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恭維嗎?」
阿尼笑出一口白牙︰「算吧!很多人希望變成你。」
雪兒悶悶不樂地起身走上自己的小綁樓︰「可是很多時候我希望我可以變成別人。」
他們步出飛機,林奇和喬正在機場等他們,周圍連半個記者都沒有。
西沙和伊達互望一眼,有些感激他們的細心。︰「好久不見。」林奇伸出手和西沙握了一握。
「謝謝你派人保護我們。」
林奇立即搖搖頭︰「請別誤會我干涉你們的自由或監視你們,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安全抵達。」
西沙微笑,眼前的男人的確值得尊敬︰「當然!我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你自然知道是誰不希望你們再見到明日的太陽了。」
他不語,伊達和小威伺樣保持緘默,大家心里都有數。
林奇拍拍他的肩︰「你一定明白的是不是?事情尚未落幕,除非你做出決定。」
這樣平常的一句話包含的意義十分撼人!
西沙苦笑。
期望一切到此告一段落無疑是痴人說夢!
林奇搭著他的肩走向機場出口︰「你仍打算去找雪兒吧?」
「不一定。」
「擔心給她帶來危險?」
西沙自然是一臉苦笑。
林奇朝他眨眨眼︰「大可放心,她身邊的親衛隊可不少,個個肯為她上刀山下油鍋。」
「事情和我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
「當然。」
西沙只考慮了半晌,隨即爽朗地笑了起來︰「她在哪里?」
熱鬧、喧嘩的酒吧里,小小的舞台上放下五個人剛剛好,不多也不少,雪兒他們正在上面賣力地演唱著。
今夜有不少人是專程來捧他們的場的;凱西他們的名氣不小,許多人相當欣賞他們的風格。
這算是一場小型的演唱會,台上賣力地演唱著,而台下則熱情地附和著。
小小的酒吧擠滿了人;煙霧彌漫,狂恣而頹廢,舞池中的人隨著音樂的節拍時快時慢地跳著舞。
雪兒披散著金發,穿著短背心、皮夾克及皮長褲;激烈地敲著鼓,力量之大仿佛那鼓與她有仇似的!
凱西汗涔涔地吼著他創作的歌曲︰
今夜請與我狂舞,叫寂寞遠遠離開。
只有今夜,只有今夜,寶貝……
強烈的節奏配合著他狂猛的舞步,將酒吧中的氣氛帶到最高潮——
使勁敲下最後一個拍子,她用力將鼓棒扔在地上,將全身的精力全發泄光。台下痴狂地吼著,她卻覺得全身像被榨干似的一滴不剩!
凱西正與飛撲上前的女人們一一擁抱親吻,其他團員也同樣接受著仰慕者的擁抱,只有她冷眼旁觀。
並不是她不受歡迎,而是她臉上的表情使人不敢接近。
那種仿佛憎恨而怨毒的神情——
雪兒嘆口氣,搖搖頭將正常的自己喚出來,往台下走去,擠到舞台邊的吧台上點了一杯酒。
「怎麼?不開心?你們很成功,我還沒見過比你們更成功的表演。」酒保好心地詢問。
她聳聳肩,只想立刻回家蒙在被中睡它個二天三夜、地老天荒、人事不知。
近來她的情緒一直處于極度不穩定的狀況,時好時壞,她常自嘲自己是不是得了瘧疾。
懊有的成就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她除了空虛及不安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到。
她覺得浮躁。
「雪兒!」凱西走了過來,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你棒透了!」
「謝謝。」
「我們成功了!你不開心嗎?經理正在與米奇談合約的事。」
「我想回去,很累。」
他立刻關心地注視著她︰「生病了嗎?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完全提不起精神地揮揮手。
「喂!我們也一起走。」其他團員全擠了過來,喜氣洋洋地︰「把米奇丟在這里受苦受難好了!我們先走,找個地方慶功。」
「雪兒不舒服。」
他們關心地探探她的額頭︰「可能是太辛苦了,來,我們先送你回家。」
她感激地朝他們笑笑︰「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凱西挽起她的手往外擠︰「我才不放心讓你自己回去。」
好不容易擠到外面,她立即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里面好悶!」
「把你悶出那張臉來?」菲仔取笑︰「好像全世界都與你有仇似的。」
雪兒聳聳肩;剛剛她是真的覺得全世界都與她有仇擬的,那種連一分鐘都待不下去的感覺,真令人想尖叫!
「去找米奇吧!」凱西說道。「去當屠龍騎士,把他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如何?」
巴特點點頭,轉身又鑽進酒吧。
她百般無聊地倚在酒吧外斑駁的牆上,愣愣地望著不遠處停車場的燈光。
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十分不安!
仿佛有什麼事快發生似的——
「雪兒?」凱西關心地凝視她︰「你到底怎麼了?好怪異!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好嗎?」
「不——」她的話聲戛然而止。
路燈下有個男子望著她,站立的姿勢看起來仿佛他從千百年前便站在那里似的。
「怎麼了?」凱西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認識的人嗎?」
那人緩緩走了過來,雪兒不由自主地站直身子,受丁催眠似的迎了上去。
「雪兒?」
他終于走到明亮處,含笑注視眼前的女子,伸手揉揉她的發,「嗨!蠻子。」
雪兒張口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眼眶不知不覺中已漲滿淚水——
西沙微笑拭去她的淚,輕輕擁她入懷︰「我來找你了。我沒有違背我的諾言。」
她緊緊抱住他,深怕這只是一場夢——
凱西和菲仔愣愣地望著他們,還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巴特和米奇已走了出來︰「雪——」
米奇望著他們好半晌,終于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他終于來了。」
「他?」凱西蹙起眉︰「誰?」
「雪兒一直在等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
米奇拍拍他的肩苦笑道︰「我和雪兒認識快十年了。她這一年多以來的變化,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有這麼個人存在的話,雪兒不會是今天的樣子。」
「你們是誰?」阿尼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猶豫著要不要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潘突然又冒了出來,在他們身後說道;「他們是雪兒一直在等的人。」
阿尼立即恍然大悟,笑了起來︰「進來吧!」
伊達和小威不客氣地走了進去;小威回頭向亞迪揮了揮手︰「謝謝!像圖畫一樣美麗的人。」
阿尼登時大笑︰「你一定是小威。」
小威有些意外︰「你認識我?」
「雪兒提過你,她說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說。」阿尼朝他眨眨眼︰「該換換詞兒了吧?太老套了。」
小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說的,我只對漂亮的女人說!」
「那你一定是西沙嘍?」阿尼招呼他們坐下。
伊達搖搖頭︰「不是,我是伊達,西沙去找雪兒了。」
「他怎麼——算了!算我沒問。」阿尼揮揮手,倒了兩杯水在他們面前︰「一定是潘小姐告訴他地方的。」
小威好奇地坐到阿尼的身邊︰「你是誰?」
「我是阿尼,雪兒的管家兼保鏢。」他有些驕傲地挺起胸膛︰「從她還是個小孩子,和你差不多大的時候我就在她的身邊了。」
「保鏢?」小威似乎不太能夠理解這個詞。
伊達微笑︰「就和我一樣。」
「喔!可是他這麼老怎麼能陪雪兒上學?」小威狐疑地打量阿尼。
「有些保鏢是不用陪主人上學的。」
阿尼仔細打量眼前的男子。
伊達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高,褐色的皮膚看起來十分健康,容貌十分俊美,漂亮得不像話,氣度像是王公貴族之類的,眉宇之間有股斯文的書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