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笑著搖搖頭。「我陪你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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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改邪歸正!改什麼邪?歸什麼正?神經病!」阿常忿怒地詛咒著。
「這下可好,小路走了,阿南也走了,小天又愛來不來的留下的全是一群廢物!我還做什麼生意?收掉算了!」
阿寶怯生生地坐在他的對面,半句話也不敢哼。
近來生意的確清淡很多,難怪阿常一直怪叫。
「你啊你啊!」阿常遷怒地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說你是廢物還真是廢物!來了這麼久了,連一個客人也拉不住,我到底花錢請你來干什麼?你今天又穿這是什麼衣服?恐怖份子啊?」
「吸血鬼。」阿寶小聲地回答。
「我說你們這些人都有病!」他惱怒地怪叫。「小天呢?又死到哪里去了?他到底還做不做?三天兩頭看不到人影,存心氣死我是不是!」
阿寶悶著頭不敢回答,阿常的情緒真的和女人很像,時好時壞的,發起脾氣可以嚇死人;他習慣了之後最好是什麼都不要回答,反正說什麼都不是,當然不說也不是
「你啞巴啊?」
「你到底想我怎樣嘛!」阿寶委屈地咕噥著。
「你——」
這時鋼門打開了,從外面涌進一群女人,喳喳呼呼地進來。
阿常的臉色立刻變了,換上嫵媚的笑容迎了上去。「歡迎光臨!」
女人們看起來都已經喝了不少酒了,肆無忌憚地。「小天呢?小路?他們在不在?找他們來坐台!」
他笑吟吟地。「他們現在都有事,你們先坐下,我去替你們找幾個更好的好不好?」
「不好不好!」其中一個女人搖搖頭叫了起來。「我早告訴過你們,他們兩個已經走了啦!偏不信!」她說完人已往外走去——
「沒有的事!」小常連忙拉住她們。「小路是走了,可是小天還在啊!他沒走,我保證!你們先坐下嘛!」
女人們互看一眼,無可無不可地坐了下來,正好和阿寶面對面。
「喲!好可愛!」女人放浪地笑了起來。「張開你的嘴讓我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獠牙?」
阿常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阿寶立刻乖乖張開嘴,里面是有兩顆吸血鬼的獠牙。
她們笑得震天響,仿佛是件多麼好笑的事似的,其中一個女人將身體往阿寶的身上貼去。「乖孩子,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啊!叫什麼名字?」
「阿——阿寶。」他慌恐而慌張地結巴起來,手局促不安地不知道該往哪里擺。
他羞澀的樣子反而引起女人們的興趣,她們嘻笑著七嘴八舌地作弄他。
「你會什麼?」
「會不會喊拳?」
「喊拳有什麼好玩的?不好不好,跳舞啊!你會不會跳舞?」
他在眾多女人當中狂亂地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問題才好,而女人們卻已經大笑著起哄了。「跳舞好啊!跳月兌衣舞啊!像小天一樣啊!跳!跳!」
阿寶連忙拉住自己的衣服。「不會!我不會跳那種舞!」
這時阿常端著酒,身邊帶著兩個男人走了過來。「酒來了!」
「喂!你們的少爺很沒誠意!叫他跳個舞都不肯!」女人囂張地叫著。「那還玩什麼?喝個屁酒!不喝了!走走走———」
「不要這樣嘛!」阿常笑了起來,將身邊的兩個男人推到她們身邊。「跳舞有什麼難的!叫他們陪你們跳,愛怎麼跳就怎麼跳!」
「我們就要他跳!」女人氣焰高漲地斜睨著在一旁委委屈屈的阿寶。「他不跳我們就走!」
阿常陪著笑臉點頭,轉身面對阿寶臉色又沉下來。「跳啊!」
「我不會跳那種舞……」阿寶猛搖頭,衣服仍拉得死緊。
「不跳?不跳我們就走了!*女人們呼嘯一聲全都站了起來。
阿常氣得臉色發青!低喝一聲︰「阿寶!」
阿寶咬著牙站了起來。「好!我跳!」
女人們歡呼地大笑起來。「音樂!音樂!來點熱情一點的!跳得好就有錢喔!」
他站在舞池的正中央,火辣辣的黏巴達響了起來,女人們坐在桌子周圍張牙舞爪,表情活似一群嗜血的夜叉,扭曲的五官在燈光下像是一個個可怕的魔鬼!
他忍住屈辱,笨手笨腳地月兌去風衣——
「跳啊!熱情一點嘛!」
「對啊對啊!笑一個!」
「快月兌吧!」
不知何時,所有的人全聚集在舞池邊,各種不堪入耳的下流話語全部出籠。阿寶注視著四周,那里沒有一張和善的面孔,沒有一張憐憫同情的臉,他咬著牙又月兌掉西裝外套。
場面越來越熱絡,鈔票一張一張地扔到他的面前,男人和女人一樣瘋狂地笑著,譏諷著!
他不知道他臉上交橫的是汗還是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痛苦還是屈辱,反正他是真的跳了起來,隨著音樂的聲音麻木地將衣服一件一件月兌掉。
許多女人尖叫的笑聲震在他的耳里,圍在他四周的再也不是人而是一群魔鬼!
猙獰的面孔在他的眼前飛舞著。
「快月兌啊!」
「月兌啊!」
他的身上只剩一件長褲,魔鬼們個個睜著血紅色的眼威脅著要將他撕裂!
「月兌!」
阿寶痛地抓緊自己的皮帶,淚水流下的同時也嗚咽出聲,但她們不理會,只是拼命叫囂著︰「月兌!月兌!」
「不要啊!」他痛苦地哀求著搖頭——
「快月兌啊!」
突然一杯酒狠狠地潑上他的臉,更多的酒和食物隨之而來!「快月兌!」
「在吵什麼?」一聲暴喝打斷了這一切,甚至連音樂也被震得停了下來!
阿寶狼狽地站在中央,身上全是酒菜,濕淋淋的無比慘淡——
小天氣得臉都綠了!「你們這群變態!」他筆直走向阿寶,將衣服蓋在他的身上。「去洗一洗吧。」
「不,我要月兌……」阿寶悲慘地笑了起來,撥開他的手,有些麻木地。「我月兌——」
「阿寶!」
女人們大笑起來,伸手去扯小天。「走開!走開!」
「阿寶!」小天大怒地不停撥開那些貪婪的手大叫著。
他真的月兌了!月兌得身上只剩一件底褲——
「好啊!好啊!」
鈔票漫天飛舞著,阿寶麻木地站著,伸手要再月兌最後一件。
「通通站好!臨檢!」
場面頓得安靜下來,一群警察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口,舞池中央只剩阿寶一個人半果地站著,周圍地上全是鈔票!
「這是在干什麼?做表演?」帶頭的警察鄙夷地走到場中央,用棍敲敲他的胸膛。「這種身材也能賣?」
「你住口!」小天大吼,沖到阿寶的面前,將衣服全往他的身上塞。「阿寶——」
警官冷跟推開他。「干什麼?想毀滅證據?我們還投拍照呢!」說著,真的有個察拿著相機拍了起來。
鎂光燈使一直呆滯著的阿寶震了一下,仿佛這才清醒似的緩緩看著四周。
「不準拍!」小天沖上去,卻被兩個警察架住。「阿寶!」
「警察先生,通融一下,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阿常冷汗涔涔地袁求著——
阿寶突然大叫一聲沖上去搶相機。「給我!給我!」
「捉住他!」
「住手!」小天大吼。
六、七個警察圍住阿寶一陣拳打腳踢——
「住手!」
「你住口!」帶頭的警察猛地給了他一巴掌,惡狠狠地。「我們還有帳沒算呢!」
小天紅了跟。「放開他!他還是個孩子!」
那警察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誰叫他拒捕!」
小天掙扎著大吼︰「放開他!」
「警察先生……」
警察笑了笑聳聳肩。「夠了。」
那些警察散開,阿寶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身體蜷成奇異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