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唇再打個大呵欠,頸部隨著磨墨的動作不斷點著。
防範心甚強的萬聖豫惟恐古蒼鐸會造假,或是趁他們不備之際與朱丹毓共擬逃月兌計劃,美其名是編派名助手幫忙,實際上是用來監視他們,因為他認為監視器會有死角,僅能當輔助用,不如派個活人雙管齊下,保證萬無一失。
墨尚未磨好,古蒼鐸輕松的坐在沙發上看早報,沒去注意朱丹毓打瞳睡與吞。事實上他根本不在意,她打瞌睡更能拖延作畫的時間,他何樂而不為?
受命監視他們的人每每欲出聲喝令朱丹毓不許打瞌睡,照她邊打瞌睡邊磨墨的速度看來,待她磨好墨已是太陽西下、月升高空,得明日再重新來過。但礙于自已是助手的身分不好命令朱丹毓加快速度,僅能看在眼底急在心里,出聲不得。
朱丹毓頭部重重下垂,進人半睡眠狀態,至于手邊的工作當然是停擺了。
「喂!」監視的男子忍不住出聲喝她。
「啊‥」他的叫喚聲嚇著了朱丹毓,她身子一抖,手上的墨錠跟著滑出掉落,而她還一臉茫然地搞不清東西南北。,
「啊!紙髒了!」監視的男子大叫,手指顫抖地指著被墨錠染黑的羅紋宣,好似自己才是犯錯之人。
「髒了再換一張。」古蒼鐸由報堆中抬頭吩咐道,旋即又埋進報堆中。
「喔!」朱丹毓睡眼迷蒙地打個呵欠,抽開髒污的羅紋宜換上新的,將油煙墨錠重新置于端硯上,結果她放得太用力,濺出幾滴灰灰的墨汁在新的羅紋宣上。
監視的男子總算大開眼界,活了大把年紀,未曾見過比朱丹毓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他瞪大眼、張大嘴死盯著髒污的羅紋宣。
「討拔」真麻煩。」她懶懶的抽開又被她弄髒的羅紋宜,將之扔于地板再度換上新的,反正地板最後會由監視者打掃,她當然樂于弄髒它,讓監視者掃個夠。
別以為她在打瞳睡,頭腦就會跟著停罷,看不出言明前來幫忙的人目的何在。說得倒好听,誰不曉得萬聖豫不放心放任他們獨自作書。第一回她是其的被監硯者嚇到,以致掉了手上的墨錠。至于第二回嘛,當然是故意的,誰要他出聲嚇她,這算是小小的報復,也好考驗對方的脾氣。
你可不可以專心點?」監視者火了,回頭覷望古蒼鐸一眼,見他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便朝朱丹毓低吼。
「誰說我不夠專心?一種工資一種勞力,怎麼,你有意見嗎?」像她這種免費勞工已經不多見了,大畫家都沒抱怨了,他嘰嘰歪歪強出頭,叫屁啊!
「我……為了早日完成這幅畫,就算沒有薪資可領,你就不能有點職業道德嗎?」她沒工資是她家的事,他做好萬聖像交代的事便有錢可領了。
「對啊,我就是沒有職業道德,你有意見可以去向老板投訴啊!」
「你……好!不然改由我來磨墨,你到旁邊休息。」說不過她地,監視者干脆代她工作,以免又看得一肚子火。
「不行!」朱丹毓眼明手快地搶下硯台與墨錠,不讓他接手。她的動作永遠與「斯文」兩字扯不上關系,過于粗魯的下場是又弄髒了剛換上的羅紋宣,這回的災情較前兩次嚴重,潔淨的桌面與地毯皆染上墨汁,慘不忍睹。
「啊——」朱丹毓與監視老異口同聲地驚叫。
「你太過分了!」監視者氣得血壓急速上升,臉色潮紅,一副快中風的模樣。
「我的手髒了。」米丹毓會叫只因為手指被墨汁弄髒了,她急急忙忙將了中的端硯與油煙墨錠甩向牆上,如同後頭有猛獸追緝般快速奔入浴室清況。
在經過古蒼鐸面前時,她還調皮的朝他眨眨眼,要他見識她高深的破壞功力。
監視者如遁人冰窖全身冰寒,他怔仲地望著原本潔白如今遭墨汁染灰的牆壁,又望著滿地油煙墨錠與端硯破碎的尸體,他已無法言語。就客房的整體環境而言,彷若剛經歷過一場大戰,想恢復原狀有待努力。
「古先生……」他面色憔悴地望著古蒼鐸嚴肅的臉。
「如此贓亂的環境已讓我失去作畫的情緒,明天再畫吧。」他酷酷的向監視者下令,然後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報紙上。
「不行啊,古先生,我馬上要人來清掃,可不可以請你在清掃過後開始作畫?」他抱著一線希望地問。
「你耳聾了嗎?沒听見古先生說的話?」清洗完畢的朱丹毓好不舒服地踱出浴室。
迸蒼鐸倏地由報中抬頭,給她個贊賞的眼神,表明他很滿意,朱丹毓則報以一笑。.「你……」據說她是古蒼鐸的女人,不能隨使得罪,但她太過分了,他無法對她的行為一笑置之,因此極力在腦海中思索較不會令古昔鐸不悅的字眼來責罵她。
「作畫的外在環境是很重要的,要采其意境,當然,作畫之人的情緒更為重要,若畫者的情緒不佳,畫出來的畫豈能人目?換作是我處在這樣髒亂的環境中,連根草都畫不出來了,更甭說是幅畫。」對于一手搞出來的髒亂,她佯裝厭惡地攢眉說著風涼話,好似這一切全與她無關。
「你太可惡了!」憤怒到極點,監視音用力拍桌怒罵,結果一掌拍在原本徜有墨汁的桌面上,墨汁像一顆顆黑痔濺到他的臉上,頓時讓他滿臉麻子,配合著他的怒氣,好不滑稽可笑。
「哈哈,你的臉沾到墨汁了。」朱丹毓很不給面子地捧月復大笑。
「丹毓,收斂點。」古蒼鐸終于放下手中的報紙站出來主持公道。
「可是我又沒說錯,真的很好笑啊。」愈看愈好笑,她笑得益加夸張。
迸蒼鐸似乎滿同意她的話,然後跟著她笑,不過他的風度比她好多了,並未失禮的笑出聲來。
他們惡意的嘲笑讓監視者氣黑了臉,連忙左右前後掏著口袋,尋找干淨的手帕,以便將臉擦干淨,還他尊嚴。
找了老半天,也許是過于氣憤,沒察覺到口袋里有些小東西無聲地掉落地毯上。千尋萬找終于讓他找到了手帕,他急急的在臉上亂抹通。
眼眸銳利的古蒼鐸與朱丹毓沒忽略由監視音口袋中掉落的小鑰匙,兩人互相交換個只有彼此了解的跟神。
房間的鑰匙!這五個字同時浮現在兩人的心頭。
為了不引起監視者的懷疑,他們佯裝無事,繼續取笑監視台的狼狽樣。
「哈,愈弄愈髒,我著你不如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成了啥德行好了。」她指著監視者的鼻子狂笑。
「哼!」監視者冷哼一聲,萬聖豫要他留下來監視他們不得離開半步,但遭受臭丫頭的取笑,讓他益加有看自己變成怎樣的沖動。離開與否一直在他心底沖擊著,若非畏懼于萬聖豫,他早一溜煙跑去清洗了。
「你不是要找人來打掃房間嗎?」看出他內心的掙扎,古蒼鐸給他一個離開的好理由。
「對,對啊,我馬上去。」是啊,他怎會投想到?立刻轉身出去找人進來打掃,順道將臉洗淨。
監視者一走,朱丹毓急急忙忙想上撿鑰匙,古蒼鐸拉住她的手,以眼神知會她切莫沖動行事,否則在監視器那一端的人就會察覺出他們的異樣來。
朱丹毓了解的停下腳步,盡避心里急得要命,仍得裝作沒事,強顏歡笑地對著古蒼鐸比手畫腳,嘲笑方才那名監視音的狼狽樣,做戲給監視器那一頭的人看。
迸蒼鐸亦順著她的話微微一笑,突地似乎想到什麼,動作極其自然地起身邁步拾起掉落于地的紙鎮,丟給朱丹毓把玩打發時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