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留意過雷瓦家的環境,著起來挺祥和,不失是個美麗的地方,莫怪亞克斯王會對此處念念不忘,就不知那個女人是否如這個地方般美好。再著著接待他的人,平靜的神色斂了斂,他們的內心可不如外表來得友善呵!
不過他沒久留的打算,便也不去理會他人的內心是如何險惡陰險。
"我想見雷瓦夫人可以嗎?"這才是他來此的主要目的。
"啊?當然可以,讓在下為祭司帶路,執事者楞了楞,隨即想起雷瓦夫人指的正是絲芮,差點忘了,真正惹禍的人是那名賤婦,不是他們,祭司會來,當然是為了懲罰賤婦。
"有勞你了。"席恩有禮的請他帶路。
"請。"他帶著祭司往北塔去。
席恩跟在後頭,愈走愈荒涼,隨著他路上老舊的階梯,斯文的臉慢慢浮現出不贊同,照理說她是雷瓦家的夫人,饒是丈夫死了失了依靠;也不可能下場淒涼到住在如此不堪破舊的地方吧!
雷瓦家的人為何讓她移居于此?會是因為她毒殺亞克斯王嗎?席恩于心底暗自猜測。
望著領頭的人,不禁搖頭,他是個頗具野心之人,急欲獨攬大權,應是雷瓦夫人失了勢,以致于被趕到此地。
往上走了許久,來到盡頭,執事著拘出放在口袋中的鑰匙打開鐵門。
"這名賤婦因為毒殺偉大的亞克斯王,為了懲罰她對亞克斯王的不敬,也是要讓她在此清心寡欲,好好反省先前的惡行,所以我們讓她住在此地,等待亞克斯王最後決定如何處置她。"他是怕祭司誤以為他們惡意虐待那女人,便努力的解釋著。
"嗯!"席恩隨意哼了哼,果然沒被他猜錯,不過目前他最在意的是快點見到那名女子,而非听旁人解釋。
"祭司,請。"執車者打開門,彎腰恭敬請他入內。
席恩率先踏入,首先為里頭簡陋的陳設皺了皺眉,里頭可說家徒四壁,但還算干淨,簡單陳舊的床鋪上有著一條破舊單薄的被單,再加上一張搖搖欲墜的桌子,這就是全部的家具了。天!這兒難追連張椅子都沒有嗎?
然後,席恩發現站在窗邊,縴瘦、有著金色短發的女子,她沒有回頭看來人的意願,只是一徑望著窗外。由女子的背影,無法窺得她的全貌,但約略可以猜出她必是容貌不俗的女子。
"賤婦!祭司前來宣判你毒惡的罪行了。"執事者狗仗人勢,朝她的背影吼叫著。
她依然沒有反應,身子動也不動仍舊凝望著窗外。
"抱歉!祭司,她太桀傲不馴,我這就去命令她轉過身來。"得不到半點反應,令他在席恩面前丟足面子,惱的就要跨上前扳過她的身子,以蠻力教她學會听主人的命令。
"不用了,你先下去,我想與她單獨談談。"席恩連忙阻止他的動粗。
那樣嬌弱的身子可禁不起打,況且他向來不崇尚暴力,亦不允許有人在他面前使用暴力。
"這……"執事者遲疑了,讓祭司與她單獨相處好嗎?倘若她攻擊祭司怎麼辦?祭司若有損傷,可是大不得了之事。
"沒關系,我讓我的人守在外頭,不會有事的。"席恩以笑容和堅定的語氣,使他拒絕不得。
"那……在下先下去了。"本來是想在外頭偷听祭司與她交談的內容,可是祭司留有人守在外頭,恐怕是不容許他旁听。沒辦法,唯有乖乖下樓去,等候祭司最後的決定。
"謝謝你特地帶我來。"席恩笑眯眯的向他道謝。
"不客氣,這是我的榮幸。"席恩的有禮讓他覺得光榮不已,祭司向他道謝,傳出去說有多光榮便有多光榮,他將會是人人羨慕的對象。
有了席恩和善的笑容,使他快樂的像踩在雲端,輕飄飄的飄出去,留給他們的空間。
"雷瓦夫人。"席恩輕喚著窗邊的人兒。
望著窗外的絲芮為這久未听聞的稱呼全身動了下,緩緩轉身面對他,碧藍的眼不再澄清,有著受到限制的憂郁,可是她的站姿依然直挺像個斗士,像是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中享受宴會的女王。
"我是亞羅斯王國的祭司席恩。"他重新向她自我介紹。
"久仰,席恩大人。"絲芮朝他微頜首。
"真正該說久仰的人是我。"
"什麼意思?"北塔內唯一的一張椅子早被服侍她生活起居的女僕踢壞,沒有椅子可以讓來客坐下,所以她也就沒多此一舉請他坐下。
她揚揚眉,不解看著他,後來平靜的腦子融會貫通,想必他指的是她毒殺亞克斯的事。
"不是夫人心底所想的。"席恩知曉她的想法,代為澄清。
"那我就不曉得我有何地方可以讓祭司您久仰。"她自嘲掀唇。
"自是有人日夜牽掛著夫人,以致于令我對夫人印象深刻。"席恩特意暗示亞克斯對她的思念。
"祭司您是在同我說笑嗎?想讓我在臨死前對自身的魅力深具信心,若是如此,我其該謝謝祭司您的好心,絲芮壓根不信他的話,將他的話當作笑話著待。
"夫人怎會死?我想是夫人在跟我開玩笑。"席恩笑呵呵糾正她的錯誤。
"不是他派你來取我性命的嗎?"她訝異反問。每個人都認定她必死無疑,她自己當然也不會以為能活到壽終正寢。
"如果亞克斯王要夫人的命,當時就不會救夫人。"知曉絲芮不知救她的人是亞克斯,他好心的把事實告知她。
突然一陣寒風襲來,位于高處的北塔頓時生寒,絲芮忍不住輕咳幾聲,怔了下,沒想到救她的人是亞克斯。
他為何要救她?明明記得在他得知她下毒時,發了多大的人,氣的幾乎要當場打死她,他怎會救她?怎會?!
"夫人無需再懷疑,救你的人工是亞克斯王。"席恩留意到北塔的寒冷,為這兒天保暖設備替她叫屈。
她長得是很美,再加上她的個性,莫怪亞克斯會對她傾心,只是雷瓦家的人未免對她太過狠心殘忍,居然將她關在環境惡劣的地方,她會臉色蒼白、身形消瘦是有道理的,他懷疑,若他再晚半年來,所見到的會不會是一堆白骨。
相信了他的話,絲芮咬著干裂的下唇,沉默不語。
"待在這兒委屈夫人你了。"望著她齊耳的金發,席恩再三搖頭。
他的眼著見了三個孔武有力、粗壯的女僕壓著她,強剪她頭發欺負她的情形,還有女僕對她冷嘲熱諷的畫面,眼前再掠過她獨自一人拿著破損不堪的抹布為自己打掃房間的模樣,她沒有喊過一聲苦,可這些全不是她該承受的。
她天生是適合讓人伺候,他沒想到她居然能咬著牙撐過這些日子,一般的千金早為此哭天喊地,直嚷著受不了,為此,他更加佩服她,也益加欣賞她。
"沒有委屈不委屈的,待在哪兒對我而言都一樣。"有一段日子,她以為她會撐不過,尤其在女僕們惡意欺凌下,再加上夜寒日凍,她真的曾經以為她會死去,可是她沒有!事實證明,她沒懦弱的被環境打倒。
她可以拖著病體堅定面對惡僕,她相信接下來沒有任何事能難得倒她,再苦的日子,她同樣撐得下去。
"這里非夫人最終該待的住所."在食衣住行方面席恩皆認為她可以得到最好的。
她可以不用吃快腐敗的食物,穿著單薄未能避寒的衣裳,住在簡陋的房間里,不能自由行動,這全部不是她應得的。
"是嗎?"絲芮笑了笑,不以為她還能上哪兒去。據女僕說,她爸媽為了芽裳與她的事傷透腦筋,遭受眾人惡意訕笑,在苦不堪擾的情況下,被迫讓出高莫家大家長的位置,住在家中最偏避的小角落,他們連想來探望她都不行,是她害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