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他將她擁進懷里,彷佛許下畢生的承諾似的。「放心,什麼事都不會有的。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事發生在你和寶寶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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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發生了什麼事?
他睜開眼,伸手往旁邊一探她已不在他的身邊,夜里那一場抵死纏綿竟讓他一時之間爬不起來。
他凝視著四周蓋著白布的家具,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他的頭里有無數的小人正在開狂歡舞會,痛得他齜牙咧嘴地又倒回床上申吟著。
他努力思索,隱隱知道昨夜坐上了她的車——不要命地月兌她的衣服——然後便是場前所未有,瘋狂的造愛——
昨夜他到底說了什麼他已記不得了,只知道過程中她
似乎一直哭著?
門開了,她一身端莊地走了進來,手上提了幾個袋子,他直起身子坐了起來。
她的表情十分平靜,將手上的早點放在桌上。「醒了?我替你買了早點,吃點東西吧!宿醉剛醒,不吃東西會很難過的。」她說著,細心地替他盛好粥,端到他的面前。「小心點,很燙的。」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端過那碗熱騰騰的粥,傻傻地看著她。「我……昨天有沒有……有沒有對你……」然後他發現,在她白細的頸子上,居然有他所留下的痕跡,他張口結舌地說不下去了。
她輕橫了他一眼,將系在胸前的絲巾抽了下來,系在頸子上,她的臉背著光線,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小天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著她。
「昨夜很好,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的高潮。」她突然十分平靜地開口。
他愣住,一時之間什麼反應也做不出來。
她仍背著光,看起來只是一片陰影。「我的丈夫已經很老了,我想你也知道,這幾年來我和他之間並沒有很多這樣的生活。」她不太自然地干笑一聲。「你是除了我丈夫之外,我第一個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話」,而他卻什麼反應也做不出來,只能愣愣地看著她,一時之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靜靜地站在那里,在他的注視之下僵硬了,不由自主地更貼近窗邊,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準備奪窗而逃似的。
小天將碗放在床頭,伸出她的手。「過來。」
這次輪到她不知所措了,猶豫地看著他朝她伸出的手。
「過來。」他溫柔而堅定地重復,她終于小心翼翼地來到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
她的眼里有著猶豫及警戒,不太信任地注視著他,昨夜激情的痕跡仍留在她的唇上。
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她,彷佛是第一看她,彷佛要將她的身影烙人心里一樣,專注而認真的,然後再度將自己的唇烙上她的——
如果說她的話滿足了他愚蠢的男性自尊,是不正確的,應該說她的話起了他屬于男人的愛憐。
一個女人一生只擁有一個男人並不是不幸,但一個女人若一生只擁有一個不能讓她快樂滿足的男人,那的確是悲哀的,更甚至是——她根本不是擁有,而是被擁有,被眷養。
當金錢足以代表一切之時,被眷養或許不是一個太可怕的情景,可怕的是之後。
之後的一生,之後再也無法抬頭的尊嚴。
人所擁有的,並不是擁有幸福的權利,沒有人有那樣的
權利,人所擁有的,是追求幸福的權利。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對幸福所下的定義是什麼。
他們再度纏綿,彷佛都是自己畢生的第一次,激情而狂野,溫柔而輕憐。
性,有時候足以代替一切言語,一切即使想說也說不出口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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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穿著奇異的衣服,只不過這次換成了蝙蝠裝,阿常已經見怪不怪,再也懶得責備他,其他的男人們偶爾拿他當成笑來嘲弄一番,那在螢幕上威風凜凜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只顯得滑稽可笑。
今天的客人很多,包廂里大多坐了人。奇怪的是三張王牌今天卻都缺席了。即使如此,今夜他仍是孤單的;獨自坐在吧台邊,看著小舞池里相擁的男女,他的身影顯得落寞而可笑。
總是不明白為什麼,許多男人外型的條件並不比他好,卻仍能受到女人的青睞,怎麼他就不行呢?
阿常自他的身邊走過,看了他一眼,嘆口氣,搖播頭又走開了。
他們說他不是做這行的料,什麼叫不是做這行的料,該有的他不都也有嗎?為什麼連做這行都還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酒廊的門滑開,一個高大而臃腫的女人走了進來,正是那夜的女人,他呆呆地看著她,她果然笑著朝他走來。一股油腥味迎面朝他來,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氣息。
「在等我嗎?」她笑著他的頰。「這麼乖。」
「沒有人點我的台。」他坦白地招供。
女人大笑,引來舞池中男女的側目。「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連說謊也不會!」
阿寶傻傻的笑了笑,忍住作嘔的沖動,她身上那股味道實在很可怕!
「走吧,我帶你出場。」她拉起他的手,力氣比男人還大。
「去哪里?」
「那還用說嗎?」她暖昧地又捏捏他的背。「去好玩的地方啦!」
阿寶想拒絕,可是不遠處阿常朝他投來一個警告的眼光,那將出口的話又縮回肚子里。女人已摟住他的腰往櫃台走,誰也沒注意到門又開了,伴隨著一道虎般的咆哮,他已被狠狠地打倒在地上!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尖叫聲不斷地響起!
「我操你娘!連我的女人你也敢上!」一個虎背熊腰如山的男人狂吼地朝他大叫,臉上七橫八豎的全是刀疤,那樣子凶神惡煞至極!
「先生!有話好說!」阿常媚笑地趕了過來,拉住男人。「我們這里是酒吧。」
「吧你娘個頭!」男人大怒地甩開他,一腳又踢向還呆在地上的阿寶。「根本就是妓男院!不要臉的東西!」
阿寶哀吼一聲縮成一團,舞池里的人全閃到—邊看熱鬧。
「好啦!只準你玩女人,老娘玩男人就不行嗎?」女人擋在阿寶面前也不甘示弱地吼︰「老娘就愛嫖!花的又不是你的錢——」
男人怒吼一聲,一巴掌甩打在她的臉上。「我操!稱有種再廢話一句!」
女人尖叫起來,不要命地撲了上去和男人大打出手,兩個高大的人打在一起,戰況之慘烈不在話下。
「快攔住他們!」阿常叫了起來,沒想到男人身邊帶的兩個小混混卻架住了他,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不男不女!欠扁!閃一邊去!」
這下誰也不敢動了,這種地方難道能叫警察來擺平嗎?
一直倒在地上的阿寶這時已坐了起來,那對男女已打到了吧台前,男人惡狠狠地揪著女人的頭發往牆壁猛撞,女人尖叫又尖叫,卻明顯地處于下風。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突然紅了,暴吼一聲撲上男人的背,用盡力氣揍他。
「阿寶!」
「你罵我!」阿寶大叫,隨手拿起吧台上的煙灰缸朝男人的背上猛敲。「你罵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你們還在干什麼?」男人一時竟招架不住大叫起來︰「快抓住他!」
阿常這時也惱火了。「扁他們!敢來踢館!打死他廠
一時之間舞場當下變成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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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輸過血,休息一下沒事就可以走了。」醫生冷漠而不贊成地看著她。「下次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再割深一點你那只手就廢了,年紀輕輕的這麼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