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該怎麼做?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離開,不能就這麼將雲霓埋藏在黑暗的心理。
他做不到。
他得去找回自己的過去,真正的面對它。
想到這里,克朗臉上有了堅決的表情。
「等我。」他在心里如此懇切地對著雲霓說道,他希望雲霓能听見,希望這能帶給她些許安慰。
因為他會回來。很快……
三個月後。
「去找他!別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風瀲灩火大地吼她︰「你看看你!簡直不成人樣了!」
雲霓從辦公桌上抬起頭,疲倦地揉揉眼楮。
「別這麼生氣……我工作得很累耶。」
「我知道你工作很累!」瀲灩瞪著她眼眶下的黑眼圈,看到向來愛美的冷雲霓突然成了憔悴工作強人,讓她的怒氣更上一層。「你實在讓我生氣!為什麼不去找他?!」
「去哪里找?!」雲霓嘆口氣,疲憊地靠在辦公椅上。「他本來就是一個流浪漢,就算報警也沒有用,我連他真實的姓名都不曉得。」
「登尋人啟事啊!去街上亂晃、去游民收容所,哪里都好,就是別坐在這里折磨你自己!」
「我沒有折磨我自己,你看不出來我已經很努力要過正常的生活了嗎?」雲霓攤攤手,淡淡一笑。「我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麼努力工作呢。」
「別跟我打哈哈!」瀲灩呼地一聲跳上她的桌子。古銅色漂亮的長腿優雅盤結。「這種話只會讓我更生氣而已!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該還待在這里坐視幸福溜走。」
雲霓嘆口氣。
「大姐,不然你希望我怎麼樣?到街上去敲鑼打鼓,問有沒有人見過他嗎?我甚至沒有他的照片!」
「哼!這就告訴你,將來不管是認識了誰都要拍照存證!免得落到此等下場……」
雲霓忍不佳噗哧一聲笑出來。
「喔天哪!瀲灩,真虧你想得出來!」
「雲霓、雲霓!」
姚紫晶突然推開門沖了進來,雙眼閃閃發光嚷道︰
「你是天秤座的對不對?我告訴你喔,這個月天杯座的感情會有出人意料之外的發展呢,說不定這就代表你可以跟克朗見面了!」
這陣子紫晶天天都到雲霓的公司來,她說不放心讓雲霓一個人孤孤單單。而她也開始學著怎麼當個正常的女孩,自顧自從接電話小妹開始做起。工作性質雖然無聊,但她卻做得津津有味,頗有大將之風,真是令人跌破眼鏡的意外發展。
「嗯哼,好了不起的預言。」瀲灩沒好氣地哼道,艷麗大眼斜睨著紫晶手上的星座預言書,「那獅子座呢?會不會天降橫財,突然成了世界首富?」
「可惜得很!獅子座這個月呢止好去桃花運,你知道桃花運是什麼吧?嘿!那可不是好事喔,會有厄運降臨的。」紫晶朝瀲灩扮鬼臉。
她們兩個才認識沒多久就成了拌嘴良伴,紫晶私底下愛死了風瀲灩過人的風格,但只要一見到她,兩個人就止不住要互相譏笑嘲諷一番。
「請你們兩位出去斗個你死我活好嗎?」雲霓苦笑道︰「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呢。」
「我還沒說完啦!」
紫晶揚揚手上的報紙,又興奮了,眼楮像是黑夜里的妖魔閃閃發光。「這個月有世紀流星雨耶!是天秤座的世紀流星雨喔,這是個好兆頭那,你跟克朗上次不是沒看到流星雨嗎?這次說不定——」
「喂!你夠了沒有?!」
風瀲灩沒好氣地將紫晶往門外推,「滾滾滾!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進來插嘴!」
「嘿!我還沒說完啦!雲霓!最好的觀星地點在南部,你到墾丁去說不定可以找到克朗——哎啊!你這瘋婆子不要推啦!雲霓——」
風瀲灩一點也不客氣,踫地一聲將門甩上。
「呼!死丫頭!跋都趕不走,麻煩死了……」
天秤座的世紀流星雨……是天評座無盡的眼淚嗎?雲霓黯然地想著。
怎麼會有人說流星可以許願?也許流星是天空的眼淚……在無盡悲傷的盡頭所流下來的一滴晶瑩淚水。對著淚水許願又怎麼會得到幸福呢?
「喂!」
「嗯……」
風瀲灩沒好氣地在她眼前搖搖手指。
「你想不想見他?」
雲霓警覺地看著老友。
「什麼意思?」
「我知道他在哪里。」
「你知道?!怎麼現在才說!」雲霓呼地一聲從座位上跳起來,迭聲問道︰「他在哪里?他過得好不好?他現在怎麼樣了?」
瀲灩的表情十分詭異,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說,但看到雲霓的表情,她終于還是嘆口氣自言自語道︰
「我希望自己別後悔告訴你這件事……」
「到底怎麼樣?」
風瀲灩咬咬牙,認真地注視著雲霓道︰
「告訴你之前,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雲霓心中又有了那種不祥的預備……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見過他之後都要好好對待你自己,不準再傷害自己了知道嗎?不然我會親手殺了那王八蛋,我說得到做得到!你曉得的。」
「為什麼?」
雲霓顫抖地低問︰「為什麼要我答應這種事?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答應了嗎?」
「我……」冷雲霓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好,我答應。」
風瀲灩點點頭。
「說話要算話,不然那家伙死定了。」
「快說!他到底怎麼了?」
「他沒怎麼了……他只是……不是你想像中的人。」
「‘鷹族’事實上不能算是一個組織。據我們所知,整個鷹族散布在各大洲,平時互通聲息,但並不同時行動。每個單位都有一個首領……我們根本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有幾個首領,目前知道姓名的大約只有五個人。」
帶著厚重鏡片的男子近乎自言自語地敘述著所知,他的表情似乎也不在乎她們到底听懂沒有。
「各國政府都知道他們的存在,但也都不愛管‘鷹族’的事,因為他們專司各國間的情報傳輸,誰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有那麼一天需要用到他們。簡單地說,鷹族應該算是一個游牧民族,只不過不牧羊,牧的是情報。"
「這麼多廢話!我只想知道那家伙到底在鷹族里做的是什麼!」瀲灩不耐煩地揮揮手。
「你說裴勝海啊?」
男子推推眼鏡,看起來像是電腦硬碟正在搜索資料。「他的角色比較特殊……嗯……他的屬性真的比較特殊……事實上他不是族長,也不是各洲的領袖……這麼說吧,裴勝海在鷹族中的角色應該是‘訓練總教頭’。」
風瀲灩的下巴掉到地上!怎麼想也想像不到克朗會是所謂的‘總教頭’!
拜托!
那個愛搞笑的家伙?!
「在鷹族里,總教頭可是很大的喔,各洲的人才都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鷹族也有個算是總部的地方——雖然沒人知道在哪里。裴勝海就在他們的總部負責為各洲訓練人才。听說裴勝海這家伙很恐怖的,舉凡槍械、彈藥、近身博擊、暗殺術等等等,只要你想得出來的訓練都是他的專長。」
想到那天在地下停車場克朗被幾個搶匪痛扁的模樣——風瀲灩搖搖頭。
「拜托,你的情報一定有誤!那家伙會是什麼武功高強的家伙?你不要笑死我了!他連三個小混混也搞不定!」
「喂!」男子露出大受侮辱的表情,「你不要侮辱我的情報喔。」
「你說的根本就牛頭不對馬嘴嘛!」
飯店里緩緩走出幾個男人。
他們都戴著墨鏡,模樣雖然各不相同,但身上流露出來氣質卻非常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