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啊!老莊主不見了!」
不倦突然發現方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老莊主不知下落。「糟了!會不會還留在上面?」
「不會的,我爹他武功高強,想必是見我們已經月兌險,所以悄悄離去了。」
張阿牛微笑著拍拍她的頭。「算你有孝心,爹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是啊是啊……咦?我爹跟大姐不知道怎麼樣了?剛剛兵荒馬亂,不知道要不要緊……」
「沒事的,我們先下山等他們吧。這些魔教的人經過這一次,恐怕真的給你嚇破膽子了。」
他笑著揉揉她的發,打量她那張鬼面,不由得扮個鬼臉。
「這張面具等下了山,我得趕緊將它扔掉,免得你調皮,以後三更半夜戴來嚇我,把我給嚇死了,你得守寡哪,多可憐!」
「啐!誰說要嫁你了?不要臉!」
「老子是不要臉啊!」他們一路上有說有笑,竟已經將這場血戰忘得一干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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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這邊,劍無名背著不悔沖進了密林當中。劍無名雖然在武當學藝,但對武當山區的地形卻不熟悉,沖進密林之後,霎時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吧。」他放下不悔,溫柔地取下她的面具。
「你還好嗎?」
「我沒事——」
就在這時候,眼前突然金光一閃,衣水練的軟鞭已經追上來了。
「衣不悔!納命來!」
「水練?!」劍無名輕巧閃過,定眼看著衣水練,卻讓她的憔悴給嚇了一跳。
衣水練嬌艷不再,她看起來多麼憔悴可憐,看起來像是短短幾天之內老了好幾歲。
「劍無名,今天我就算殺不了你,也要跟你同歸于盡!」
劍無名嘆口氣。當日在茅屋當中他怒急攻心,但現在回頭想想,水練又何嘗不可憐呢?她從小被安排在聖劍山莊,雖然受盡了呵護,但卻被迫與父親分離;聖劍山莊里年長的女子很少,當然缺乏教養,這也不能全說是她的錯。
「水練,罷了,跟我回去吧。」他無奈地看著義妹,不由得感到有些心疼。「如果你願意改邪歸正,聖劍山莊還是你的家……」
「哈!」
衣水練慘笑一聲。「說得多麼正義凜然!但你心里真的是這麼想嗎?我用不著你們可憐!你讓開!我要殺了這妖女!是她誘惑了你,是她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
不悔沒答話,只是靜靜看著劍無名,仔細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她想知道,衣水練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實?
「有我在,你殺不了她,除非……你再殺我一次。」劍無名沒有反駁,只淡淡說了這兩句話。
衣水練竟然哭了,她手中的軟鞭落在地上,掩面哭泣道︰「義兄,你跟我走吧!我從小就喜歡你,我們沒理由分開的!你要我不進魔教,我不進魔教便是了,好不好?」
劍無名無言地看著水練,心中的確有幾分柔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的溫柔,卻讓不悔的心涼了。
「水練,跟我回去吧,你爹也在等你。」
衣水練一雙淚眼傷心地看著劍無名,像個孩子似的問道︰「那你是不是不娶她?」
「水練……」
「你會後悔的!」
劍無名臉上為難的表情讓她再度憤怒起來。衣水練轉頭奔進密林,尖叫詛咒著︰「我會讓你一輩子後悔!一輩子一輩子後悔!你跟她在一起不會有幸福的!」
暗夜之中,只听到劍無名悠長的嘆息……
衣不悔無言地望著神色淒涼的劍無名,心,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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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聖劍山莊
不遠處,聖劍山莊的練武揚上聚集了無數的武林人士,他們多是于雲霧峰一戰中僥幸逃出生天的人,也有些是被魔教囚禁多年,弄得幾乎妻離子散的武林高手們;如今他們齊聚一堂,擁護劍無名成為武林盟主,決心與魔教決一死戰。
劍無名領著妻子衣不悔登台受武林英雄擁護。一個是年輕有為的武林盟主,另一個則是貌似天仙、氣度雍容的盟主夫人,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傳為武林佳話。
武林盟主既然已經確定,接下來他們便商議著如何消滅魔教、復興中原。
日前傳來消息,魔教教主黎虎爐年事已高,已經將教主之位傳給了教中第一高手刀寒星;而仿佛為了與劍無名互別苗頭似的,劍無名與衣不悔的大喜之日,刀寒星也迎娶了衣水練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衣不悔出自江南「無影門」,是「千手無影」衣錦程的愛女;而衣水練則是「無聲聖手」衣錦繡的女兒;她們本該是堂姐妹,誰知一個變成武林盟主夫人,另一個卻變成魔教教主夫人,造化弄人不過如此啊。
餅去魔教幾十年的苦心經營,已將整個武林弄得天下大亂,許多幫派沒了掌門,還有許多幫派根本完全被殲滅,無一留下活口。
他們群情激憤,不停高喊著︰「消滅魔教,復我中原」、「武林至尊,一統江湖」等等口號,聲勢相當驚人,不但撼動了整個南京城,也撼動了整個武林。
武林盟主與夫人高坐在聖劍山莊的主位上。兩人端容素雅,默默聆听著各門各派的意見,如今他們已是中原武林最高領導人物,全天下的英雄豪杰都要听他們的號令。
衣不悔端莊嫻雅,她總是握著夫婿的手,面帶微笑地看著劍無名有條不紊地處理各項事務,偶爾她也會說兩句話,也總是說得鞭闢人里,深得人心。
但劍無名有時看起來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總落在聖劍山莊之外,一哩之處有個小農舍……那里才是他真正想去的地方。
所以衣不悔得常常輕握他的手,讓他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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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劍山莊外有處農舍,周圍的田地照顧得極為妥當,「田野里開著白色的蘿卜花,一群群鴨子在田野里漫步著,還有個小水塘,鯉魚不時躍出水面,閃耀著美麗光芒。
小農夫正坐在水塘邊,手里拿著根釣竿,有一搭沒一搭地釣著魚。
她的皮膚曬得有些黑了,臉上的雀斑也跑了出來,但她看起來毫不在乎,斗笠壓得低低的,嘴里哼著不成曲調的旋律。
「丫頭,該吃飯啦!」
農舍里有個漢子呼喊著。
「喔,來啦!」
小農夫跳了起來,斗笠落在池塘里,她一個旋身跳進水里去拾,動作極為靈活矯健。
夕陽西照下,一條人影有如泥鰍般竄出水面,全身濕答答的,但臉上卻寫著笑容。
農舍前的漢子看到她,忍不住埋怨︰「你又跳到水里去,跟你說過多少次,這樣魚兒不會肥,賣不到好價錢。」
「別這麼小器,人家斗笠掉了嘛。」
「你怪借口最多了,一下子是天氣太熱、一下于是看到鴨子快淹死了,這次又是斗笠掉了。」
農夫又好氣又好笑地揉揉她的發。「快去換下這一身濕衣服吧。」
「對了,晚上大姐跟姐夫他們不是要開英雄大宴?」她笑嘻嘻地跳進屋子里換衣裳,隨口問道。
「是啊,咱們也有英雄小宴,干煎草魚配蘿卜,火烤肥鴨配青菜怎麼樣?」
「嘻嘻,好啊好啊!這幾樣東西我最愛吃了!」她換好衣裳,模樣似個普通農婦,只不過那雙靈動無比的眸子卻透露著調皮。
看著她調皮的臉蛋,他忍不住上前擁住她,輕偷一口。
「不可以吃我,我肚子很餓哪!」
不倦笑著推他。
「我問你啊,這樣平凡的日子你過得膩不膩?倦不倦?」
「不膩?呵呵,如果我爹再生個女兒,說不定真的就叫她‘不膩’。
你傻啦?問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