐得穩,叔叔想請你幫個忙。」
「青煙什麼都不會,叔叔可能要失望了。」她並不會因一個施恩似的笑容就忘了自己是誰,她更清楚自己根本不想坐上堡主夫人這個位置。
「你幫得上忙的。那天在議事時你也听到了,霄兒要瑾兒把漕運的賬冊全帶回來,這幾日你有沒有听說他想把漕運收回的事?」已故堡主一直有這個打算,晏禱不得不提防晏霄「子承父業」。
「我沒有听說。」她坦然地搖頭,且這也不是她該知道的事。
「其實,我不避諱的告訴你,瑾兒才剛把賬冊帶回來,霄兒就帶著齊洛飛在書房里關了一天,我不相信他們對漕運的現況沒有其它的打算。」
晏禱和善的笑容有了一絲裂縫。「對你說太多你也不懂。霄兒才剛回來,又一副散漫的模樣,我怕他不熟悉事務而做不錯誤的決定,所以我要你去幫我打听,霄兒是否要將漕運的經營權收回去。還有,他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希望你能來告訴叔叔。」
「我不清楚這些堡內的事情。」
「霄兒和你這麼親近,你多問一句不行嗎!」不曉得這死丫頭這麼難纏,晏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且,你們陸氏還想在臨水堡生活下去吧?」
「叔叔的意思青煙不明白。」一番略帶威脅的話令她十分不舒服。
「你先看看這個。」冰冷一笑,晏禱從衣袋中拿出一份卷宗遞過去。
陸青煙不明所以地接過,展開一看,內容的一字一句漸漸令她擰起眉,芙蓉似的臉逐漸失去血色。
晏禱看她陡然蒼白的臉,有些不敢相信她明明震驚惶恐,卻能不外露,還能詳詳細細地看完,要是一般姑娘家,早就失序啼哭了。他對她似乎有些估計錯誤,幸虧有這份卷宗,否則他倒沒把握能輕易控制她。
「看完了?」原本善意的笑變成了猙獰。「那麼,你願意幫我了吧?」
她深吸口氣,盡量使聲音平穩。「卷子里寫的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爹接了堡里總管職務以後,便開始在堡內每月的采購上貪污;後來養大了胃口,便篡改賬冊,自個兒支帳和外頭商家交易,賺得的全入了自己口袋,每月經手的金額可是相當可觀。所以你說,這事持續了多久呢?」
一記悶棍重重地擊在她心口,幾乎使她喘不過氣來。垂下眼簾掩飾這一陣痛心,她單刀直入地問;「叔叔調查得如此詳細,相信是費了很久的時間,為什麼你不把這事向堡主揭發?」這對他而言是極有利的事,何況他一向視她爹為眼中釘。
「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只是時機必須挑對啊。他勾起一個陰沉的笑,她遠比他想象中還聰明,但他也不怕她不幫他。「可是,堡主後來就被天尊教暗殺了,就算他知道了,你以為他又能做什麼處置?」
陸青煙整個人呆住,仿佛遭受到太大的打擊,連話都說不出口。他……他這是在暗示什麼呢?不,不會是她想的那樣,絕對不是她想的那樣滿懷震驚望向晏禱,她明白他在等她的答案——做一個晏霄身邊的間諜。可是,夾在血濃于水的父親和恩重如山的堡主之間,她能怎麼選擇?
又該怎麼選擇?
「青煙會……好好考慮叔叔提的事……」只能語焉不詳地丟下這麼一句,她幾乎要承受不住這一切。
晏禱用著譏誚的眼神睨了她最後一眼,轉身離去,知道自己已達到了目的。
盯著他的背影,陸青煙只能愣愣站著,心里充滿了力不從心的悲哀。
她只是想平靜地、安分地過日子,為什麼上天連這一點小小的奢求……都不能施舍給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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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簡直是帝王般的享受。」
霍季雲赤果著上身,趴在鋪著柔軟錦被的床上,雙眼極為享受的閉起,偶爾嘴里還會逸出一兩聲滿足的嘆息。
專門服侍少堡主的四美婢,春兒跪在他身旁為他推拿,夏兒拿者涼扇替他揚風,秋兒偶爾遞上果物甜品,冬兒則彈琴愉悅他的視听。
當少堡主居然能有這等風光,霍季雲恍如置身雲端,飄飄然不知所以。被齊洛飛纏了一天,害他見不到賞心悅目的陸青煙,還得呆坐一旁看齊洛飛處理賬冊,他只感到頭昏腦脹。因此事情一了,他馬上遣走惱人的家伙,傳來四大美婢伺候。
「不錯、不錯,春兒,肩膀處再用力些。」頭埋在香軟的被褥里,悶悶的聲音還不忘下令。
「是。」春兒又加了幾分勁道。看著手底下少主極為享受的模樣,她噗哧一笑。「少主,您這趟回來似乎變得比較親切,以前你從來不要我們此後的。」
「那是晏霄……是我有福不會享啊。」唉,真舒服,他模糊的低吟。
「既然如此……」春兒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小臉浮起紅暈,嬌羞地貼近他耳邊。「那少主今晚要了我們四個吧,春夏秋冬已經等好久了呢。」
「嗯……要了你們……嗯?」如遭電殛一般由床上跳起來,霍季雲張大眼支支吾吾;「春春春……春兒啊,你說叫我、叫我、要了你們?」
「是啊。」春兒來不及回答,夏兒倒開口了。「我們四個本來就是侍寢,是少主一直沒有召我們啊。今天好不容易少主想到我們了,您就……就依了人家吧。」此話一出,一旁的秋兒和冬兒也垂下嫣紅的臉。
「天!我以為、我以為你們只是純粹的婢女……」他拍了一下額頭,有些苦惱。「這個……春夏秋冬,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不會跟你們……唉,我是說,你們四個長得如花似玉,又這麼懂得伺候人,嫁到好人家都沒問題,我怎麼能因為自己的私欲就欺負你們呢。」
嘴里調戲是一回事,真的要披掛上陣又是另一回事。他雖喜歡美人,卻不會輕易褻瀆美人,這是他的堅持。
包不用說以一敵四可能會將他榨干,更可能因婬亂臨水堡而被晏霄一刀給砍了。
「少主怎麼會是欺負我們!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秋兒連忙搶白。
「不。若你們真的抱著這種心態,那麼我就不需要你們伺候了。」他突然正色起來。「我不是嫌棄你們,你們都是好女孩,我不能罔顧良心毀去你們的清白。何況我已經有青煙了,又剛逢父喪,所以以後切莫再提此事,我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