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話可說了?」關駱軍似哭似笑地看著她。「你承認這些指控了?」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既然你已經認定我是那樣的人,那我又何必多作解釋?」小雙無奈地低下頭。
必駱軍的拳頭緊得幾乎可以折斷自己的手指。
他緩緩後退,咬緊了牙關,然後在她看到他所落下的第一滴淚水之前轉身沖了出去。
「駱軍——」小雙難受地垂下頭,心里好難過。
△△△△△△
楚陽一個人走在古堡外面,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而無心工作,索性連導演都隨隨便便取了幾個鏡頭便宜布提早收工。
堡作人員遠遠地躲開他,那眼神有掩不住的疑惑,誰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冷靜自持的他會突然失去控制?
事實上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楚陽嘆口氣走到花園里的小涼亭坐了下來,想著昨天晚上他在這里對小雙所說的故事。這是他很久以前到法國旅行時听來的,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原來世界上有好幾座科洛司朗古堡,等到他得知蘇格蘭也有一座科洛司朗古堡之後他便一直想到這個地方看看。
因為那依莎貝的故事跟科洛司朗古堡對他而言一直有股神秘的吸引力,深深地吸引著他。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但是昨晚在這里他把故事對小雙全盤托出,當時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告訴她這個故事。
他嘆口氣低下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見到鐘小雙就整個人都失去控制。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想听到她、想靠近她,這一切發生得那麼快,讓他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便已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知道在這樣下去他會親手毀掉這件廣告案的,這是他絕不能允許的事。可是他該如何避免?
鐘小雙就在他的身邊,他只要一張開眼楮便無法自主的想看看她,即使看一眼也好。那種無法控制的沖動是前所未有的,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鐘小雙不算是個美女,真要算起來她充其量也只能說是個清秀佳人,但是他就是抗拒不了她。或許是因為看過太多的庸脂俗粉,遇到過太多商場上高人一等的女強人,到頭來小雙那新月兌俗的氣質反而輕易地征服了他的心。
而且速度之快猶如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
「那個小表頭到底有什麼地方好?竟然會讓你對她那麼著迷?為什麼你寧可坐在這里對她胡說八道些什麼不死鬼的鬼話,卻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楚陽猛然抬起頭,蘇安妮點著一支煙倚在涼亭後方的柱子上,哀怨的表情有如棄婦般,繼而對他咆哮︰
「我真不明白你!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感情嗎?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你總是對我棄如敝屣對她愛護有加?我到底有什麼地方比不上她?」
楚陽一句話也不說,事實上他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該讓他對蘇安妮坦白。
愛上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討厭一個人當然更不需要理由。
蘇安妮深吸一口氣,哀怨地回頭看他。
「楚陽,如果你不能愛我,至少要讓我死心。」
「我不愛你這樣你可以死心了嗎?」楚陽淡淡地說完起身。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不會死心的!」蘇安妮被他的話刺激得全身發抖。
她扔下手中的煙,對著他的背影大吼。
「我永遠不會死心的!楚陽!你給我听清楚了,我要的東西一定會到手。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一定要到手。」
△△△△△△
接下來的工作天是可想而知的極其尷尬,所有的人全小心翼翼的避免觸怒楚陽和蘇安妮。好像因禍得福般,因為沒人敢隨便開玩笑、沒人敢粗心大意,大家都一絲不苟的工作,原本落後的進度很快的追趕上了,在蘇格蘭科洛司朗堡兩個星期之後,他們終于把這個部分如期殺青。
但是這幾天也是小雙這輩子最難過的日子。
楚陽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遠遠地避開她,盡避他的視線還是緊緊地跟隨她的身邊,但是與她明顯保持距離。關駱軍對她更好不了哪里去,他老是擺出一副她欠了他兩百萬的表情,連話也不跟她說。
她覺得自己完全被孤立在這群人之外。楚陽不理她、關駱軍怨恨她、蘇安妮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其他人也不太敢靠近她,她好像突然成了瘟神惡鬼似的誰也不願意靠近。想到接下來還有三個星期要過她便覺得無比的痛苦,委屈得想痛哭、想逃避。
「若葳,我想回去。」
在電話線路另一端的鐘若葳急急地問︰
「怎麼啦?你是不是哭了?」
小雙忍住淚水,如果她現在哭,一定會嚇壞若葳的。她猛力吸吸鼻子。
「若葳,我們明天上會搭飛往香港的飛機,到了香港之後我會買飛往台灣的機票,屆時你可不可以到機場來接我?」
若葳無奈地嘆口氣︰
「當然可以,小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說也說不清楚,等我回到台灣再跟你說好不好?」
「你們什麼時候會到香港?干脆我到香港去接你好不好?我們還可以在香港玩兩天。」
小雙聞言,鼻頭不免一酸,若葳的體貼讓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若葳——」
「怎麼啦?怎麼又哭了?別哭啊,有話好好說嘛。」
「我沒哭--」小雙咬住下唇忍住泣音︰「明天要出發之前我再打電話告訴你飛機到達的時間,就這樣了,拜拜。」
「小雙……」
在還沒真的痛哭失聲之前她急急掛上了電話,之後她的淚水放肆傾瀉而出。
為什麼她要那麼無聊來參加這個活動?如果她沒有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不曾發生。現在所有的人都高高興興的準備參加今天上古堡主人替他們開的歡送宴會,卻只有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角落里痛苦流涕。
小雙愈想愈委屈,索性將頭埋進自己的腿上哭個痛快。
「依莎貝--」
那聲音又來了,小雙錯愕地抬起頭。
「依莎貝--」
聲音是從她身邊的階梯上傳來的。
她起身抬頭往上看,那長長的樓梯是老管家曾經帶他們走過的地方,但是上面只有幾間上了鎖的房間,據老管家說那是過去主人和女主人的主臥室,已經有許多年沒人使用,也因為有紀念價值所以上了鎖,不方便開放參觀。
既然已經好多年沒人使用了,那會是誰躲在上面跟她開玩笑?
「依莎貝——」
「我不是依莎貝,在上面的是誰啊?」小雙鼓起勇氣問。
「依莎貝——上來啊依莎貝——」
那聲音好淒楚。
小雙的理智告訴她不要上去,她現在唯一該做的事是拔腿就跑,但是莫名的好奇心不斷地催促著她--上去吧!
要是真有什麼鬼魅想傷害她,那他們有太多機會,更何況那聲音對她似乎沒有惡意。
「依莎貝--」
小雙深吸一口氣,大睜著眼楮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走去。
「依莎貝——你知道我有多麼愛你——」
那聲音痛楚地低語著,引誘著她一步一步往上走,想看看那聲音的主人。
長長的階梯像是走不完似的,樓上陰暗得幾乎看不見四周,但是她的腿似乎自己知道路似的,緩緩地前進,長廊盡頭有盞將熄的油燈一明一滅地閃動著光芒。
「依莎貝——」
小雙被催眠似的走到了走廊盡頭,推開那重重的房門--
第六章
宴會已經如火如荼展開,所有的人皆放松心情,準備好好地狂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