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猶豫地邁著步伐,那身影在燈光下竟有那麼幾分蒼涼!「齊——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媽——」她搖搖頭,垂下眼。「我沒有恨你。」
「媽自己知道,我幾年來所做的一切很對不起你——」
「你不要這麼說。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做錯了……」齊勉強一笑︰「你所做的是每一個母親都會做的我一點都不怪你。」
「可是我怪我自己——」
「媽——」齊無言的輕輕拉拉她的衣袖。「都過去了。」
「那天你回家,媽也想好好對你,其實媽一直很想你,只是我就是忍不住,所以——」她落下淚來,「我也不想那樣。」
「我知道,你不要哭嘛!」她扶著她在公園的小椅子上坐下。「我真的不怪你,其實只要爸和媽能原諒我,我就很高興了!」
母抬起淚眼,輕輕撫著女兒的臉頰。「這幾年你個人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罪吧?如果不是媽一時糊涂,現在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齊握住母親的手。「我沒有吃什麼苦,受什麼罪。這幾年我過得很好。我念完高中之後又念了一點書,一切都很好,這些軒沒有告訴你嗎?我有很好的朋友、很好的長輩,他們都對我很好。」
母不停地點著頭。她難過的是那幾年女兒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卻沒能在她的身邊,而今女兒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再也不需要她了,一次的錯誤使她錯過了許多年!
「媽,你出來爸和大哥知不知道?」
「不知道,不過沒關系,我等一下就回去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這幾年我們母女倆幾乎沒有說過話,你說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希望可以听你親口說我才放心。」她微笑著拍拍女兒的手。「那天你帶回家的那個男孩是你的男朋友吧?很不錯的一個人,改天再帶回來讓媽仔細看看他。」
「好。」齊笑著點點頭。「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母嘆了口氣︰「不要緊,媽媽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路口就有計程車了,你早點休息吧!」她溫柔地望著女兒,「記得回來,我和你爸都等著你,我們一家人很久沒在一起吃飯了。」
齊點點頭,開心得幾乎要落淚!
這或許還不是擁抱的時候,但是她知道候真的已經過去了!
第十章
「齊!」國恩無精打采地叫著。
「干什麼?」她正忙著收拾所有必備的用品,一年多以前她們去過那個地方,那可不是個容易得手的地方。
「沒什麼。」
「沒什麼你叫我干嘛?」齊抬起頭。「你今天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老是覺得心里怪怪的。」國恩咕噥著,有些煩燥的抓抓頭發。「你真的決定要做嗎?」
齊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我知道,你是擔心賀東對不對?」
「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宗撼嗎?他們真的和我們鉚上了!」她有點難過地垂下眼。「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也不喜歡啊!」齊哪著嘴說著︰「可是你自己想想他們所說的話嘛!兩個人象雙胞胎一樣,居然說一樣的話,標準的大男人主義!我們總也要有點表達自己的余地吧?」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總是為我們的安危著想嘛!」
「你倒戈啦?」齊瞪她,「我當然也知道他們是為我們的安危著想,可是他們那種態度引蠻不講理的!現在不反抗以後怎麼得了?」
「你這是意氣之爭嘛!」
「是又怎麼樣?」齊賭氣地揚起下巴,「女人不听話就不是好女人?那男人呢?男人不听話是什麼?這件事就算變成意氣之爭也是他們自找的!」
柄恩嘆口氣︰「也有道理……」
「隋國恩!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是他們先不講理的嘛!又不是我們的錯!」
「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想他嘛!你槍斃我好了!」
齊頓時氣餒。
她也很想宗撼啊!可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將來他們要相處一輩子的,這種攸關一生幸福的觀念怎麼可以草草妥協?
「你一點都不想宗撼?」
「當然想啊!」她懊惱的咕噥︰「可是又怎麼樣?他死不認錯,難道是我錯了嗎?總不能叫我去找他吧!」
「為什麼不可以?現在男女平等啊!我們當然也可以去找他們!」國恩理所當然地說著。
「那這件事怎麼辦?就這樣算了?」
「誰說算了!我們去找他們又不代表我們接受他們的觀念。」她學她的模樣揚起下巴,「東西照偷!」
「這算什麼?」齊瞪著她。「變相投降?」
「什麼變相投降?」國恩回瞪她。「你肯,我還不肯!我們只是阻止情況再繼續惡化下去而已,這種事自古以來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不變的戰爭!人家打了幾千年都沒打出個結果來,你小姐倒是偉大,幾天就想解決這麼一個大問題。」
齊忍不住笑了起來「反證只要可以讓你去見賀東,你什麼謬論都說得出來就對了!」
「什麼話!我哪里說錯了?」她齜牙咧嘴的瞪著她。「你說!說不出就罰你去找宗撼!」
「隋國恩!你瘋了!」她大笑著閃避他朝她伸出來的手。「哪有人這樣的?我抗議!」
柄恩卻沒有理她。不停地騷著她的腰。「說啊!我哪里錯了?你說說看!」
「好啦!我投降了。」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我說不出來可以了吧?」
「承認錯就好了。」國恩這才松手,得意洋洋的,「願意服輸。」
「不要啦。多奇怪!」齊哀求地。「我反正不會阻止你去找賀東的。而且我發誓不會把你的丑事告訴任何人——」
「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你!」國恩笑罵著再度出手。
「我是開玩笑的啦!」齊連忙跳起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那到底怎麼樣?你去不去嘛!」國恩嚷著。
「我——」齊為難地猶豫著。「我真的不想去。」
「齊,你這樣只會把事情越搞越糟的。」國恩嘆息著說︰「本來就沒什麼嘛!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讓我考慮一下不行嗎?」她可憐兮兮地說著︰「我又沒說一定不去。」
柄恩點點頭。「好吧!我不勉強你,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要走了。」
「國恩!」
「明天見。」隋國恩滿灑的朝她揮揮手,逕自走了出去。
齊無奈的坐在自己的床上,難道真的是她太固執了嗎?她也很想念宗撼啊!為什麼她就不能象國恩一樣灑月兌?
她嘆息看仰躺在床上,突然無比的思念起宗撼的一切。
「你說你叫軒?」陸明昌嚴厲地審視著他。「做什麼的?」
「做保險。」
「保險?一個大男人拉保險?」他不屑地打量著他,「難道沒有更好的事做了嗎?」
「爸!」水平連忙替他說話︰「軒不是拉保險的,他是管理部的經理!」
軒對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開口,平靜地轉向陸明昌,「陸伯伯,現在的保險業和過去的保險業不一樣了!就象保全業一樣,都是現代人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以前也是從拉保險開始的,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陸明昌揚揚他那兩條稀疏的眉毛,「喔?那你來做什麼的!找我拉保險?」
「爸!」水平忍不住抗議︰「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如果陸先生覺得有需要的話,我當然很樂意效勞,不過那並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他握住水平的手堅定地望著她。「我是來請求您答應我和水平交往的,我每天都會幫她補習直到她考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