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凡總是那麼月兌俗而且超然!永遠的第一名!
在家里,當她和仇平兩吵得天翻地覆時,仇凡總是靜靜的練著她的鋼琴、拉著小捉琴,或者優雅的皺皺眉頭去念她的書。
她幾乎是母親的最佳翻版!總是溫柔、安靜、安詳而且井井有條。
從小仇普就和仇平最親,並不是她們姐妹感情不好,有很多人說仇普和仇凡長很像——當然,那只在仇普安安靜靜乖巧坐著時!
仇普對仇凡一直有一種近乎崇拜的心里,她總是拿第一,總是超越了別人一大截,正因為如此,仇普待她的姐姐像待一個師長一樣,永遠是彬彬有禮,而且信賴有加!
只要仇凡說出來的理論,那一定是對的。如果她說一加一不等于二,那在仇普找到反對的證據之前,她是絕對會相信的。
當然,那並不表示她們永遠不會爭吵,在極少數幾次爭吵中,仇皆知道仇凡其實是一個多麼多麼倔強而且不服輸的人。
像現在,仇凡正在告訴她的父親,她要出國留學。
案親的反應和預測中的一模一樣。
他少有笑容的臉出現了一絲贊許的微笑,仇凡的能力和未來早在他的預測和肯定之中。
而她的下一句話卻大大的激怒了她的父親。
也震驚了所有的人!
她打算在國外結婚、定居,等完成學業後再考慮要不要回來。
後來一片混亂!
只記得父親震怒的咆哮和母親憂傷的面孔。
在仇凡平靜而且不露痕跡的臉旁邊有一張男人的面孔,上面掛著訝異和不解。
他大概就是仇凡的情人吧!
那個人好面熱,似乎和她有著某種聯系,她越是想看個精楚,那張險卻是越模糊……
¢¢¢¢¢¢
仇普緩緩地睜開眼楮,屋子里靜悄悄的,照估計現在應該是晚餐過後了,她的床邊放著一盞小燈,她一向怕黑,唐皓的細心再一次令她感動。
她坐在床上,睡前老醫生和唐皓的對話重新回到她的腦子里,而夢中那個仇平大聲招呼的男人……
她的好奇心大起,和唐皓相處了快一個禮拜,卻不知道他是誰,這實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而他又一直保持著神秘。
走出房間,來到唐皓的制圖桌前,他說他是個建築師倒不是騙人的,仇平也是個建築師,她常窩在仇平的房間里看他畫建築圖。
她站在他的設計圖前,發現他的設計揉合了中國的典雅和西方的大膽強烈,整個設計十足是他個人強烈的個性表征,和仇平的尊貴風範全然不同,她欣賞了一會兒,很奇怪兩個完全不同的男人可以結為好友——
唐皓?唐——
仇普一怔,昔日早已遺忘的回憶又一點一滴的拼湊起來。以前似乎有個很陰郁、瘦削的男孩子常來她家,她總笑著戲弄他是唐老鴨……
是唐皓嗎?
他是那個當年不愛說話,只喜歡瞪著人看的單薄男孩嗎?
仇普苦苦的思索著,當年那個男孩的樣子她早已記不清楚了,可是一個人能在短短的幾年做那樣的改變嗎?
屋里一片寂靜,唐皓似乎出去了,壁爐里的柴火維持在中等,客廳的桌上還放著一個保溫鍋,里面必定是自己的晚餐。
知道唐皓不在,她松了一口氣,卻也有著淡淡的失落感,和他相處這麼多天以來,他從未丟下自己離開過,而今夜他卻放心她一個獨處,氣人的是她連走出大門的意念都沒有!
打開他書桌的抽屜,仇普有一股罪惡感,好象在竊取什麼東西似的,但好奇心凌駕了一切,她不顧一切的坐下來開始翻找。
里面除了一些設計草圖之外,連張證件也沒有。
她不死心的翻遍整張書桌,連最細微的地方也沒有放過,卻仍一無所獲,仇普有點灰心,她看向書櫃,決定再去翻找一次。
唐皓看的書不外是一些建築類和設計類的書籍,里面的原文仇普一個字也不懂,她在確定書里沒有夾東西之後就放回去,另外還有一些傳記或自然生態的書,里面同樣干干淨淨,除了簽名,其他一無所有。
什麼都沒有。
仇普喪氣的坐在椅子上,開始考慮要不要去唐皓的房間里找找看。
時間已經很晚了,唐皓或許隨時會回來……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豌,然後——碗跌到地板上摔個粉碎,她手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罷剛她太專心了,卻沒發覺惡魔再一次凶猛的攫住她!
¢¢¢¢¢¢
唐皓強迫自己清醒的看著山路,但醉意卻一波又一波的涌上他的眼楮,好幾次他差點撞上山壁!
他開始後悔喝那麼多酒,更後悔拒絕老醫生提議要送他回來的好心,今天他一直處于後悔的情緒中?
老醫生一直以無比的耐心和同情傾听他這些年所做下的蠢事,奇怪的是,說出來之後,他更加的難受!酒也越喝越多,難怪人說借酒澆愁、愁更愁。
而現在他必須冒著跌個粉身碎骨的危險,在黑漆漆的山林中開車回去。
老醫生勸他清醒後再走,可是他很清醒啊!他怎能將仇普一個丟在山上不管?
七年了,認識仇普已經七午了,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時他就認識她了,盡避現在的她已經遠遠將他拋在腦後,但他卻無法忘懷,無法忘懷自認識她以後的煎熬!
就算是他痴!他傻好了!
這七年之間他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長成一個學成歸國的男人,在這期間他交過女朋友,有過女人,但他從來沒有把仇普忘記過!
對他來說,仇普一直是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少年夢幻,他從來沒敢奢望有一天能和她在一起!
論身份、家世、錢財,他都只能遠遠的望著她,暗暗的愛戀著她,他原以為這一切都會隨時光淡去!
直到事情發生,他毫無抵抗能力的被卷入仇家的風暴中,直到受傷,直到現在!
很可笑的一切,標準的豪門風範不正是如此嗎?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他甚至不需要用錢去收買?
一個急轉彎,他險險避開一株大樹,趴在方向盤上,冷汗布滿全身,不敢去想象如果撞上了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打開車門,寒風立刻灌入衣領中,他打個寒顫,豎高衣領,酒意被那一嚇和寒風驅走了大半,木屋已遙遙在望,他決定下車走回去,使自己真正清醒過來。
他現在最不想的就是讓仇普看到他喝醉酒的慘狀。
將近二百公尺的路,走起來要比平常艱苦許多,刺骨的寒風在耳釁呼嘯,絲毫沒有光線,不時被樹枝及小石絆倒,他一路咒罵著走到木屋前。
屋里沒有光線。
唐皓感到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然後急劇的鼓跳起來!
仇普不可能離開!
她沒有車又不認識路,身體狀況一團糟……
「仇普!」他打開木屋的門沖進房中。
屋內的氣溫和屋外一樣是刺骨的寒冷,壁爐內的火早已熄了,唐皓的心直沉下冰窖中!
他沖進仇普的房內,房中他為她留的小燈光仍然亮著,一切如昔,棉被和過去幾天一樣散放在床上——沒有仇普的影子。
他打開小屋中的每扇門,連浴室都沒放過,就是不見仇普的蹤跡。
絞痛的心無助的淌著血,他走回客廳,扭亮書桌上的台燈,甚至沒有心情重新去點燃壁爐的火,仇普再一次自他的生命中消失,任何溫暖都無法使他解凍了!
一聲細細微微的啜泣使他豎尖耳朵,原以為是屋外風聲作祟,直到他看見蜷縮在壁爐邊,用大搖椅擋住自己的小身影……
「仇替?」他扭亮客廳的大燈,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