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國恩委屈地嚷了起來,「我逮到她偷東西,一時發了神經替她把錢付了。日行一善啊!我怎麼知道她就是不放過我,一定要跟我回來,說什麼一這定要把錢付清才肯走!」說到後來她忍不住哇哇大叫起來︰「莫名其妙嘛!」
「我不要欠你錢!」水平倔強地說著,「可是現在我身上沒有錢,不過我可以替你們做事;我什麼都會,等錢還清了你留我我也不要留下來!」
「你看看!居然有這種事!才五百多塊錢,她居然硬要留下來!有病嘛!」國恩又氣又急地嚷著︰「搞什麼東西?」
「不讓我留下來就算了!」水平將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放;「那我也不要你施舍的東西,還給你!」她說完便往外走,行動十分堅決。
「等一下!」齊連忙攔住她。「你可以留下來。」
「齊!」國恩大叫;「你瘋了?」
齊沒理她,逕自將女孩拉進客廳。「東西先放著吧。我正在做飯,等一下就可以吃了,你可以先去洗手。」
水平仍望著國恩,那神情是帶著挑戰的,仿佛要看她敢不敢反對似的。
柄恩無奈地申吟一聲︰「隨便你吧。」
等那女孩進了浴室之後,國恩才埋怨地轉向齊︰「你有毛病啊!為什麼收留她?那根本是個借口而已,你還以為她是真的想留下來還債嗎?」
「我知道。」齊微微一笑。「那有什麼關系?她沒地方去,我們有地方可以收留她;她還那麼年輕,總不能讓她流落街頭吧?」
「你啊!」她搖搖頭,一臉的無奈,「真的是被老頭子影響得太嚴重了!你以為撿一個人和拾一只小貓、小狽一樣簡單嗎?」
齊笑了起來。「好象不是我去撿的吧!」她調侃地取笑她;「承認吧!如果你不想收留她,那你帶她回來做什麼?憑你,要甩掉她還不容易嗎?」
「我說不過你。」國恩瞪她一眼。「算了!等弄清楚她的來歷就送她回去吧!」
「那當然好啊,只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要舍不得喔!」
齊笑著回答。
隋國恩瞪著她說不出話來。
或許她們心里都明白,在這樣的一個孩子身上,她們所看到的其實是自己的過去。
深夜。
她們坐在租來的車子里望著那棟大樓。大樓里只有少許微弱的燈光透出來,大樓的警衛坐在警衛室里看電視。
「看起來好象‘精武門’。」隋國恩咕噥。
「不錯啊!現在當賊是輕松多了,至少不必防暗器,也不必輕功絕頂。」齊滑稽地說著。
「真高興你還有開玩笑的心情!」她厭惡地瞪她一眼,「我還寧願進去之後不成功便成仁!至少不必被逮住受到嚴刑拷問。」
「不會吧!那麼殘忍?」
「會!他們用竹筷子挾你的手,用針刺你的指甲,把你吊起來站在冰塊上面!」她裝出猙獰的面孔。「如果你還是不招,他們還會鞭打你;不讓你吃飯睡覺!呵呵!」
「你有沒有考慮過,去當武俠小說家?說不定會成為金庸第二!」齊笑著觀察大樓里的一切;「當賊實在太委屈你了。」
「誰叫我交友不慎!」她咕噥著將大樓的各種照片拿出來研究。
「東西在幾樓?」
「七樓的保險箱里。」隋國恩想了一想;「這次真的有點傷腦筋了!那種保險箱我們從來沒開過,二十四小時警衛、全天候監控系統,最糟的是它沒有後門!」她厭惡地輕嚷︰「居然有大樓里沒有後門的!這也太扯了吧!」
齊思考著︰「那他們的垃圾怎麼辦?」
「他們有一部電梯直通後面站巷的垃圾堆;那簡直不能稱之為電梯,只不過是個通道而已,專門丟垃圾用的。」她看了她一眼,「干萬不要告訴我你打算從那里進去,我會瘋掉的!」
「可以考慮。」
「齊!你真的是已經走火入魔了!」她怪叫。
「噓——」齊連忙將她的頭壓低。「有人出來了!」
「是賀東和宗撼!」國恩輕叫。
齊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眼看著他們。
從那次之後,宗撼真的沒再出現過,甚至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她在心里嘆息著,總覺得有點委屈。
「賀東打過電話給我,說今天想找我出去。」
「那你怎麼沒去?」
柄恩沉默一會兒︰「不想去。」
齊看著她,猶豫了三秒鐘才垂下眼,「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我不知道。」她聳聳肩。「或許是。以前不知道的時候無所謂,現在知道了總覺得對不起他們。」
「國恩——我想這件事或許我自己去做就可以了,反正這次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齊!」
「別——」她還來不及阻止她,已經有人在車窗外敲敲窗子。
宗撼微笑地臉出現在她們的眼前︰「很特別的賞月方式。」
「這下有趣了——」
第三章
坐在宗撼黑白分明的客廳里,她們兩個象是受審的犯人一樣,表情象是做錯事被逮住的孩子,有些委屈、有些心虛,連頭都抬不起來。
宗撼和賀東見到她們那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坐在她們前面打量著她們,委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
柄恩看了椅齊一眼,實在忍不住地嚷了起來︰「你們到底要說什麼?瞪著我們看什麼!」
「我們還想問你們呢!三更半夜你們躲在車子里做什麼?」賀東閑閑的說著,不懷好意地斜睨她;「該不會那麼好心來接我們下班吧?」
「誰去接你們下班!好意思說這種話!你們怎麼不來接我們F班!」國恩理直氣壯地瞪著他。
「好啊!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在哪里上班才行啊。」賀東悠哉悠哉的抽著煙,胸有成竹地回答。
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能狠狠地瞪著他看。
齊不安地移動一子,委屈地咕噥著︰「又沒有人規定我們不可以躲在車子里,關你們什麼事?如果我們高興、我們喜歡住在車子里,你們也管不著啊!」她抬起頭偷偷看了宗撼沒有表情的臉一眼,看他沒有反應才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更何況我們又沒有做壞事。」
「你們剛剛當然是沒有做壞事,可是你們是不是打算做壞事呢?」宗撼的聲音是危險地輕柔,催眠似的溫和,但听在她的耳里卻是催命閻羅的聲音!「這麼晚了,你們到底在那里做什麼?」
齊回答不出來,手心冒冷汗,全身都象是泡進了冰水里一樣。
「那不干你的事!」國恩護衛著她。「我們沒必要對你交代吧?」
「賀東?」他看了他的好朋友一眼。
賀東聳聳肩。「好吧!」他說著,有禮貌地了個手勢,「請吧!」
柄恩朝沙發里縮了一下,強裝出勇敢的樣子。「去哪?」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那要看你有多合作了。如果你乖乖的,我大概不會殺人滅尸吧!」
柄恩哭喪臉看著齊︰「我一定要去嗎?」
齊深吸一口氣瞪著宗撼,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你去吧!我等一下就出去。」
柄恩只好點點頭和賀東往外走,但她的表情卻輕松多了。
看齊那個樣子,如果宗撼識相的話他就該知道,他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齊雖然對他心有愧疚,但是她還沒有軟弱到任他宰割。
宗撼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
等他們出去之後,她抬起頭直視他的眼︰「有什麼話要說的,說吧!」
他再一次對她的多變感到不可思議。三秒鐘之前她還是一副委屈的模樣,楚楚可憐的,三秒鐘之後她的表情居然象個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