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過後,寬廣的房間更顯得格外寂靜。原在池中央隨著音樂搔首弄姿的舞娘們,嚇得跪地不敢亂動。
坐在黑色沙發上的男子,劍眉緊緊聚攏,瞪視著眼前景象。高貴嚴峻的他,渾身散發著不凡氣勢,根本的天生王者架式,不怒而威、不寒而栗。
他是鄂圖曼蘇丹王的後裔,沃倫•阿爾非。
集專寵於一身的他,行事作風極為低調,若非政要人物,尋常人很難窺探其尊容,加上從不對外有所接觸,更讓這名王室後裔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如此神秘難以捉模又讓人莫名恐懼的土耳其王,遑論當他真正生氣的時候。
也難怪,處在他身旁正襟危坐的官員們,入席後,哪個不是靜悄悄的,尤其是當男子揚聲怒喝時,他們簡直嚇得如驚弓之鳥。
「啟稟王,「方塊舞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優秀舞團,這些舞娘也是精心挑選再挑選出來的……」官員怯懦的話語,在觸及那雙殺人似的戾眸後,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這一瞥教其他人哪敢再開口,只有縮著脖子、閉緊口,深怕不小心得罪這位高貴的王。一場美意以為能博得王的青睞,結果換來這尷尬局面,在場的人開始感到局促不安了起來。
此時,四周一片死寂。
「嘖嘖嘖,我說親愛的沃倫老弟,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惹毛了尊貴的您呢?」坐在沃倫身旁的查爾斯,捺不住耳根子的清靜,終於開口。
查爾斯,英國人,經營世界航運事業,是國際極有名氣的航運鉅子。
而他之所以能不畏怒火的繼續火上加油,全是因為他認識沃倫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在皇家學校結識並結仇,又在一場賽馬競技上改變先前既有的壞印象,然後順其自然地成了相知相惜的莫逆之交。
「告訴我!是她們?還是他們?」翹起二郎腿,輕浮的咧嘴一笑,泰然自若的模樣,與其他人的膽顫心驚成了極佳對比。
「請、請饒命!」
被點到名的,無不嚇得臉色發白,尤其是跪在地上的無辜舞娘。
所有舞娘無不驚恐地望著眼前嚴肅高貴男子,雖然不清楚他究竟是何許人物也,但光是看大官們對他恭敬謹慎的態度,就明白這男人絕對擁有能操控他們生命的權望,包括她們這群手無寸鐵之力的小老百姓。
或許是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舞娘們禁不住害怕地啜泣了起來……
「我說,帶出去。」陰駑不耐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
沃倫凌厲地掃過眼前豪華酒席後,來到一張輕松自在卻顯得有些礙眼的笑臉。
罷下飛機,突然接到好友查爾斯的求救訊息,說什麼在「首都飯店」遇上惡匪挾持,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身下如死的困境里。
早在土耳其宣布共和國成立後,阿爾非王室已漸漸淡出了政壇,但一個仍受百姓尊崇且德高望重的王室,加上經濟財力富可敵國,這實在是令當今的執政者備感壓力。
可是,又因阿爾非王室的勢力不容小覷,更讓有心想陷害王室的人,不得不維持表面上的良好關系,而背地里卻不斷采取突襲謀殺方式,來阻斷有礙於他們發展的威脅存在。
明了周遭好友們,也很有可能會連同遭受池魚之殃,所以沃倫不疑有他地連忙調派人手趕至飯店。
但,當他領著大批人馬趕到飯店時,才知一切竟是查爾斯搞出的惱人玩笑!
「您不喜歡?」明知故問。
一道陰鷙的目光殺了過來。
「唉呀,我還以為您們王公貴族全喜歡這種酒肉池林的場面。」就算是多年好友,依然得不到禮遇,查爾斯嘆了氣。
幾年不見,這小子的脾氣還是一樣又拗又硬,總是不懂得什麼叫風趣幽默。好好的一場生日宴會,全被他搞成像是要殺頭似。
「你到底想干什麼?」斂起怒容,恢復貫有得冷酷形象。沃倫清楚,都幾年的老朋友,怎可能不知道對方心里懷著什麼詭計,那絕不可能只是為了惹他發火。
「慶祝您生日。」
無視對方的怒氣,查爾斯閑適地靠著椅背,杯中的紅酒晃呀晃,嘴邊勾起二貝的風格,訕笑。
沃倫再次擰起層,看好友對於剛才所惹的風波,競表現出如此不以為然的態度,令他更為憤怒。
倆人四目對峙,暗潮洶涌。
在一旁觀望的大宮們,雖然佩服查爾斯過人的勇氣,卻也不禁替他捏把冷汗。
「怎麼!我可是忙了好幾天,才布置好的生日宴會。至少,看在我如此辛苦的份上,大人您也應該勉為其難的……」
「我不需要。」沃倫不領情的打斷。他向來厭惡別人說謊,尤其是這種無聊的騙局。
「噢,我的老天爺呀!真是好心被狗咬。」查爾斯夸張的搗胸,半消遣的笑眼掠過了那群淚眼婆娑的舞娘們,心中萬分感慨的吟念著︰「你們這些可憐的女孩兒,實在是運氣不太好,遇上了一個冷血無情又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的硬石頭。」
沃倫已逝的母後是英國人,從小受英式教育的他,雖然承襲了母後高雅的氣質,然而,遺傳了貨真價實的中東王族血統的他,卻掩藏不了那極具侵略性的逼人氣勢,這也難怪他三十二年來,身旁總是沒有固定女伴。
懶得理好友那無聊的唱戲戲碼,冷冷瞥過舞娘懼駭的神情和大臣惶恐的畏容,沃倫厭惡地蹙起眉頭。還有,那首尚未曾斷過的曲子,惹得他心中一團惱火。
沃倫陡然起身,惱怒地只想離開這場無謂的宴會。可,當他步伐邁開,查爾斯揚手朝門外連拍了兩聲。
「啪啪!」
忽地,音樂變了調。輕快的吹奏樂曲傳來,旋律既神秘卻又帶點挑逗的意味,空氣中彌漫著淡雅的花香味。
舞娘們收到查爾斯目光傳達的命令,連忙起身魚貫退去。直到,舞池淨空,門邊才飄來細弱的鈴鐺聲。
叮叮當當……
叮叮當當……
從遠處款款迎近,聲音清脆宛如乾淨純粹的音符。
一名身穿紫紗的女子緩緩隱現,鈴鐺聲也隨著輕巧的步伐接近。
她的出現,令原本正打算拂袖而去的沃倫,不自覺地停住腳步。
驚艷取代了原先的不耐煩,青焰般的眸子緊眯,盯著那名誘惑他目光的美麗女子。
唐芯恭敬的向席位觀眾作揖後,便開始隨著音樂舞動起來。
柔紗包裹著竊窕的身段,湛紫衣裳襯出她雪白肌膚,強烈的視覺對比,帶來無限遐想空間。那衣料輕薄微少,卻又巧妙遮去美好的春光,從胸口、縴腰、細腿……若隱若現、似有若無,全然喚起男人最原始的雄性本能。
沃倫銳利的俯視著眼前的美麗女子,面無表情的俊容難以猜透心思,但他的雙眸卻已道明了一個再明白不過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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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曲進行一半,識趣的人早已悄然退去,留下尊貴的王一人觀賞。而沃倫也不理會好友離去前的得逞笑臉,從容地沉醉在女子曼妙舞姿的世界里,神情專注似乎容不下任何事物。
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他倆。
池中的女子,擺動縴美的手足,跳著艷麗的舞蹈,而坐在沙發上的他,挑眉環胸觀看。
時徐時急、時柔時媚,女子舞動的姿態婉轉阿娜,盡情而不輕佻,柔軟身軀宛若無骨。那渾圓的酥胸、縴弱的蠻腰和俏挺的小臀,不僅融合在輕快的節奏中,更烘托的淋灕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