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對不起,我不知道什麼叫愛!」他怒不可遏地穿著衣服。「你不要以為你替我還了幾個錢就有什麼了不起,如果我要的話,隨時有一大把的女人捧著錢等我花!你真的很賤!對你好一點你就爬上天了!」
她驚愕地看著他,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愛的男人怎麼
突然變得如此面目猙獰!
阿紅的話一宇一句地在耳邊浮現——
原來她真的是如此地愚昧!
原來一切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大笑話!
他穿好了衣服,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甩上門離開她。
妮妮悲慘的坐在那里,連哭的力氣都逼下出來了,只覺得這一切是多麼地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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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里人來人往的,她和小季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彷佛早已世界被遺忘似的。
她不停的哭,小季又急又難過的安撫著她。「先不要哭嘛!事情不會那麼糟的!」
碧雪無助地抓緊她的手。「為什麼還沒有人出來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阿南到底犯了什麼罪?他們說他謀殺!阿南不會殺人的!他不會!」
「我知道!你先不要急啊!」小季勸著,其實自己也心急如焚,她也不知道阿南是不是真的會殺了殷素素。
據她斷斷續續知道的,殷素素當天晚上是從十二樓跌下來的,現場有阿南的指紋,又有一個男人作證他听到阿南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殷素素,當時只有阿南一個人在場,
所有的證據都對他十分不利!
這些都不能讓碧雪知道,她已經快急瘋了,如果知道這些只怕真的會急死在這里!
「驗尸報告出來了,那女的有國際梅毒哩!居然還有AIDS!真不得了!就算不跌死,早也要爛光的!」警員們討論著。
「那男的也好不到那里去,還不是一身病!」另外一個警員鄙夷地回答︰「你猜我從他身上找出什麼?兩份醫院的報告,另外一份是個女的,還懷孕!我看也甭生了,孩子生出來也是廢物一個!」
碧雪停止了她的抽泣,愕然地的看著正在說話的警員們。「你們在說誰?」
「何傳南啊!干男妓,難怪——」
「住口!」小季大叫著打斷他,狂亂地拉著碧雪的手。「你不要听他們胡說——」
碧雪站了起來,神情怪異地。「男妓?你說他是個男妓?」
「沒錯啊!」警員被她的神色嚇住,吶吶地︰「是他自己的說嘛!」
「他有梅毒?」
「對啊!檢查報告上是這樣寫的!」
她喘息著,猛然拉開自己的衣領,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是不是這樣?梅毒是不是這樣?」
「碧雪!」小季哭了起來,拉著她的手阻止她。「你不要這樣!事情不是這樣的!」
「是不是?」她一步一步逼進警員,尖銳地問︰「這就是梅毒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有?所以我不能生他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醫生啊——」
所有的人都被她驚住了!
碧雪抓住自己的頭發,自言自語似的︰「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是男妓!阿南不是男妓!」她突然回身用力捉住小季。「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阿南不是男妓!他不是!我的孩子沒有問題!他沒有問題的!對不對!」
「碧雪!」小季哭著摟住她。「你不要這樣!你听我說啊!」
「不!」她淒厲地大喊︰「我不信!我不信!」
「碧雪!」
她狂亂地在警局里四處奔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南!你快來救我!阿南!」
「碧雪!我求求你,你不要這樣,你听我說!」小季掙扎著想抓住她。
「碧雪!我求求你!」
「不要!不要!我不要听,我下要听!你們都說謊!」她大叫著搖頭,淚水布滿驚慌的臉。「我不要听!阿南!」
審問室的門打開,里面的人走了出來。「在吵什麼?」
「阿南呢?我要見他!」碧雪猛力推開他沖了進去。
「小姐!你不可以進去!」
她不顧一切地沖到阿南的面前。「阿南,他們說你是男妓,他們說你有梅毒,我也有,孩子也有,他們說謊對不對?」
阿南看著她,喉間以哽著硬塊,什麼話也說下出來!
碧雪注視著他,剎那間明白了真相!
她不可置信地站起來,拼命搖頭。「你說謊——」
「碧雪——」他艱難的喚!
「不!」她淒厲地尖叫,人猛然往地上倒去!
「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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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帶她走?」阿寶坐在床沿看著他收拾東西輕聲問著。
小天草草的點個頭。「短期間之內大概回不來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阿寶垂下眼。「那你們要去那里?」
「還不知道,先到香港,能走多遠就走多遠,等到老家伙死了我們再回來!」他將衣物一股腦全塞進行李箱里。「我反正一定會再和你連絡的!」
阿寶點點頭,在心里嘆了口氣。
小天這次是認真的,他從沒見過他這種不顧一切的表情。
「小季剛剛打過電話來;說阿南出事丁,現在人在警察局里。」
他一愣,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什麼事!」
「殷素素從十二樓跌下來死了,當時只有阿南一個人在場。」
他呆住。「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吧!」
「那現在怎麼辦?」
阿寶看著他。「我不知道,小季要你過去,她一個人應忖不過來,可是現在你又要走……」
小天煩亂地耙耙自己的一頭亂發。「怎麼會這樣?」
阿寶模模頭。「沒關系,反正你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看你還是走吧!飛機是不等人的。」
「那碧雪呢?」
「在醫院里。」
他坐在床沿,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小天!」冷銀嫣站在門口。「怎麼啦?我們快趕不上飛機了!」
他想了一會兒,將行李用力踢向角落。「不去了,我們還是去想辦法把阿南弄出來再說吧!你去保他一定可以的!」
阿寶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你不走了?」
小天嘆口氣。「我還沒冷血到那個程度!」他朝她伸出手。「你不會怪我吧?」
她笑了起來。「當然不會,我們快去救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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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走了。
她看著那一室的凌亂,麻木地跌坐在地毯上,這次他不但走了,就連她所有的金飾和存款全部帶走,連她的心
妮妮坐在那里,又哭又笑起來!
她真是笨得可以了!
她真是好笑到極點了!
她們不都警告過她嗎?
她們說用錢是買不到男人的心的,她們說用身體也買不到男人的心!
她們說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可是她偏不听,偏要付出,偏要往死路里鎖!
這就是她的下場,一無所有!
再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也已經沒有用了,反正她傾盡一切,換來的就是他這樣冷血的對待!
愛?呵!她現在也不知道什麼叫愛了!
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她好悲好悲慘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仍無法停止。
她恨他!
他那麼麼地殘忍!居然連一線生機都不留給她!
好痛啊!那痛狠狠地啃著她每一條神經,彷佛整個人被狠狠撕開一般的痛楚!
餅去的一幕幕在眼前四周回旋,跳舞、譏笑、嘲諷!
她哭得聲嘶力竭地,那泣聲在夜里听來格外的淒厲悲慘,傳到都遙遠的天際卻只是一聲微弱的悲鳴!
沒有人會同情她因為她是個舞女。
沒有人會相信她是那麼孤注一擲地愛著他,甚至連性命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