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再騙我了!」帝釋天咆哮著捏緊她的頸子!
愛染的眼前一黑!頓時昏厥過去!
帝釋天看著她,看著那張曾經令他朝思暮想的絕美容顏──他的手不由得放松了。
愛染的身體滑落在他的跟前,那虛弱的氣息令他的心為之疼痛!
老天!他想要她!那種渴望幾乎撕裂他的每一寸肌膚與神經!
當初若不是在慶典上對愛染明王驚鴻一瞥,或許今天的他仍是個小小的武神官!正因為他是那麼的想要她、正因為她的容顏早已鎢刻在他心上的每一個角落里──心?
呵!他早已經沒有心了!
一個妖魔怎麼會有心呢?
他的靈魂早已換來這不死之身,他的心早已在黑暗中被那些貪婪的魔族啃噬殆盡!
帝釋天靜靜地看著她的身體,那麼近的距離,但他卻無法仲出手踫觸她他太髒了!像他這樣一個非神非魔的怪物怎麼可以染指她?
他緊緊地握住了雙手,壓抑住自己全部的渴望──他不能。
這一生他只能遠遠地看著她、遠遠地愛著她─只有她!只有愛染,是他唯一想要保護的!只有愛染。不管她背叛他多少次,他都不會改變愛她的心。
「陛下─」愛染明王幽幽轉醒,帝釋天卻冷漠地站得遠遠的。
她傷心地注視著他︰「陸下──」「我會差人送你離開善見城。」他冷血地說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愛染明王愕然張大了嘴,淚水刷地落了下來!
「馬上就走,趁我還沒改變主意快點給我滾!要不然,你的下場會與你的父親一樣!」他說著,猛一揮手,轉身離開。
愛染明王無助她哭泣著,她傷心的是不管她如何盡力地無法改變帝釋天殘暴的性格!他傷心的是自己竟然那麼可憐地愛上了拭父仇人!
她傷心的是明知道帝釋天對她有愛,她卻怎麼也不能讓他表現出來!
絕望的淚水讓她泣不成聲,這樣的繼續活下去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她為自己感到恥辱!
整個天地都已染血──她看著父親過去曾坐過的王座,現在這上面坐的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愛人!她無能替其它人復仇,卻還將自己的心獻給了他!
愛染伏在地上,真的絕望了。
她的丈夫已被魔族同化,她再也沒有機會改變什麼,她最後一次凝視帝釋天離去的方向──天啊!我是那麼愛你!這樣的愛,卻叫我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唯有死是唯一的解月兌吧。
她無言地取出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帶在身邊的匕首。閉上眼楮毫不猶豫地切斷了那牽牽掛掛的無限愛戀。
她的血再一次染紅了善見城的大殿,躺在自己溫暖的血中,她微笑著憶起了當年與帝釋天第一次相見的情形。
夢吧!夢吧!從今以後她將沉睡在無邊無際的夢境里,再也沒有痛苦與折磨了──尖銳的驚叫聲劃破了平靜的善見城︰「啊─快來人!明王─愛染明王自盡了!」
最後一刻─多麼渴望再見他一面─愛染明王努力想睜開自己的眼楮。
但黑暗卻已經緊緊地攫住了她!將她拖進連夢都沒有的淒冷世界!
第九章
天際劃下了一顆明亮的流星,那墜落的光芒閃動了一下。魁無言地看著那變化──愛染明王死了。
愛染的母親,也就是前任天帝的妻子正是護天一族的公主,也是他母親的妹抹,算起來愛染與他還有血緣關系;自從帝釋天娶了愛染明王。听說兩個人一直感情不睦,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帝釋天終于還是殺了他的妻子。
「魁?」星羅走進他的房間。
「愛染明王死了。」
星羅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了兩聲︰一是嗎?或許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吧!「魁低下頭,他背上的黑色羽翼已經消失,頭上的角也不復見,」你有什麼事嗎?」「只是來看看你,「星羅走到他的身邊,無言地站定。魁看了她一眼,經過了那麼多的打擊。她怎麼還能看起來那麼冷靜?流淚過的她,臉上竟然看下到一點傷悲!魁忍不住失笑︰「你真是一個很不可愛的女孩子。」
星羅挑挑眉,「為什麼不哭泣呢?為什麼不像一般的女子一樣找個可靠的肩膀。脆弱的把所有傷心的擔子卸下來;如果那樣,或許你會顯得可愛一點。」魁幾乎是有趣地說道。
「會可愛一點?還是會無助一點?」星羅微微一笑,眼里閃著強韌的光芒。「恐怕我並沒有無助的權利吧!」
魁輕嘆一口氣。
面對未來幾乎已經知道結局的命運,無助只會縮短他們的生命!哭泣地無濟于事。
魁凝視著她的面孔︰「星羅,你恨我嗎?」
「恨?」星羅訝異地笑了笑︰「為什麼要恨你?我說過我只恨一個人,那是帝釋天,我有什麼好理由可以恨你嗎?」
「也許當初我應該─」「那都已經過去了!」星羅僵硬地打斷他,不想再回想過去的種種。
魁無言地垂下眼─過去的幽魂並不會真的過去,如果不是被那冤死的族人們緊緊鞭策著。他們又何以有這樣的命運?
「別想了。」星羅輕輕地踫踫他的手。
他順勢握住她的手暗啞地開口︰「我不能不想─如果你我不是在那種情況下相遇,一切都會大不相同了!」
他凝視著星羅的面孔︰「我將會娶你為妻,而你將成為護天一族的王妃!」
星羅的眼竟然蒙上一層輕霧,她勉強地笑著低下眼下讓他看出她心里的苦。
「傻瓜,我可是夜叉王,恐怕我只能娶一個男人。而不能嫁給其它的男人。」
「我會讓你放棄夜叉族的王位。」魁猛然將她擁進懷里,低低地說道︰「或者,你可以繼續當你的夜叉王,等到你很老很老的時候,再考慮成為我的王妃。」
夜叉笑著落下淚來─那是多麼美麗的幻想!
只可惜夢想俱碎。
魁無言地吻住她,將她臉上的淚水輕輕地一一吻去,溫柔地撫慰著她心里的傷痛。
他們都沒有夢、也沒有將來,他們身上背負了大多的血債、背負了大多族人的怨恨!他們已經沒有了自己,只剩下空虛的軀體和一顆傷痕累累、破碎的心!
「明天就是善見城的慶典了。」魁輕吻著她的肩︰「也許那將是我們的最後一戰。」
星羅輕輕地抱住他的身體,他的背上雖然看不到羽翼,但卻微微隆起,那是魔族的象征─她閉上眼楮,不去想明天、不去想未來─「星羅─」「別想─」她低低地吻著他的唇︰「別想了,就當作我們只剩下今天吧──」魁用力抱緊她柔軟卻又蘊含著無限可能與無限力量的身體。
他們緊緊交纏,這一刻已是他們所能擁有的全部!
別去想明天吧!也別去想象將來──能擁有一刻,已彌足珍貴!
再也沒有人可與他分享榮耀,帝釋天坐在他的王座上,身邊空無一人。
爆廷里的慶典依舊,音樂聲飄暢在偌大的宮廷之中,顯得那麼空虛、毫無意義。
他已擁有了一切─所有人類、神族、魔族的夢想都在他的身上實現,這世界己無人能超越他,但是──該與誰分享這榮耀?
拌姬們盡力在他的面前表演。三界內所有的族群都來慶賀他登基。他們獻上最美麗的女子、最珍貴的珠寶──可是那又有何意義呢?
再多的榮寵都無法換回愛染明王,她的血還留在宮殿內的地板上,那痕跡終將刻印在這個地方,永遠無法抹滅。
那些人的臉上都有哀戚的表情。愛染一死,這天界再也沒有正統皇室血統的神族了!對他們來說他又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