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風瀲灩只是個鋼管女郎,或許不會如此令人心動。
艷麗的女人很多,但那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喜歡大家閨秀,就算不是大家閨秀,起碼也要小家碧玉。偏偏風瀲灩跟那兩個形容詞完全沒有關系。
極為美艷的、夜里跳著艷舞的風瀲灩,同時還是個空軍軍官,官拜上尉,另外還有個職稱叫︰飛行中隊隊長。
問起為什麼當艷舞女郎,風瀲灩叼著煙,一臉不耐煩地道︰我缺錢!
缺錢這個答案對風瀲灩來說,已經構成一切。
她愛錢,倒是與她外表十分吻合,火辣的、艷麗的拜金女郎。只是那麼愛錢的風瀲灩卻投身軍旅,實在教人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這句話他沒問,因為大概能想像出答案,風瀲灩鐵定叼著煙,側著頭罵道︰你他X的姑娘喜歡,你管得著?
這就是火辣辣的風瀲灩。想起她活靈活現的表情,他忍不住搖頭,不知道該嘆息?還是該微笑?
第一次到月兌衣舞吧看她跳舞,表面上看來他從容不迫、目不斜視,臉上一副滿不在乎,甚至是不以為然的表情;事實卻是風瀲灩的舞的確有勾魂懾魄之能,讓他大開眼界,而且教人難以把持!
他從來不知道竟然有這樣的舞姿!
他在社會上打滾也夠久了,當上律師,三教九流的場面全都見過,道上兄弟為了感謝他,帶他去見識的陣仗也不少,但從來沒有任何場面能跟風瀲灩的舞相比!他的心髒狂跳、眼楮像是有了自己的主張……而且他口渴……
看一個女子跳舞,竟能讓人感到口渴!
第一次陪風瀲灩回軍隊,她一身戎裝,看來英姿颯爽、氣概凜然。他完全無法將兩個渾然不同的形象聯合在一起,完全無法理解這樣不同的兩種面孔,怎能同時出現在一個女子身上?
軍隊里的人見到風瀲灩,總恭敬地敬禮,極有元氣地喊著︰隊長好!
從他們臉上看不到鄙夷、看不到揶揄竊笑,但是他們都知道,風瀲灩晚上是個艷舞女郎。他不懂,不明白風瀲灩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講義氣啊!哼,這世界上多得是不講義氣的人,我雖然窮,雖然愛錢,但義氣還是要講的。」
風瀲灩回答他的問題,極為傲慢地,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才是那個貪錢又愛慕虛榮的人。
他實在不懂風瀲灩,盡避風瀲灩的性格看起來實在不難了解,也就是這個「不懂」讓他深陷其中……妖嬈艷麗的舞曲周,竟然像是沒有盡頭!
***
「瀲灩為什麼當軍人?」冷雲霓有趣地望著關寧夜。「你沒問過她嗎?」
必寧夜但笑不語。
「好吧,就算你問了她,我想她也不肯說的。」冷雲霓淡淡一笑。「其實理由很簡單,十幾年前瀲灩愛上了我們學校的教官。」
「教官?」
"女的。」關寧夜的表情讓冷雲霓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從此瀲灩就打定了主意要當個軍人。」
「就這麼簡單?」
「听起來很簡單……」冷雲霓陷入回憶當中,唇角浮出一抹既甜蜜又苦澀的笑容。
十五年前「御•雪櫻」女子學園……
「喂!你不能進劍道社!」
「為什麼?」
劍道社門外的兩名學姐斜睨她一眼,道︰
「像你這種身份的女孩是不夠格進劍道社的,我們要求很嚴格的唷!」
「學校的簡章上寫著,我可以自由選擇想參加的社團,我哪一點不符合你們的要求?我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這個學校的招上標準啊……真是愈來愈低劣了!」其中一名女孩搖搖頭,嘆口氣說道︰「有錢就能進來,哼!這種低俗暴發戶的女兒居然也能讀我們學校!」
「就是!我還听說她有山地人的血統唷!想想看,山地人耶!」
她氣得握緊拳頭。
「你們說什麼?去你X的!你敢罵我?!」
女孩子們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天哪!你居然罵髒話!好惡心!」
「你們狗眼看人低才惡心!」
「我們劍道社不歡迎你這種人!」
「為什麼?」風瀲灩氣得整張臉脹得通紅,黝黑的膚色顯得更黑了。「為什麼我不能進劍道社?」
「我說了,因為這里不適合你。」
「喂!喂!」
「你別在這里胡攪蠻纏!反正這里不適合你!」
「為什麼A」她不肯死心,決意問個水落石出。
「因為你不適合,因為你只不過是個暴發戶的女兒,如果不是你老爸有錢,捐了一百多萬的書,你根本連進校門的資格也沒有!因為你跟我們格格不入,讓你進劍道社只會污染我們!」
女孩一點也不留情地瞪著她,說出口的一字一句全打在她心坎上。
「听說你老爸以前只是個擺地攤賣鞋的吧?哼!你的身份只不過是個賣鞋的!」
「誰教你們這樣講話?」
突然,一名軍裝筆挺,同時又有著姣美面貌的女子走到她們身後,冷冷開口。
「教官……」兩名女孩立刻嚇得面無人色。
「這間學校,就教了你們如此目中無人、如此勢利低俗嗎?」軍裝女子厲聲問道。
女孩子們說不出話來,風瀲灩愣愣地看著那一身軍裝的女子。她記得她,她是這個學校的教官,人學的第一天就看到她站在校門口,威風凜凜地注視著每個人學的學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什麼吵架?」
「也沒什麼……」兩名女學生吶吶地說著︰「只是劍道社的名額已經滿了,這位同學又硬要加入,所以才……」
「只是這樣?如果只是名額滿了不能加入,為什麼不跟她說清楚而要吵架呢?」
「我們說了啊!是她听不懂!」
教官的眼楮掃過兩名女學生,她不太滿意地冷哼了一聲︰「是嗎?」
「真的是這樣!」
「好,我姑且相信你們。」教官輕輕一揮手,招呼風瀲灩跟她走,臨走時不忘扔下一句話︰「兩位同學,你們最好學學風度禮儀,別繼續這樣目中無人,知道嗎?」
「是的,教官,謝謝教官指導。」
風瀲灩跟在教官身邊,愣愣地,不知該說什麼。
女教官回頭溫柔地看著她。
「你叫風瀲灩?對吧。」
「啊……對……」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風瀲灩呆呆地站在那里,教官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金色的陽光中,那深灰藍色軍裝從此留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第三章
曾經一度,她以為自己照顧小孩的日子已經走到了盡頭。事實上那種日子也真的「曾經」走到盡頭過,只不過現在又開始了而已。
暗梟又不在了,一個多星期以來,她沒見過他幾次,連話也沒說幾句。暗梟的極度多疑,讓她無法下手在屋子里查資料,她也懷疑小心謹慎如暗梟,會把任何資料藏在自己家里。
這男人……防衛得無懈可擊!堡作沒有進展,她每天只能陪著小樂,好像自己真的是小家伙的保母。小樂睡著了,呼嚕呼嚕小小聲地打著呼,讓她想起了過去她照顧幾個弟妹的日子。她父親是在夜市賣鞋的,小小的攤子賺不了什麼大錢,而她那有著山地血統的母親在生下麼妹之後便與世長辭。從小,照顧四個弟妹的工作就落在她身上,誰叫她是老大呢?
一直到國小六年級那年,父親與人賭博,竟然奇跡似的發了財!
所謂的發財,是一夜之間賺到了一大棟高級別墅跟好幾百萬的現金,風家成了暴發戶,而原本就賠性堅強的父親賭得更加厲害了。
台灣人說「十年一運,好壞照輸」,也許風老爺的運氣真的到了,那幾年他逢賭必贏,家產累積愈來愈龐大,房子買了好幾棟,佣人用了好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