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還裝蒜!那天我們在醫院看到的就是她們兩個啊!」
靳亞一楞。「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老是覺得林懷書眼熟,原來是那天在醫院見過。」
「我那天還在想,如果有機會認識她們就好了!才過一天她們就自己找上門來了,這不是有緣是什麼!」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去追她?」
徇馗笑了起來。「你當我白痴?那天的情形我又不是沒看到!秦小東像個超級戰斗機一樣,我去追她不粉身碎骨才怪!」
「那你這不是白搭?喜歡她又不去追!難道要等她自己送上門來?還是等她寄張喜帖給你?」靳亞也笑了起來。「你還指望我去替你追?」
「當然不是!不過總要等到有機會的時候吧?」他好整以暇地擦擦嘴。「譬如說,你什麼時候要到工地去看看,而我「正好’有空可以陪你去!」
「徇馗,我今天才知道你是真人不露相!」靳亞搖搖頭,啼笑皆非地說︰「原來你也會為了女人花心思,我還以為你這輩子是真的沒救了呢!」
「現在已經證明不是了!你什麼時候去?」
靳亞聳聳肩,「既然是為了朋友,那什麼時候去都無所謂啦!」
「那就現在吧!」他說著已站了起來。
「現在?」靳亞訝異地說︰「現在都下班了!」
「你不是要人家趕工的嗎?既然要趕工怎麼可能現在下班?走吧!」徇馗朝他眨眨眼楮,「我向你保證,林懷書跟你一樣是個工作狂,她絕不會現在下班的!」
他有些訝異地看著她;原來她笑起來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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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書一進門,便看見姑媽正坐在沙發上哭泣著。她訝異地問道︰「姑媽!你怎麼了?」
「我心里難過!」她拉著佷女的手哀哀切切地哭訴著︰「今天我回去拿我的東西,卻看到那個老家伙把那只狐狸精帶回家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前腳才出門,他後腳就接了那個狐狸精進門!而且還睡在我的床上!那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姑媽。」懷書嘆了口氣︰「你的東西不是都收拾好了嗎?還到人家家里去做什麼?」
「什麼人家家?那是我的家!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可是你已經和姑丈離婚了啊!」
「我——」
「姑媽。」懷書替她拭淚,溫和地說著︰「既然已經離婚了,你就不應該再到那個地方去了;以後還有什麼東西要拿的,叫我和懷恩去就可以了。」
「為什麼!」她不甘心地嚷了起來︰「那明明是我的家!」
「姑媽,那已經不是你的家了!」
「懷書,怎麼連你也向著那對不要臉的東西!我是你姑媽啊!」
「我沒有向著誰;如果有,也是向著你。」她耐心地說著︰「你既然已經和姑丈離婚了,那個地方就不再是你的家了!你如果再去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林穗哭得更傷心了,她難過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著︰「我就知道沒有人幫我!現在連我自己的佷女都幫著外人!」
「我——」懷書有理說不清,哭笑不得地坐在那里。「這怎麼說呢?」
「我才不會讓他們有好日子過!我不會讓他們就這樣把我趕出家門,我一定要叫那只狐狸精好看!」她憤憤不平地說著,臉上充滿了怨恨。
懷書嘆了口氣;真的讓懷恩說中了!泵媽根本不打算到國外去,她只不過是轉移陣地而已。「姑媽,你不是打算到國外去看表哥的嗎?機票訂好了沒?如果還沒,我可以叫公司的小姐幫你。」
「你要趕姑媽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我老了、不中用了!所以連你也不要我了!你也不想想,當年如果不是我照顧你媽,她可似走得那麼安心嗎?現在我只不過是借住幾天而已,你就急著趕我走!」她哭得更厲害了。
「我——」懷書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我根本——唉!算了,隨便你吧!懷恩呢?他回來了沒有?」
「沒有。」她還是哭。
「那個小子最近不知道在搞什麼?每天都這麼晚才回來。」懷書怪異地咕味著。
「懷書啊!你可要小心看好你弟弟,千萬不要讓他給狐狸精迷走了!」林穗哭哭啼啼地說著︰「我知道狐狸精有多厲害——」
懷書翻翻白眼,除了搖頭之外,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回來了!」懷恩在門口大叫著,然後傻傻地看著房子里的景象,莫名其妙地說︰「怎麼了?就算我晚點回來也不必這麼淒慘吧!」
「你也知道你晚回來?」懷書沒好氣地說著︰「跑到哪里去了?」
「在醫院啊。」懷恩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面前,瞄著沙發上哭哭啼啼地女人。「她又怎麼了?」
「沒你的事!︰’。
「你姊姊要趕我這個老太婆走!」林穗哭訴著。懷書忍無可忍地說︰「我去洗澡。」
懷恩吐吐舌頭咕噥︰「很好啊——」
「懷恩。」
他扮個鬼臉,坐到她身邊嘻皮笑臉地說︰「姑媽,懷書怎麼會想趕你走呢?她每天都對我說你對我們家恩重如山,叫我要孝順您呢!」
「光會耍嘴皮子有什麼用?」她憤恨地說著︰「我要那對不要臉的東西好看!你們姊弟倆怎麼不多幫幫姑媽?」
「這——」懷恩古靈精怪地想了想。「我會幫你的!」
「真的?怎麼幫?」她立刻收拾起淚水問著。
「這我得好好想一想。」懷恩跳了起來,一本正經地說著︰「這需要計劃!我現在立刻就進房去想個萬全的計劃!泵媽晚安!」他說著便一溜煙溜進他的房里去。
「懷恩!懷恩!」林穗氣得大叫,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就知道!這兩個孩子根本不是誠心誠意要幫我的!」她越想越氣,索性放聲大哭。「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浴室里的懷書听得簡直要瘋了。她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把頭放到急促的水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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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當懷書走進她和小東的辦公室時,看見秦小東正坐在沙發上哭,手里拿著一本小說。她訝異地瞪著她,「千萬不要告訴我,您身為一個27歲的女人,卻還會因為看小說而哭!」
「我就是!」小東邊擦著眼淚邊咕噥著︰「真的很可憐啊。」
「天哪!」懷書叫了起來︰「秦小東,她真的太令我意外了!你知道你今年已經27歲了嗎?」
「是又怎麼樣?誰規定27歲的女人,就不能因為受到感動而哭的?」她不服氣地瞪著她。「你不會是真的活到這麼大了,卻還不懂得人間的情愛吧?罪過、罪過!」
「你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呢!」小東嘟著嘴︰「我就是這樣啊!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看電影會哭我還可以忍受;可是連看小說也哭就太扯了!」
「我倒覺得沒什麼兩樣。」小東終于收起小說,瞪著她像看到怪物似的。「你怎麼了?昨天去打拳擊?怎麼兩個眼楮黑得像熊貓一樣!」
「謝謝!」懷書澀澀地咕噥著。「如果你有我那種姑媽,你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哈,報應!」
「小東!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
「同情心現在一斤值多少錢?哪里有得賣?」小東竊笑說著︰「我早就告訴過你了!誰叫你不听我的話!你那個姑媽我領教過了,比魔鬼還可怕!」
「謝謝你啊!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不要再說‘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句話?」她申吟地說著︰「我昨天一個晚上都在看懷恩那副‘看你吧!我早就說過了’的表情,他就是用那種‘你真的很笨’的樣子看了我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