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後方傳來一聲喇叭聲,唐芯趕緊回頭,她無神的雙眸在看到古差,那個對她很好的老醫生後,仿佛又有了一線光明與希望。
「你怎麼又來了?」見唐芯精神渙散地款款走來,那唉嘆的語氣聲,顯得有些無奈。
「醫生,求求您讓我進去,我有話一定要跟他說,真的很重要。」她喃喃的渴求道,唐芯眨著被雨水浸入而刺痛的泛紅眼楮。「拜托……只要見一面就好。」
「但是王說了,你不告而別,已夠狠心夠無情的,既然你選擇離開,就不準再回到這里。而且,王並不想見你呀。」
如遭五雷轟頂,小臉霎時白得驚人。小臉苦著,淚眼婆娑,古差的話,像在她心上狠狠的抽了鞭。
「唐芯小姐,你知道我實在無能為力,若真讓你跟進去,我的老命肯定就不保了……」
看她那天可憐見的模樣,古差也實在是於心不忍,不過,一想到那令人膽寒的可怕臉孔,他又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沒關系,是我不該麻煩您。」老臉上的自責表情,讓唐芯深感歉意,她不再逼迫他老人家了。
她眼光放遠於厚重城牆內的皇宮,頓了頓,哀傷的沉思片刻,才又開口︰「能請您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他,好嗎?」這是最後一線希望,沃倫不肯見她,只好寄望在這封信上了。
「當然可以!當然好!」只要不要求他帶她進去,什麼都好。
「謝謝您,真得很謝謝您……」她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對他的感謝,水汪汪的大眼楮,又蓄滿了一池眼淚。
「好了,你趕快回去吧,要不然會感冒的。」
看他愉悅的揮揮手,飛快的踩下油門,沖進侍衛為他開啟的大門里,彷佛遠離她是多麼開心似。
唐芯難過地別回頭,椎心的在雨幕下顫著身子,再轉過首,定定看了大門許久,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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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敬的在外等候,直到侍衛過來請他進去,古差才提著醫藥箱,緩慢的走進書房。
一道威武的身軀已坐在寬廣的沙發上候著,他頭發凌亂的貼覆在額前,胡渣囂張的布滿了下巴,幽暗陰沉的俊容全是不耐煩的神色。
此刻的他雖然粗獷不修邊幅,但那天生王者的架式,仍下失他懾人的傲氣,尤其是毫不掩飾的憤怒。
「王,屬下來替您檢查身體。」
沃倫不發一語,直待古差一一地檢視完而準備離去時,才緩緩開口︰
「你要演到什麼時候,查、爾、斯。」每一字句都說得很輕很柔,也很合宜,卻听來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走向門前的「古差」,笨拙的步伐一頓,背對沃倫的老臉滑出了笑意,他知道身分又被拆穿了,那痾淒的身形倏地伸直變得筆挺。
「厲害!厲害!不愧是英名偉大的君王呀,什麼事都無法逃過您銳利的法眼。」查爾斯轉過身,褪去人皮面具,態度悠哉散漫,嘴角含著愜意的笑容,都這時候了,只有他還能這般悠閑自若。
隨著他的現形,門後,才進來了兩個身影,一個是侍衛長武,另一個是正牌醫生古差。
查爾斯看看他們後,再調回他,訕笑的眼楮充滿了挑釁意味。
兩人對峙,暗潮洶涌。
「你要什麼?」對上他的眼神犀利鋒刀。
自從變賣國土事件,沃倫早已盯上了首相,可是突然有人介入,使案情變得更為復雜了,而那個時間點和唐芯的出現不謀而合。
暗中調查,才赫然發現當時舞會的策劃,全是查爾斯在後頭搞的鬼。所以他也開始注意起他幾十年的好友,但老奸巨猾的查爾斯似乎也清楚,任他怎麼調查都找不出什麼破綻。
直到唐芯離開宮里前的那晚,她在他胸膛刻畫了幾個字——小心、朋友、眼楮。
罷開始,他不太清楚那女人想表達的是什麼,但經過多日來的觀察,卻赫然發現好友查爾斯睫毛中有顆不易察覺的紫痣,這才被他看出了破綻。而沃倫也終於明白好友為何能接近唐芯,卻讓他渾然不知所覺。
不過,還有一個疑慮任他怎麼想就是想不透,好友為何能了解唐芯如此的透徹,甚至比過他自己……難道他們倆之前就認識了嗎?一股醋意沖了上來,刺酸他喉頭。
「你和她是什麼關系?」沃倫抿緊了嘴,十分克制。
「很親密、很親密的關系。」曖昧的說道。
沃倫臉色大變,俊朗的面孔全化為猙獰,陰鴛的怒瞪他,非得要听他說清楚才是。
「我是說真的呀。」看那憤恨的扭曲面容,查爾斯簡直得意到極點。「對了!說到小芯芯,她剛要我拿東西給你,喏。」
沃倫氣焰張狂的瞪著他,不願接手。
「不拿呀!那我只好念了。」忽視那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的厲光,查爾斯清清喉嚨後,自顧自的大聲念道︰「倫,噢!我的倫,我愛你的心勝過……」
大手一揮,沃倫搶了過去,迅速的掃過那秀麗的字跡,蹙起的怒眉簡直皺到了極至,森幽的目光對上查爾斯,銳利而陰沉。
「你要殺我?」
「沒錯。」
「說,你到底是誰?」剛開始,他也以為查爾斯是站在首相那邊,並替首相掩護了無數罪行罪狀,但似乎又不像是這樣,忽左右的詭變行事,讓人模不清頭緒。
直到最近首相瀆職的那些資料,完全曝光在國人眼前,沃倫對他的立場包是混淆不清。而證據確鑿,首相也被辭宮逮捕入獄。
「查爾斯,您多年的好朋友。」警告的眼神下,他嘆著氣攤攤手,也不想因為此事而壞了兩人間的情誼。
「好吧!您知道「秘密組織」吧,我就是那神龍不見首尾的「玫瑰老板」,組織里的頭頭。再說上回,我不也是傳資料給您了嗎?」
說的每一字句都滿載著諷刺意味,他實在不懂向來鋒利敏銳的好友,一栽進了愛情的泥沼里,就變得好像笨蛋似的被要得團團轉。
「唐芯……你派給她的任務是偷取「邪瞳」?」他說出這名字時,心還是依然絞痛著。
「不,是您的命。」在沃倫震愕一戰時,查爾斯適時的補充說明,「不過,那同樣是傻子的女人也並不知情。」
難怪,舞會時她一直解釋自己是被陷害的。「那麼,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下手,為什麼不動手?」
「有啊,上次我不是在您胸口開了一槍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沃倫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哎呀,就是您那笨蛋的屬下找上我,要我奪取您那尊貴的性命,不過,他卻不知道您是我的莫逆之交。」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答應。」
「因為想報仇。」笑眸閃著狡猾的芒光。「誰叫一個敢背叛我,擅自退除組織,而另一個說什麼也不借我「邪瞳」,所以……喏,還您。」
把醫藥箱丟給他。沃倫打開,發現里頭躺著正是真正的「邪瞳」,貨真價實。
「既然你拿到了,為什麼還要歸還。」那是世上稀有的寶物之一,任人都想擁有的寶貴珍品。
「不需要了,我早復制了兩個,一個已經轉手賣了筆高價,而另一個在你欺負唐芯時而弄壞了。」咧起那惱人的微笑。
沃倫瞪著他,實在無法猜透那老奸巨猾的他,肚里到底懷了什麼詭計,就算已是幾十年情誼的老友。
「她人在哪里?」
當她不告而別時,沃倫氣的恨不得直接把她捉回宮里,但他不能這麼做,因為那女人沒跟他說實話,她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