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的目光一拾,沃倫看見了……那個令他魂縈夢牽的美麗又狡猾的女人!
一踏進門,唐芯對上那渾身狂冒怒火的傲男子。
罷才,她和一群他的屬下,還有不斷打量她並釋放出敵意的情婦們,在大廳里擔心的候著,直到確定手術成功,大家才松了口氣。
但好不容易稍緩的氣氛,卻在侍衛突來的通報之下,全變了樣。
其中有個叫做莎蔓的情婦,以為是來通知她去探視王的傷勢,不過當莎蔓知道找得人不是自己後,便失控尖叫的甩頭離去。
頓時成了眾矢之的的唐芯,也只能尷尬地隨著侍衛步伐,走出那堆滿含怨慰與妒忌的瞪眼之中,被帶往這處華麗尊榮的房間。
「怎麼起來了!」
原本的煩悶心情全被驚疑給取代,他不是才剛開完刀嗎?
快步來到他身旁,唐芯擔心的檢視他傷勢,看到紗布上有抹紅點,他莽撞的行為,似乎已牽動到了傷口,一絲憂慮罩上她清麗的臉龐。
「怎麼不阻止他?」
擔憂的大眼一離開他身上,轉向其他人時,這個舉動惹得沃倫不悅。一只手迅速伸向她,用力一扯,讓那柔軟的嬌軀倒進他懷里,他不準她的眼里有任何男人出現,除了他之外。
「女人,你為什麼又這麼做?」不滿一哼,他很不高興她把目光放在別的男人身上。
而他口中所問的是,在水煙館里,她為何又麻醉他的這件事。
但唐芯根本沒听他在說什麼,只注意到她壓上了他胸膛,那已受重傷的胸膛。
白皙的小手一踫到他,像遇到瘟疫什麼似的驚恐逃開,沃倫簡直惱火到了極點,不是都跟她說了不準拒絕他,為何她還是如此不听話。
強悍的手臂扣住那扭動的蠻腰,霸道地鎖住,瞪視她的怒眸含滿警告。
「回答我。」沃倫臉色陰沉得恍若來自地獄的死神。
「不行!你的傷口又裂開了!」隨著唐芯的驚呼聲,纏繞在他精壯半身的白色紗布,滲上了一灘沭目驚心的血印,迅速暈開……
順著她目光低頭一看,他才發現到自己受了傷,蹙緊的眉宇間有著疑惑。怎麼會受傷?何時受傷的?
之前?可能是因為她扎的麻針發揮作用,讓他沒感覺到傷口又被扯開的疼痛。
「是槍傷。」古差向前稟告。
迸差為王室御用的首席大夫,一把老骨頭的他,仍領軍一個實力堅強的醫療團隊,無時無刻跟隨土耳其王身邊,為王的健康把關。
昨晚他也在場,不過是在另一間包廂,站在窗口享受水煙香氣的他,突然發覺天空劃出一道詭異的束光,正對準王的包廂,當他想要出面阻止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這異國女孩反應機伶,讓王月兌離死神的招喚,否則他實在是對不起已逝世的前土耳其王。
聞言,沃倫犀利的眼神一凜,記得當時失去知覺前,只覺得肩膀一陣如觸電般刺痛,他以為……這麼說,她是想救他才這麼做的!
被扎針後,若當下他沒憤怒的站起身,那麼中槍的位置就是直接開過腦部,俊美臉龐蒙過一層晦暗。
對於狙擊的這件事他並不感到意外,只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唇一勾,他嘴在笑,但眼神卻是冰冷鋒利。
「快放開我!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唐芯難過的擰起層,不知所措的哀求聲有著濃濃鼻音。她繃緊身子,盡量不壓到傷口,也不敢有任何動作,怕他傷勢會更加嚴重。
盯著那染紅的傷口位置,心口莫名抽緊,無法呼吸,那發子彈根本是想奪去他性命。子彈一旦進入他身體,便自動爆裂為小碎片,而且每片都含有高量的奇毒!
她不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麼而如此狠得下心,一只小手輕輕的畫在那傷口周圍,指尖熱度溫暖他的肌膚,滲透了他的心,他胸口沒來由一蕩,剛才他似乎捕捉到她清澄眼里一閃而過的隱憂……
難道,她在擔心他!
沃倫十分驚訝十分開心,也十分的……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感覺,她的關心直接沖擊他冷硬的心,揭開他幾十年來蘊藏在心底,未曾觸踫過的溫暖與柔情。
一雙緊盯她的暗墨眸子,含著某種幽柔的光芒,看著她那無助而泛白的小臉和咬緊著紅嘴不放的貝齒,他余心不忍,趕緊松開箝制在她細腰上的手臂。
他突然的順從,也讓唐芯喘了一口氣,小手拂開覆蓋他眉間的發絲,溫柔的輕哄。「躺下來,讓醫生看看你傷口。」
「不要。」他的語氣不再絕冷無情,像個被寵壞的男孩一般。
直到看見她後,原本緊繃的情緒全趨緩了下來,可是一旦放松,體內的麻藥便開始運作,眼皮似乎變得沉重許多。沃倫閉了閉眼楮,整個人仿佛失去重心般的搖晃幾下,唐芯趕緊攙扶著他。
「快躺下,你不要再逞強,這樣會讓身體更加疲憊的。」
「我又不累。」他嘴硬的說,當黑暗幾乎掩蓋了那張嬌艷的小臉,他心一凜,奮力的撐開眼,咬牙切齒的想跟麻藥做抵抗。
不過,在某人強制性的瞪視下,一副健壯的軀體才不甘願的躺下,而這舉動讓旁觀者不禁大為詫異,尤其是接下來一連串的舉動。
「女人,你要去哪?」拉住她的手,驚恐一問。
「我讓醫生過來。」
「你站在這兒又不影響,而且傷口是在右邊,他可以繞過來。」
他的行為簡直跟霸君一樣,跋扈又傲慢,唐芯沒好氣的一瞪,若不是他受了傷,她真不想理他。
「古大夫。」唐芯將目光轉向醫生時,她好像看見大夥們臉上似有若無的笑容。
怎麼了?
他們在笑嗎?
若在笑,那麼是在笑什麼?
正當她思索他們別具深意的笑臉時,沃倫又吃醋似的一扯,打斷她的疑惑。唐芯不得不回首,伯拉扯之間又壓到他,為了不讓傷口惡化,她只好將視線全放在他身上,不敢離開。
檢視不過半分鐘,某人就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好了沒?」口氣不耐煩的詢問,但看到唐芯扯起的眉頭,於是不悅的撇嘴改口︰「應該可以了吧!」沃倫覺得很懊惱,這群人杵在這里,不僅多事而且又沒幫助,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趕快滾開呢。
將一切看在眼里,對於主子的一反常態,令古差有點難以置信,卻也在唐芯關切的眼神下,很快的恢復自然狀態,並專業的審視傷口。
「嗯,的確沒什麼大礙。」看主子還有力氣爭風吃醋的模樣,這手術確實是做得蠻成功的。「不過……」
「不過什麼?」唐芯又緊張了起來。
這一切沃倫也看進眼里,她一臉憂色的臉兒和不勝贏弱的身子,似乎是因為擔心他的結果,而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她幾乎也沒好好休息過,心疼的滋味再次沖擊他冷硬心房。
他注視著她,一向冷淡嚴峻的臉龐軟化了許多,大掌包覆著她小手,力道出奇溫柔,一種微妙奇特的愛苗悄悄滋長。
「王並未完全月兌離險境,所以需要有個較信任的人來照料,而且最好是女人,因為女人的心比較細膩,王您說是不是?」古差意有所指的說道。
他之前是有听說過這女孩不少的勇敢事跡,忤逆這個連魔鬼都怕傲男人,卻沒想到她在王心中的地位,已變得如此深刻、重要。藉由這機會,古差總算見識到查爾斯小子所說的「春天來羅」。
懊找誰好呢?唐芯未听出古差的話中話,只覺得所指的應該是他那群情婦,那麼第一首選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