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會很傷心,可是還是要說啊!」阿M無奈地揮揮手。「瞞著她更糟糕!萬一她自己發現了,又用情太深那才慘哩!」
「怎麼說?」旖倌瞪著他。「難道去說︰毅柔,我知道你喜歡易天行,不過很可惜,他愛上一個有夫之婦,而對象正好是我前任男友的老婆?」
「說的也是……」阿M搔搔頭,懊惱地大叫:「那怎麼辦?煩死人了!」
旖倌嘆口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萬一傅東凌真的和岳芊縴離婚,那毅柔可就真的沒希望了。」
「離婚?!」阿M錯愕地。「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我見過傅東凌,就在幾天前。」
※※※
「她要跟我離婚?」傅東凌不怒反笑。「我還沒說要跟她離婚,她居然敢先提這兩個字?」
岳夫人原本一直希望他們可以重修舊好,沒想到芊縴的意志這麼堅決,她當然只好順著女兒的意思。「既然你也同意離婚,那就找個時間去律師那里簽個字好了。」她說著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僵?去向芊縴道個歉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沒必要為了外面的狐狸精弄得要鬧離婚啊!」
「哼!」傅東凌冷哼一聲。「我去向她道歉?媽!你也太天真了吧?我說過我和張旖倌已經分手了,現在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你女兒!」
「傅東凌!」
「你生氣?等听我說完你會更生氣。你以為芊縴就比我好到哪里去嗎?她不但勾搭上一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個同性戀!」
「你說什麼?!」岳夫人猛然站了起來,氣得臉色發青。「傅東凌!如果你再這麼侮辱芊縴,不要怪我這個做媽的不念情分!」
暗東凌冷冷的笑了笑。「不信?可以啊!你自己去問問芊縴,問她是不是和一個叫易天行的男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然後再去問問易天行公司的人,問他是不是一個同性戀?問前一陣子他的男秘書阿M是不是還為了他自殺過一次?!」
岳夫人如遭雷殛般的動彈不得!
他說得這麼斬釘截鐵,彷若真有其事!連人名、公司都敢說出來,還叫她去問!那是真的?!怎麼可能?芊縴怎麼可能這麼糊涂?
「是不是真的媽可以自己去求證,不過現在要離婚,那免談!」傅東凌陰森地微笑。「要我放他們那對奸夫婬婦去逍遙自在,然後讓全天下的人笑傅東凌連個同性戀都不如我辦不到!」
岳夫人驚出一身的冷汗!她戰戰兢兢的說︰「那──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他又冷冷的笑了。「我倒是想知道他們想怎麼樣!」
「東凌……」
暗東凌冷冷的轉身。「媽,現在芊縴還是我的太太,你最好警告她不要做得大過分!否則我要易天行的公司什麼時候倒就什麼時候倒!到時候她也沒好日子過!」
「東凌!」岳夫人焦急地喚著,傅東凌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她泄氣地跌坐在沙發上。「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
芊縴的脾氣她很清楚,要說芊縴會做出這種事她是怎麼都不信的,但是芊縴近來的行為的確很奇怪,為了傅東凌的事,芊縴一怒之下會不會以這種方式作為報復?
岳夫人沮喪得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不止。萬一這件事是真的那該怎麼辦?芊縴該怎麼辦?岳家又該怎麼辦?難道他們岳家的氣數真的已經盡了嗎?
她忍不住走到老伴的遺照前──淚水落了下來──該怎麼辦?丈夫死了、兒子失蹤,如今連唯一的女兒都變成這個樣子,她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
岩石如昔,不知道它已經在這個地方多久了?也許再過個幾百年它也不會改變地方、不會改變初衷,會一直在這個地方;可是人事卻不一樣了。
他已經離開這塊大岩石了吧?前幾天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或許他找到另一個可以安身立命不被打擾的地方,或許他已經回家去了也說不定。
原來他也姓岳,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個「ㄩㄝ」?是岳飛的岳?音樂的樂?還是穿越的越?光是「ㄩㄝ」這個音就有三個姓,看來自己這陣子大概和姓岳的特別有緣份吧!
听阿M談起易天行和岳芊縴的事,這幾天心情特別的煩躁,或許是為了毅柔吧!只要想到毅柔所會有的傷心難過,她就忍不住嘆氣──
當然也為了傅東凌。
其實總感覺傅東凌是真的愛芊縴的,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一點,但是她卻無法改變這種想法。
說是女人的直覺也好,說是觀察所得也可以,當初她之所以堅決分手,所為的其實就是這種感覺。
她可以不計代價的愛著他,卻不能忍受自己不是他最愛的女人!
暗東凌如果知道易天行愛上了岳芊縴,他會有什麼反應?岳芊縴呢?
那天她們見了面,其實什麼也沒說,岳芊縴的風度好到讓人汗顏!她的臉上甚至沒什麼大表情,現在想想,如果岳芊縴也相對的愛上了易天行,那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傅東凌會傷心吧?她曾對他說過:一般的女人離開你你只會難遇,可是如果岳芊縴離開你你會傷心。
當初他的表情很不以為然,現在呢?不知道是不是還是那麼的不以為然?
她黯然地嘆了口氣;自己卻愣住了!
現在自己的感覺居然真的只是「黯然」兩個字而已!
再沒有那許多的痛楚、遺憾和復雜的感情了嗎?
旖倌訝異地眨眨眼,就這麼簡單?她掙扎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都無法解放自己的感情,而現在居然只在一瞬間一切都有了答案?!
餅去潛意識里一直是認為這是對感情的不忠吧?不知道如何在解放自己和「不背叛」之間取得平衡!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麼的可笑!
那原來也是一個借口嗎?為了不讓那一段感情過去的借口?如果真的已經過去了,那又怎麼會有「背叛」?
她忍不住失笑,張旖倌啊!張旖倌!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花了一整年的時間還不能想通?早該放手的陰魂卻緊緊的控制了自己的生活長達一年!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所有的痛苦似乎全化為一陣清煙冉冉升空,就這樣看著自己過去所逝去的歲月,她竟只有淡淡的感慨──淡淡的喟然,這就是人生嗎?她一直執著的、一直不肯放手的,原來也不過是輕煙一陣罷了!
她淡然地笑笑。
或許吧!這不也是人生的一種解釋?!
※※※
「你?」阿M訝異地看著門口站著的男人。對方似乎也很意外,阿M瞪著他。「你又來做什麼?」
「又?」傅東凌挑挑眉。「旖倌跟你說過我上次來的事了?」他說著逕自走進房子里,那模樣像是他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似的。
阿M氣悶地關上門。「旖倌從來不瞞我任何事的。」
「她不是不瞞你,而是任何人都不瞞。」傅東凌微笑。「以前她也從未瞞過我任何事。」
阿M沒好氣地。「你到底來做什麼?說你和旖倌過去的羅曼史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走了,我沒興趣听。」
暗東凌慢慢的看著這間如今已經換了男主人的房子。「我是來找旖倌的。」
「她不在!」
「看得出來。」傅東凌緩緩靠在沙發上,視線移到那盞旖倌視若珍寶的水晶燈上──他突然微微一怔,愣愣地看著水晶燈,再看看眼前的男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