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對愛蓮說話,磊子軒目光卻半寸不離恬可可。
「那……給我一個吻。」噘起精致描繪過的紅唇,仰頭要他賠罪,唯有這樣做,愛蓮才能感受自己與她的不同。
置身事外的恬可可,只淡薄的覷了眼,但投射過去的目光,卻明顯的夾雜著輕蔑意味。哼!可笑。
磊子軒眯起暗得深沉的瞳仁,一閃而過的精光,讓人難以猜透他縝密心思。
忽然,一把力勁,將愛蓮不由分說的拉進懷里,封住她的唇,肆無忌憚的蹂躪著,霸道的舌畫過她的上唇,下唇,愛蓮迷戀的早已為他開啟了紅唇,極富技巧的挑逗下,她不住的申吟討饒……
他邪佞一笑,扣緊愛蓮縴蠻的腰身,深深探入,與之糾纏。吻著愛蓮,他眼神卻始終只看一個女人。
那沒離開過恬可可身上的深眸里,像對她有著饑渴的反應,他懾人的凝視才像是正為她熱切著迷。
他灼灼的目光,令她全身不自覺緊繃起來;他邪佞的笑意,讓她莫名的背脊一陣涼意……因為他正注視著她,讓她恍然覺得他蹂躪愛蓮的霸唇,仿佛像在蹂躪她的唇似。
淡漠的臉色瞬間僵了一下,心口不由自主的狂跳,危險地瞪著那放肆的男人,毫無道理的,腦中更響起從未有過的嚴重警訊。
不行!絕對不能稱他的心、如他的意。
沉下神色,清麗的容顏又更冷了些,但之前造成的波動已在,她一時間很難平復過來,盡避此刻的她,表現冷酷如昔。
腳跟一退,她第一次有種想落跑的念頭,沒錯!她就是想遠離那道德淪喪的無恥惡魔……
不過,身子微側,愛蓮突然一個舉動,馬上引來她注意,連帶地也暫時忘卻磊子軒方才那可惡的挑釁舉動。
啪一聲,準備在那厚實肩背留下印記的紅蔻丹手,很快地被人拍開。恬可可的介入,也使得激烈的熱吻被迫中斷。
「哎呀!你干麼打我?」
愛蓮捂著紅腫的右手,先是窮凶惡極的瞪著那始作俑者,繼而調回那沒做任何反應的男人身上,哭訴。她明白,唯有這麼做,他才會站在她這邊,因為男人喜歡保護弱小的女人。
「軒,嗚……你看她啦……」一雙淚眼凝望著他,長睫沾上淚珠,無辜的眨著。
愛蓮雖然可憐的輕泣,但暗地里卻不斷咒罵恬可可祖宗十八代,她是誰,憑什麼打擾他們恩愛!上禮拜,正當他倆玩的火熱時,那個女人卻突然闖進來,拍開她的手,並嚴厲警告不準她動手動腳。
大前天、前天、昨晚也都是一樣。
不僅如此,不準她指甲留過指尖,不準她頭發長過背部的一半,說什麼這些都有可能成為傷害磊子軒的武器,每次來,必讓那女人徹底檢查,還時常警告她,若他有一丁點傷口,便唯她是問。
包過分的是,竟然不準她留宿過夜,已有好幾次大半夜被那女人轟出來……這種情婦也當得太難看了吧!
不過,那女人是誰,憑什麼阻擾他們,可恨的女人,到底跟子軒有什麼關系?不管怎麼問,子軒卻不願意透漏,只是故用那曖昧的眼神,調情似的看向那女人,這種感覺讓愛蓮覺得很不安。
如往常一樣,磊子軒只定定的站在原地,挑著眉看她,似乎沒有任何不悅的意思。
「軒!快給她一個教訓,我快受不了她了……」愛蓮哭得很慌張,也很嘔氣,因為他總是如此偏袒那囂張的女人。
「哼,一大清早,吵死人了。」戲謔一瞥。
「軒……」撲進他懷里大哭。
不知是生氣,還是听煩了,他終于開口︰「夠了,跟她說對不起。」
憑什麼!一個毫不留情的冰冷眼神。
「別讓我說第二次。」
那隨便你,看你奈得了我何?挑眉看他,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痕。
一片沉寂。
朝陽破雲而出,金光灑落,對峙的兩人,氣氛異常。
在旁偷覷的愛蓮卻是面露驚喜。她很意外子軒竟然會站在她這邊,心弦因此而輕快的譜出快樂樂章,她仿佛漫步在雲端,全身輕飄飄的。
「軒,干脆趕她出去算了。」嘴里嗲著說,但字句都是火上澆油。
視線越過他們,清冽如水的眼眸,里面看不見任何波瀾,她就是那副模樣,一臉不在乎,也無所謂。
「軒……不管,你今天一定要做出決定,若她不走,我就走。」緊捉這份嫌隙,愛蓮威脅的說。
但她絕不是個不聰明的女人,她會這麼說,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愛蓮信任他。
見眼前的兩個女人,完全沒有對立的感覺,因為某人的不在乎,加上他的屬心,而這場拉鋸戰早偏向一方,磊子軒別具深意的淡淡笑著。
「抱歉。」他慵懶的開口。
「你看吧!快滾開,你這沒半點女人味的男人婆。」其實,愛蓮是再說反話。
沒有絲毫狐媚妖嬈,沒有跳動著桃光的勾魂眼,沒有刻意擺弄性感的身段,她眼楮清冷,鼻梁直挺,抿著冷漠而正直的嘴,配上那絕情冷硬的個性,更能烘托出她與眾不同,她耀眼卻不俗艷,不管是態度或外表,與其說是男人婆,倒比較像是冰山美人。
愛蓮十分忌妒,因為子軒似乎很在意那女人。
「不,我說的是你,寶貝。」低頭看著愛蓮說道,而那聲「寶貝」喊起來特別諷刺。
「什、什麼?」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愛蓮一時間還轉不過來。
他淡淡的笑著,意味非常明顯。
「啊……為什麼要我?為什麼是我?……不!不要……」愛蓮氣得一下狂叫,一下狂跳的,像發了瘋似。
猙獰的紅眼瞥向那不以為然的女人,所有的怨氣,像突然找到宣泄口一樣,愛蓮聲嘶力竭地沖了過去。「都是你害的!全是你這壞女人的錯……」
恬可可身子微偏,輕松閃過對方的攻擊,並伸出一腳,絆住那不自量力的女人,下一秒,愛蓮撲通一聲往前栽進水里。
「她需要冷靜一下。」恬可可淡淡一說,這才轉頭離開。
目送那背影離去,磊子軒舉手摩娑著下巴的胡渣,疑惑流竄在英氣的眉宇間,不太明白一向受女人歡迎的他,怎麼這回竟踢到鐵板!
以前……不,只有那個女人對他的魅力免疫,對他的好意嗤之以鼻,甚至當他是瘟疫一般避之危恐不及,唉……
不過,想起那雙正面迎擊的清澈眸子,讓他心湖禁不住的震蕩了好一陣子,腰月復間更是凝聚一團惱人的熱力。
雖然那女人不怎麼好收服,但能與她這樣「打情罵俏」,還蠻有趣的,不是嗎?一抹看不透的笑意勾勒在那眼底。
第3章(2)
午後,仍陰雨綿綿。
室內騎馬場,已擠滿耐不住性子的公爵們,要這些崇尚自由主義者,待在家里作靜態運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威皇騎馬俱樂部,是十八世紀就有的產物,雖然歷史悠久,卻沒帶走那鼎盛風采,它仍舊是人們夢寐以求的天堂俱樂部。
俱樂部里,擁有的場地與設備完善的不在話下,但卻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非皇親國戚不得已入會,盡避億萬富豪、好萊塢名人,皆不能其門而入。
「喂,兄弟,不是說好不能帶女人進來的嗎?」莫基勾來張椅子,不悅的跨坐,一臉嫌惡。
「怎麼,礙到你了嗎?」磊子軒挑起眉,嘴角含笑,高大的身形陷進深色軟椅中,一手環胸,一手搖晃著香檳,長腿則擱置在矮桌上,符合他慵懶愜意的人生態度。
「可是,大家明明說好的。」
放眼望去,除了正在跑道上奔馳的馬兒之外,就沒有其他雌性生物存在,這也是俱樂部里,第二條不成文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