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明白嗎?史都華家族的傳統為了防止子女太年輕便掉進婚姻的陷阱.所以嚴令在十六歲之前不準向社交界公布子女的性別,讓他們自由的參與一切活動,考驗追求者或被追求者的誠心。」史帝夫仍大笑著說出這一段有趣的典故,看到漢斯和丹恩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
「你是說沙奇可能是個女孩?」丹恩睜大眼楮,不可思議的說著。
漢斯心中充滿狂喜!這解釋了他為何獨獨對沙奇有那種奇異的感情,他並不是全然絕望的!
「不過你也別太高興,菲利浦年輕時曾讓無數的紳士心碎,甚至有人願不計較他的性別來愛他!」史帝夫忍不住打趣漢斯。
「那連塞奇都有可能是女孩了?」丹恩充滿希望的問著,「或許……」
「答案很快就可以知道了,沙奇和塞奇不是快滿十六歲了嗎?」
再過一個月!只要再過一個月他便可以知道真相了!盡避真相仍有可能令他回到原點,但這終究是個難得的機會,「再過-個月就是了。」
「到時候倫敦社交界想必又要掀起軒然大波了!這種情形幾乎每十多年就會令人心動一次,然後流傳到下一個十多年!」史帝夫笑著!
第八章
他溫柔的輕撫她的金發,她似乎本就應該躺在他的床上,陪在他身邊的!黑豹在一旁正豹視眈眈,不過這並沒有妨礙他的行動,他喜歡這樣看著她、撫模她。
當他看到她在暴雨中奔馳,立刻騎馬追出,沒多久她果然體力不支的自馬上落下,這使他的心跳差點停止,幸好她只是受了輕傷,馬匹訓練有素並沒有踐踏她,否則……
她的眼瞼緩緩掀動幾下,扇形的金色睫毛慢慢的打開,迷蒙的眸子如夢幻似的注視著他。
「天使,醒了嗎?」羅連輕笑著撫模她的臉。
一時之間她似乎不太明白,微微皺起眉毛,然後忽然一躍而起。「我怎麼會在這里?」她的聲音沙啞。
「你忘了嗎?你在暴雨中沒命的亂跑,後來又掉下馬,是我帶你來這里的。」
沙奇模模自己的身上,原先穿的衣服全不見了!現在他身上穿的顯然不是自己的衣服,「你幫我換衣服?」該死!連胸前的白布也被拿掉了!
「當然,你淋濕了,不換掉衣服會很糟的!」羅連模模沙奇的額頭,輕皺起眉。
「你發燒了!」
「不勞你費心!」沙奇撥開他的手跳下床。「把我的衣服還給我,我要離開這里。」
「這麼討慶我嗎?天使!」羅連輕笑著扶著她搖晃的身體,惹得「撒旦」低聲咆哮著跳上床逼視他。
沙奇揮揮手示意「撒旦」安靜,回頭面對羅連︰「當然!我……」他睜大眼楮,不可置信的望著掛在床頭牆壁上碩大的畫像,畫像里的人像是……像是自己!「你……」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
沙奇猛然回頭,正巧跌進羅連的懷里,但他沒時間理會!因為房間里至少掛滿了五、六張自己的畫像,全是半果著,連背上的字都……
「你該死!誰允許你替我畫像的?」他狂怒地掙開羅連。跳離兩步,扶住床柱,忿怒得幾乎無法站立。
「這很糟嗎?」他仍不為所動的微笑,心想該替現在的她畫張像,他絲毫不覺自己穿著過大的衣服,赤著腳,蓬亂的金發,看起來有多誘人!
「毀掉它們!毀掉它們!」沙奇嘶啞的喊著,燃燒的眼眸幾乎可以噴出火花。
「不!這全是我的心血結晶,我的畢生之作,怎麼可以輕易毀掉?」
沙奇發瘋似的沖向最近的畫像,正要取下它便被羅連一把從背後拉住,他不住的掙扎,幾乎掉下淚來,十多年的流浪為的就是背後那幾個天殺的字,而這個混蛋居然把它畫在畫布上!
「天使,你還在生病,別激動!」
「放開我!」
羅連索性橫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溫柔的壓住她,固定住她狂亂掙扎的身體,吻去她的淚水。
「為什麼?」沙奇放棄掙扎,這麼斯文的男人力氣卻大得驚人!
「你難道不明白這是我唯一可以為你做的?」
「為什麼?難道你以為把我畫下來就會令我高興嗎?不!你不明白……」
「我明白!這就是你被追殺的原因。」
沙奇震驚的停下動作。「那你為什麼還畫下它?難道要我十多年的流浪全毀在你的手上?不!你不明白!你不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他沙啞痛苦的喊著,拼力的掙扎!
他不能讓這個男人毀了他和父親十多年來的犧牲!
「听我說!天使!」羅連用力將沙奇摟進懷中。「正因為我明白!我不要你再受到任何傷害,我要幫助你!」
他迷惑于他溫柔急切的聲音,靜靜的躺在他的懷中。
「你肯听我說了嗎?」
沙奇點點頭,羅連輕嘆一聲,深深的吸一口她身上特有的芳香後才緩緩放開她,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听著,現在我說的話關系到許多人的生死;你絕不能再告訴任何人,連你最親近的人也不可以,你同意嗎?」
他再度點點頭,知道他指的是漢斯,反正他不可能再和漢斯在一起了!相到這里,沙奇一陣心痛。
羅連起身倒了兩杯酒交給沙奇,沙奇懷疑的瞪著他。
「放心,這次我不會用迷藥了,這是藥酒,對你的身體有幫助的。」
沙奇仍不太信任的捧著酒杯。「你要告訴我什麼?」
「這些畫,我準備在倫敦公開它。」
「什麼?你不行……」沙奇又跳上來,羅連輕輕的把他按回床上。
「過去你的父親無法公開它而將你送到海上是因為他別無選擇,你的母親和兄弟落在敵人的手中,但現在公開它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要公開它,你就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
「我為什麼要信任你?」
「認得這個嗎?」羅連自衣服內拿起一條項鏈,墜子正是薩克斯頓的象征。
「你怎麼會有這個?」沙奇震驚的望著他。
「我認識你母親蘿蘭夫人。」
「你認識她?」沙奇興奮的坐起來。
「她是影響我這一生最重要的女人,和你。」羅連意味深長的舉杯敬她。
沙奇沒听到他後面的那句話,他只知道眼前的男人和母親是朋友。「你是誰?你為什麼會認識我母親?」
「現在信任我了嗎?」
沙奇猶豫一下便點點頭,專注的看著羅連。
「我是羅連•格蘭特,十三年前……」
當沙奇听完,他對羅連的觀感已完全改變,想不到他是母親的學生及朋友,更想不到他居然是……「他」的私生子!
「你是我的敵人嗎?」他天真的詢問,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喝完第二杯酒了。
「不,我從來就不是你的敵人,過去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他輕柔的笑著,又替沙奇斟了一杯酒。
「但你是我父親的敵人!」
「過去可能是,但從我遇見你之後再也不是了。」
「為……為什麼?」好奇怪,他眼前的人影從一個變成兩個,現在又變成四個了。
他伸手向羅連,試圖確定眼前到底有幾個人,然後便倒在他的懷里不醒人事。
「因為我愛你,小傻瓜!」羅連溫柔的將酒杯從她的手中拿開,輕輕的將她放回床上,蓋上被子,又輕撫她的額,仍有點燙手,不過睡一覺應該會好得多。
他輕吻她的唇,然後走出房間。
「我希望你確定你在做什麼?」查克憂心的望著羅連,他不希望他的主人兼朋友如此冒險。
「我知道,但我一定要這麼做——報答蘿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