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緊合上眼,感動在四肢百骸間流竄,滾燙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圍觀的礦工們亦發覺兩人相像之處,開始竊竊私語。
「我竟然不知道……居然以為……天!我錯得離譜!」他搖搖頭,有點語無倫次。
他以為尼古拉是芽裳的情人,作夢都想不到會是他的兒子,倘若他沒親自來救尼古拉,豈不是錯過了!虧他先前妒忌尼古拉妒忌得要死,到頭來竟是在妒忌他的兒子。
為此發現,邁爾高興的輕笑出聲。
安多沒去發現邁爾與尼古拉相似之處,得救的感動過去後,他又開始不滿邁爾的所作所為了,想他可是城內有名的富商安多啊!軍官們見著他也要禮讓七分,何時如此窩囊來著!他非給邁爾一個教訓不可,教邁爾往後不敢小覷他安多。
安多朝猶它用力使過眼色,可惜猶它太過于恐懼邁爾的爆發力,根本不敢有所行動。
「你快點放開我媽媽!」尼古拉見他沒放下母親,硬著聲命令,跟著準備接下來所會有的攻擊。
「好了,好了!小表,別亂吼亂叫的,現在這里由我作主。」安多見猶它不行動,干脆放大膽自己來。
沒人听安多鬼吼,尼古拉的目標仍放在邁爾身上,邁爾一徑的看著尼古拉,他的兒子,邁爾嘴角隱約揚著笑意。
「猶它!還不快把他們給抓起來?難道要讓他們繼續鬧下去嗎?別忘了你可是堂堂的軍官啊!怕他做啥?」安多惡著聲提醒猶它。
是啊!他怎會忘了,猶它朝猶躺在地上的屬下們撇撇頭,催促他們快點行動。
躺在地上的軍官哀叫的哀叫,咒罵的咒罵,卻不能不听從長官的命令,硬著頭皮由地上爬起。
「你們又想欺負我媽媽了!」尼古拉眼角發現他們緩慢的行動,立即轉過身,將矛頭轉向軍官們,準備對付首要敵人;在這里的幾天,他被他們欺負盡了沒關系,可是他不許他們動他媽媽一根寒毛。
「夠了!所有將領等候接受發落。」得知尼古拉的存在後,邁爾沒心情再與人打斗,冷冷丟下話。
「什麼意思?你誰啊你,這里可輪不到你說話。」猶它火了,他再不說話豈不是讓人看扁。
尼古拉眼一橫揮舞著小拳頭準備沖向猶它時,被邁爾的大掌抓住肩頭。
「放開我!我要保護媽媽!」尼古拉像條小蠻牛鼻息僨張,沖動叫嚷著。
「由我來就行了。」見兒子拚命要保護芽裳的動作讓他心酸不已,尼古拉今日會有這樣的舉動出現,絕非一天兩天培養出來的,肯定是常常面對強敵保護芽裳。
「你到底是何方無知小輩,竟敢擅闖礦石場?當心我治你的罪。」猶它指著他的鼻子叫罵。
「治罪?不知是誰要治誰的罪。」他冷哼一聲。
尼古拉訝異于他的自滿,難道他不知道猶它是軍官嗎?猶它可以把他抓起來的。
「大膽!」猶它氣憤的大叫。
「對!大膽!」安多跟著得意附和。
「我的人馬應該快到了。」邁爾啟唇飄忽輕笑。
「什……什麼?」猶它愣愣的反問。
「什麼人馬?」安多納悶的跟著問。
啪達!啪達!啪達!一大群人馬迅速趕至礦石場。
「爵爺!恕屬下來遲。」一群人跳下馬背,跪在地上請罪。
「爵爺……爵爺……你是爵爺?」猶它顫抖著手指著邁爾,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爵爺?!他會是爵爺?怎麼可能?!」安多不信的大叫。
「大膽!竟然敢對梵爵爺無禮,跪下!」邁爾的侍衛大吼,有人跳起身押著猶它與安多。
「梵……梵爵爺?!他是梵爵爺!他怎麼可能會是梵爵爺?不可能的!不可能……」安多慌得否認,猛然搖頭。
「梵……梵爵爺!」猶它並身發軟,四肢著地,怎麼辦?他得罪了梵爵爺,他竟然得罪了亞克斯王的摯交好友,他──完──了!!
「爵爺?你是爵爺?」尼古拉看著邁爾問。
邁爾的下屬準備喝令尼古拉大膽時,邁爾揚手制止,柔著聲道︰「是的,我是爵爺。」
侍衛們發現的邁爾口吻與平日有異,再瞧見尼古拉的臉時,全部發出抽氣聲,太像了!太像了!他們大概知道為何爵爺會如此和善。
「把所有軍官與安多押解到大牢,等候處置。」邁爾冷著聲命令。
「是!」侍衛們听令,將人押住,礦石場暫時由他們接管。
「饒命啊!爵爺,饒了我吧!求求你!」安多不住的求饒,嚇得魂魄都快飛散了。
猶它听聞過邁爾的威名,知曉求援是沒用的,頹喪著頭讓侍衛押走。
惡人遭到押解,礦石場的礦工高興的歡呼著,一口怨氣總算是暢快的釋出了。
「你要抱著我媽媽去哪?」尼古拉發現邁爾抱著母親離開,趕忙追上問道。
「我要帶她回家。」邁爾回頭對著兒子道。
「回家?」尼古拉喃喃重復著,心底亦有回家的渴望。
紙是包不住火的,芽裳可猜出邁爾心中的打算,朝兒子招招手。
「我們一起回家。」她柔聲道。
「好的!媽媽。」尼古拉熱切點頭。
邁爾朝尼古拉伸出手,尼古拉意會牽起,一家三口即讓邁爾以瞬間移動回梵家去。
※※※
「這里不是我家!」來到梵家的主臥房,尼古拉立即說道。他甩開邁爾的手,往上躍欲由邁爾手中奪回母親。
在尼古拉心底,邁爾雖貴為爵爺,但他可不知眼前的爵爺是好是壞,說不定是和安多一樣壞的壞人,為了保護母親,他咬著牙硬拚了。
「好了!小心會弄傷你媽。」邁爾撥開他,輕柔的將芽裳放在躺椅上。
「這里不是我家!」尼古拉見母親被放下後,趕緊跑到芽裳身前擋著,不讓他靠近,挑釁的揚著下巴重復。
「以後這里就是你的家。」邁爾雙腿張開,雙手環胸,仔細的審視他的兒子。
尼古拉的額上有道未愈的傷口,出來的肌膚腳踝亦有小傷口,盡避曉得打不贏他,仍是筆直的挺腰與他對抗,很好!不愧是他的兒子,不會懦弱的教他想搖頭嘆氣。
「這不是我家!」尼古拉揚高聲調。雖然這里比他家漂亮百倍且大上許多,可是不是他的家就不是他的家,在他還不清楚爵爺的目的之前,弄不準爵爺是好人壞人,他是不可能待下。
「該由你還是我告訴他?」邁爾偏頭問芽裳,他不可能讓兒子一輩子當他陌生人。
「我來。」事情不可能一輩子瞞著尼古拉,就算她願意,他也不許。她揚著干澀的笑容喚道︰「尼古拉,媽媽有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尼古拉轉頭看她,步伐沒移動,他怕那個爵爺會趁他不注意時跑過來。
「你來,坐在媽媽的身邊好嗎?」她拍拍身前的空位。
尼古拉看看她又看看邁爾,咬著牙無法下定決心,瞧見邁爾嘲諷的對他挑眉時,直覺認為那個爵爺是在嘲笑他,哼!坐就坐,他才不會怕他呢!尼古拉砰一聲坐在母親身前,雙眼仍舊警戒的瞪著邁爾瞧。
「媽媽一直知道你想知道爸爸在哪兒,雖然你從來不問。」對外芽裳是宣稱為寡婦,但面對兒子,她不想欺騙他,老實告訴過尼古拉他的父親還活著,約莫是她話語中隱藏太多的痛苦,以致于善解人意的尼古拉未曾追問過關于父親的名字、長相之類的問題。
尼古拉約莫猜出她要提何事,他再看看偉岸的邁爾,同樣的棕發……
「他是你的父親,尼古拉。」芽裳深吸口氣,向尼古拉介紹著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