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的想著,如果邁爾不肯見她,她該怎麼辦?還有誰能讓她求助?難道她真要順安多的心,成為安多的禁臠。
芽裳咬著下唇不安的想著若沒見到邁爾她該怎麼做,她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為了見邁爾,她花光僅有的積蓄坐著馬車來,可是她身上的錢太少不足她坐到梵家,其余的路程皆是用走的,為了救尼古拉,一路上她不敢稍作停留,只曉得要不停的走,直到梵家,這樣尼古拉才有救。
會前來求助于邁爾皆非不得已,她不知道該去找誰,家人的身分是普曼人,要請亞羅斯人放人恐怕不容易,但邁爾是亞羅斯人,梵家又是亞羅斯的第一大家族,只要邁爾願意寫張手諭,他們豈敢不放人,所以在安多威脅過她後,她立刻打定主意來找邁爾。
她衷心期盼邁爾會幫助她,她不斷的向上天祈禱著。
不安的想著該如何開口對邁爾說八年後的第一句話,甩甩頭,試著將事情往好處帶,不會有事的!尼古拉一直是個乖孩子,老天爺不會殘忍對她,對尼古拉自她身邊奪走。
大門內絲毫沒有半點動靜,她的心涼了,他……不會出來了……
念頭方轉,縴細的身子即遭人由後緊緊擁住,那人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她驚駭得全身一震,想奮力推開對方,直到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際是令人如此的熟悉,教她常常在午夜夢回憶起他的溫柔。
重溫舊夢讓她忘情的放軟身子,盡情的沉浸在他寬闊的懷抱中,使她覺得自己是安全無慮的,他的臂膀足以撐起一片天,讓外頭的風風雨雨再也打不著她。
「你終于回到我身邊了!終于……」邁爾激動的狠狠抱住她,用盡全力將她鎖在懷中,讓她再也離開不了。
芽裳合上眼瞼不語,盡避她想回身反抱住他,或是以握住他手臂的小動作來傾訴她同樣為這次的見面激動不已,可是她全忍住了,強迫自己不去動作,只要悄悄感受即可。
邁爾抱住陌生女人突兀的動作讓看守大門的衛兵看傻了眼,這會是他們的大人嗎?會是那個他們所認識冷漠不苟言笑的大人嗎?怎麼眼前的人跟印象中的大人完全不一樣,究竟是什麼改變了他?是她嗎?
他們仔細看過女人的模樣,長得很美,很容易讓男人心動,但大人不應該是輕易受美色所迷惑之人啊!
端看眼前的情形,他們是相識的,且那女人好象對大人頗具影響力,不然大人豈會在他們面前表露內心深層的情感。
「可知我找了你多少年?八年!整整八年啊!你怎能一去就音訊全無?你怎能?!」隨著他語氣的激動,雙臂加重箝制的力量。
「啊!邁爾……你弄疼我了!我快不能呼吸了。」她輕喘著氣,雙手敲打著腰間的鐵臂。
「我就是要弄疼你!就像你弄疼我的心一般。」邁爾任性的不理會她的痛呼,可知在他找不著她,又得逼迫自己去面對一具具極可能是她的尸首,心中的哀慟有多大!他得費盡全身氣力才有辦法強迫自己去看啊!她一點小疼痛根本與他的悲痛無法比擬,是以他故意要弄疼她,好向自己證實她是真實存在著,就在他懷中,這一切不是出自他的幻想。
「邁爾……」過于疲累再加上他強勁的力道,芽裳眼前發黑,身子陡然放軟,癱于他懷中,整個人呈現半昏厥的狀態。
「芽裳!芽裳!」察覺出她的異樣,又喊不醒她,邁爾驚慌的抱起她,以瞬間移動回到屋內。
都怪他不好!芽裳已說她不舒服了,偏偏他將她抱得死緊,才會造成她的昏厥,倘若她出了啥意外,他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失。
回到主臥室,他打開房門對著門外的守衛狂吼道︰「看緊她!別讓她離開主臥室半步,否則我要你們的命!」
門外的兩名守衛被他嚇著,受驚的腦袋尚未把大人的命令厘清,大人便消失無蹤,待他們理解過後,馬上守在主臥室的床前,不讓躺在床上的女人離開半步,他們可不想跟頸上的腦袋瓜開玩笑。
邁爾以瞬間移動找到駐守家里的醫生,再以瞬間移動將醫生帶回主臥室。
年邁的醫生被邁爾鐵青的臉色與果決的行動力嚇壞了,一顆心抖啊抖的,生怕有大事發生。
「快點,快看看她怎麼了,為何會突然昏死過去。」邁爾揪著老醫生推向床邊,指著昏迷中的芽裳要醫生診斷原因。
會是他的力道過大將縴瘦的她給捏碎了嗎?
兩名負責看人的守衛在邁爾回來後,仍是守在床邊,沒邁爾的命令,他們不敢隨便離開。
「是!是!」老醫生急喘著氣,趕忙收斂心神為床上的嬌人兒診治。他仔細的檢查著,又是把脈又是翻看她的眼皮。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老醫生遲緩的動作,邁爾急得想吼醫生;要醫生快點,可是又怕誤及醫生的診斷。
「她的身子骨很虛,長期營養不良,可能是連日來沒吃沒睡,疲累至極才會造成昏厥,沒事的,好好調養就能好。」確定沒其它疾病後,老醫生總算可以沉著開藥方。
長期營養不良?!身子骨虛弱?!連日來沒吃沒睡?!邁爾瞪大眼看著床上雙頰明顯凹陷的人兒,睡在大床中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虛弱瘦小,比八年前的她要瘦上許多,即使是在昏睡中,她的眉頭仍是緊鎖的,究竟是何事正困擾著她?
邁爾不舍的撫著她消瘦的臉頰,心疼她長期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棕眸看著她身上質料差的衣衫,這樣粗糙的布料,鐵定將她一身雪肌玉膚給刮傷,雙眼移至她的雙足。
天!那是雙破爛不堪的鞋子,他難過的幾乎申吟出聲,趕忙輕柔的為她褪下鞋子,抬起她的雙足審視。
「她應是走了許久的路,才會把腳給磨破,我拿藥膏讓她抹。」老醫生跟著發現她腳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準備著藥膏。
「你們去命人準備一桶熱水來。」邁爾低啞著聲,命令守衛。
「是!」守衛趕忙去辦。
「她的右腳踝看起來怪怪的。」老醫生咕噥幾聲,本來沒發現,是在邁爾褪下她的鞋後,方發現其中怪異之處,他探手模了模。
「哪里怪?」因為老醫生是醫生,邁爾才沒將他的手打掉,任他撫模芽裳的足踝。
「岔了位!是舊傷一直沒醫治。」老醫生皺著眉喃喃解釋著。
「舊傷?」她在他不知情時受了傷?且還沒醫治?!
「是的!依我看差不多有七、八年之久。」老醫生點點頭,繼續撫著岔位的部位。
「能醫得好嗎?」這是邁爾最關心的問題。
「當然可以,只是到時苦的人可是她。」老醫生有把握的點點頭,可憐的瞥了床上的人兒一眼,她可承受得了治療時的巨烈痛楚?
邁爾心疼難耐的閉上眼瞼,內心似乎正忍受著強大的痛苦。
老醫生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表情,人生閱歷豐富的他已瞧出個中原因,這床上女子可是大人的心上人啊!
「大人,熱水來了。」兩名大漢扛著熱水進主臥室。
「放著就好。」邁爾頭也不抬吩咐。
「是!」大漢們放下熱水便退了出去。
「大人,我幫您去喚侍女進來幫這位小姐淨身吧!」老醫生好心的提議,他再留下來也沒意思,光看年輕人情愛糾葛,只會打擾到小兩口,不如回去喝茶還比較不礙眼。
「不用了,謝謝你,我可以自己來。」邁爾睜開眼,謝著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