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族人的命來!」她的雙手燃起熊熊大火,筆直朝冥王襲去。
冥王將手中的光圈輕輕一推,小越立刻飛了出去。
假面試圖阻擋,卻被迎面而來的光圈擋住。他不敢硬接,怕傷了里面的小越,只好閃身讓光圈飛過,再抬頭時,微笑和冥王已經陷入一片狂焰之中。
「滅天一族自不量力,向天帝挑戰是死有余辜!」冥王冷冽地說著,全身在一片白色的光圈中,他對那一大片狂焰毫不為所動。
「你說謊!天帝軍偷襲我們,殺了滅天一族千人!」微笑的雙眼綻出火紅色的怒焰。「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兩軍交鋒各出奇謀,難道‘滅天’的人沒偷襲過我們嗎?」
「狡辯!」微笑眼中的怒焰轉為一陣奇寒的湛藍,手揚起處一大片灰藍光線猛然激射而出。
冥王普魯圖有些意外;他雙手一推,硬接下那一陣光亮。
「普魯圖!」假面飛身擋在微笑的面前。「不能傷她!」
冥王足足後退了兩步才停下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她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難怪連天帝都不願輕易傷害她──滅天一族竟有這種能力?
「放他們走吧!」泊瑟芬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她悲傷地看著他。「放他們走吧!」
普魯圖猶豫了一下;微笑頸項上的龍紋飾牌卻及時提醒了他
他猛然出手,假面和泊瑟芬同時驚呼!
微笑飛身一跳,險險避過。她輕喝一聲,將飾牌取下轉身面對冥王。「要這個嗎?給你──「
「不行!」假面猛然大叫,閃身撲向冥王。火紅的烈焰一閃,銀色的面具應聲而碎!
「假面!」微笑大驚失色,立刻收勢。冥王按著他的身體,白光暴漲曰
「不要傷害他們!」泊瑟芬焉然尖叫。
微笑狂亂地飛身直撲向宣誓河的盡頭,淚水傾瀉而出!白色的光芒將火幕一片片地噬盡!她的面前便是光牆。
奧非、葉申、歐笠凱和小越全都不明就里地等候著。「微笑!」
「快進去!」微笑將手上的龍紋飾牌高舉,光牆裂開一條縫,他們連忙穿了進去。
小越等在縫隙外面。「微笑!店主!快來啊!」
微笑卻回頭迎向那道白光。「把他還給我!」
冥王扶著假面。白光略減,他惱怒地瞪著她。「想都別想!」
假面卻艱難地抬起頭。「放開我。」
「你──「
他銀色的披肩揚起,冥王無奈地放手,微笑連忙上前扶住他。「假面?」
「微笑!店主!」小越的聲音听起來快哭了。「你們快啊!快一點!」
微笑謹慎地看著他們,慢慢地向後退,然後猛然穿出縫隙。
扁縫瞬間密合,一片龍紋飾牌落了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
唐牢一直盯著那盆火焰;火焰中,他們所發生的一切他全看得清清楚楚的!
在光縫消失的那一剎那,他們踫地落到了房間里
「天!你們總算回來了!」唐宇潰然跌坐在地上,冷汗自他的身上洋洋流下。
微笑不言不語地將假面扶進黑幕之中。
他們愣愣地面面相覷。奧非突然一愣。「笠凱!笠凱呢?怎麼不見了?」
「她已經回醫院去了,你現在就可以去帶她回來。」微笑的聲音微弱地傳進他的心里。
奧非立刻跳了起來往門外沖去。
「奧非!」唐宇也跳了起來。「你──「
「讓他去吧!」葉申苦笑著拉住他。「你去做什麼?」
唐宇訝異地看著她,葉申變了……
葉申輕輕地搖搖頭,轉身看著那一片黑幕──不只是她變了,他們其實都變了。
小越坐在黑幕外面,半句話也不說,愣愣地瞪著那一大片黑幕。
「小越……」
「他一定不會去下我不管的。」他抬起頭對他們說,卻更像是說給自己听的。「我是為了他才回來的,他一定不會扔下我不管的!」
葉申走到他的身邊,給他一個她早就該給、卻一直吝于給他的擁抱。「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
她很生氣
說生氣也許還太輕描淡寫了一點,她根本是憤怒!
「我決定要走了!」泊瑟芬點點頭,強調自己所說的話。「這次誰也攔不住我!你知道他是怎麼對我的嗎?那麼重要的事卻一直瞞著我,不讓我知道!」
她在他的面前來回跺著步。「我不原諒他!這次說什麼也不原諒他!」她怒氣沖沖地揮舞著雙手。「反正一定要讓他好看!」
「讓誰好看?」冥王無奈地出現。「我不是已經放他們走了嗎?」
「你本來就打算放他們走的不是嗎?」她憤怒地指著他的胸膛。「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冥王又好氣又好笑地握著她的手。「你哪一次肯听我好好把話說完?」
「你的意思是,這還是我的錯羅?」泊瑟芬理直氣壯地吼他︰「你明知道我很在意這件事,為什麼還讓我擔心這麼久?還讓我生這麼久的氣?」
這女人實在很不講理!
「你說我不講理?」
普魯圖翻翻白眼。「我要怎麼說?你和歐笠凱的感情那麼好,如果我跟你說了,不就等于是告訴了他們所有人一樣嗎?」
「現在你又指控我守不住秘密!」泊瑟芬暴跳如雷地尖叫。
「我沒有說──」他揮揮手。「算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離開這里!」
「請便。」他居然做個請走的手勢。
「你──」泊瑟芬氣急敗壞地直跳腳。「好!可是我要帶他走!」
「皮里梭奧斯?」冥王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輕輕地揮個手,遺忘椅上的男人已經莫名其妙地站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皮里梭奧斯愣愣地模模自己的臉,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你們……」
「我現在就走!」泊瑟芬怒氣沖天地拉起他的手。「我們走!」
「走?去哪……」
冥王聳聳肩,他們已經在眼前消失。「這麼大的脾氣……」
「王?」佔卜師輕輕地喚著,戒慎戒懼地。「就這樣讓王後離開?」
「當然。」冥王普魯圖伸個懶腰,微微一笑。「讓她走吧!」
「可是──「
「可是什麼?」他還是笑著。「等我睡醒了再去追她吧!有她在,我還能睡嗎?」
他──是不會讓她離他太遠的。
※※※
病房的顏色是雪白的,氣味是刺鼻的,但陽光卻是亮麗的。
他守候在她的病床邊等待著;夜里到這里的時候,醫生狂喜地告訴他奇跡發生了!
原本已經宣布腦死的病人,居然奇跡似的恢復了知覺!
她還沒有醒過來,可是儀器清晰的滴答聲證明了她是有所知覺的!她是活的!
病房外有幾個記者也在等待,他們都希望親眼證實這個不可思議的消息。
一切又回復正常,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奧非靜靜地、耐心地等待著。笠凱的臉微微地笑著,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是關于那一切嗎?誰也不會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千百年前的情節竟然清晰地浮現在他們的腦海;原來竟已等待了千年了嗎?神話
如果連千百年都可以等待,那麼還有什麼樣的時間是不能守候的?
笠凱的眼簾慢慢地煽動,她的手指輕微地動了動,然後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
「笠凱。」
她听到他的聲音,慢慢地睜開眼,他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如此熟悉
「我做了一個夢。」她輕輕地說著︰「夢很長……里面有你……有所有的人。」
「我知道。」奧非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眼眶漸漸濕潤。「我在等你醒過來的時候也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