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並不表示我就得照你的話去做吧?」明知他是關心她的安危,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反抗他,存心挑釁的看著他。
「你……你非到事情發生才要哭著悔不當初嗎?」邁爾氣得想掐死她,他親手殺了她,總比她遭逃兵、盜匪殺害凌虐要好些。
「你管太多了。」邁爾的心情不滿,她亦好不到哪兒去,雙掌推推他的胸膛,邁爾明了她的暗示,放她下來。
「你認為我管不著?」邁爾半瞇著眼雙手環胸危險的看著她,他倒要听听還有什麼蠢話會由她口中而出。
「沒錯!你不是我的家人,不是我的朋友,說到底,你我……你我始終是陌生人。」芽裳不畏懼的昂首與他的氣勢相抗衡,不許自己輕易被他奔騰的怒火給嚇著。
「陌生人?!」他語氣森冷重復。「你的意思是我不過是跟你接吻過兩次的陌生人?」他的雙掌發癢難耐,隨時有棲上她可愛的小頸子的可能。
「那……那是項錯誤。」她心虛的低喃,氣勢銳減一大半,如果說他們的接吻是錯誤,于心底,她將之歸類為美麗的錯誤。
「好個芽裳高莫,你對錯誤的處理方式倒挺異于常人,你熱情的教人誤以為你樂在其中。」他諷刺她接連兩次的投入。
芽裳難堪的靜立接受他的嘲諷,拚命要自己不要因此難過落淚,絕對不能受到他話語用詞的影響。
「你相信我能教你投入我的熱吻之中兩次,第三次我同樣也行,我甚至能勾引你在此與我交媾,再也顧不得一切。」狂燃的怒火教他用盡言語傷害她,明知道他的話難听到沒幾人受得了,他就是要她听得清清楚楚,會想傷害她皆因她的一句陌生人,他與她不是陌生人!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芽裳嚇得倒抽一口氣,她相信他是說得出做得到之人,她不想在野外與他……與他發生夫妻間應有的親密關系,那太放蕩了!況且……況且他們是……是陌生人啊!他怎能勾引她。
心底想歸想,芽裳可沒膽子將內心的想法道出,她曉得一旦她說出,他的話將會變成事實,他倆會從此糾纏不清……
不行!她不能讓那樣的事發生,他……他可能是亞羅斯人啊!
芽裳心底最懼怕的正是他的身分為她的敵人,她不能跟亞羅斯人在一起,她不能踩著家族名聲,只為貪得一時歡娛。
「對我的話,你可有意見?」邁爾像個危險人物對她虎視眈眈。
「沒有,我沒有意見。」芽裳用力搖頭,不安的往後退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生怕他會失去理智撲上來。
「很好。」他看似滿意的點點頭,其實他的眼一直留意著她的小動作,在她不動聲色拉開兩人的距離時,不滿再次聚攏。
「我出來太久了,得回去,不然我爸媽會擔心。」她匆匆找個借口逃開。
「等等,你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話嗎?」邁爾沉著聲喚著急欲離去的人兒。
「什麼?」芽裳不解回頭望著他,他指的是哪一句?
「我說我會在廢墟等你的事。」他提醒她的記憶。
芽裳輕輕頷首,她是沒忘,可是她亦沒赴約。
「我去等你,卻等不到你。」他早知道她不會去,早知道她出發來到雷瓦家,但他還是到廢墟去等她,執意等到時間溜過,她沒出現,明月當空,方死心回營。
「我告訴過你我不會去的。」明知不是她的錯,就是不由自主覺得對不起他,不該讓他空等。
「沒錯,你是說過,可我也說過我會等你,我實踐了我的承諾。」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告訴過我自己,不管你走到何處,我都會找出你來,瞧!你來到雷瓦家,我不也找出你。」他的用意在告知她,她已是他的囊中物,不管她願不願意,除非他自己放棄,不然她是逃不掉了。
芽裳靜靜的看著他沒說話,他能在這里找到她,她已了解到想逃離他的手掌心不是件容易的事。
「別再試圖逃開我,不然我會親自將你囚禁在我家中,我保證。」他低聲警告她莫以身試法。
「你太霸道了,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不能囚禁我。」想到遭他囚禁,終日與他相對,讓她打了個冷顫。
「我能而且我會。」他是認真無比。
「你跟我……」芽裳看著他,咬著下唇將接下來的話埋在心底未道完,掉頭離開。
「我跟你注定是要糾纏在一塊兒了。」邁爾替她說完接下來的話。
在他不肯放手時,她能逃到哪去?飛到哪去?目前放她自由,是讓她暫時多呼吸些自由的空氣,待他帶走她後,他想,那將是最美的期待亦是最糟的結果,她不是會乖乖屈服于他的女子,他亦非以她為尊的男子,他們兩個湊在一塊兒會激起怎樣的火花?
邁爾自身正期待看著。
自信于最終能帶走她全因了解她會逃離他身邊的個性,他是最好的獵人,他會耐心等待獵物一步步步上絕路。
※※※
美麗的婚禮該有美麗的結果,實則不然,絲芮的婚禮因前方戰事吃緊,在新郎來不及過洞房花燭夜下匆匆離開,一對幸福恩愛的鴛鴦就此遭到現實無情拆散。
芽裳從頭到尾看得清清楚楚,姊夫叮嚀她要照顧姊姊,她當然答應了姊夫的要求,不讓姊夫在戰場上心有旁騖。
她努力安撫著姊姊,希望姊姊的情緒不至于受影響,不過她太小看絲芮,絲芮向來是獨立自主的女性,自是有辦法安排自己的生活,她接手掌管雷瓦家大大小小事務,儼然是最稱職的女主人。
倒是芽裳像個無事人般與父母待在雷瓦家,她的心思尚停擺在前些日子的婚禮中,美麗的姊姊身著非凡嫁衣與俊帥的姊夫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看在她眼底,她竟將兩人的身形自動轉化成她與……
用力甩甩頭,她是怎麼了?不過是與他接吻過兩次,她怎就將他想象成未來的夫婿?
不是的!他不會是的,她對他無好感,怎可能嫁給他,更何況他的身分成謎,她不會傻得將未來交付給陌生人。
對!沒錯!不該再想他,他與她的未來是不會有牽扯、交集,她該想的是別人。
在那日的婚禮上,出現眾多與她條件相配的貴族世家子弟,他們對她有掩不去的欣賞,有的甚至借著酒意大膽向她示愛求婚,她可以從中挑選一個看得順眼之人。
她想她會得到幸福的,她的對象是普曼人,雙方的家世背景都了解得很,根本不會起沖突,她可以跟姊姊一樣當個幸福的女人,然後生幾個孩子,成日快快樂樂。
芽裳盡力的想象著沒有邁爾參與的未來,那是美好明亮的,她的生活不會充滿怒火攻擊的場面,但熱情呢?她是否能將對邁爾傾注的熱情同等的付出于未來丈夫的身上?
想到要與其中一名男子有著親密關系,不禁覺得惡心怪異,她無法想象自己會對除邁爾以外的男子擁有絕大的熱情,或是親密關系,那會令她覺得背叛了邁爾。
背叛?!她怎會用到如此嚴重的字眼?!不是背叛,怎會是背叛?她跟邁爾什麼都沒有,她跟邁爾……跟邁爾……不會在一起的!絕對不會!
她會嫁給普曼貴族,她絕對會嫁給普曼貴族的。芽裳一次又一次不斷的告訴自己,說服自己不去想邁爾。
可惜邁爾的影像如同他的人般霸道,狂妄的闖進她的思緒中,放肆的侵佔屬于她的自我意識,讓她無時無刻都想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