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對于安德魯,每當回想起安德魯對她的好,愧疚之情即油然而生,她想,就算是死了,恐怕也無顏去面對安德魯。
那……亞克斯呢?在某種認知上,她的確也背叛了亞克斯,意謀毒害他。不過她猜,此事于亞克斯而言,除了憤怒外並無其他感覺,許是將她當成一般刺客,她曉得亞克斯對她抱持著始終是種興趣與好奇,待新鮮感一過,她什麼都不是。
如同女僕所言,她是臨時解決亞克斯生理需求的娼妓!
嫖客絕對不可能愛上娼妓,但娼妓呢?有沒有可能會愛上霸道、自以為是的嫖客?
她不知道,亦不願去多想。
紊亂的心糾雜成結,不容她再去思考更深層的問題,假如真的讓她尋找出答案來,她怕那結果不是她敢接受的,不如不去想,不去猜,安分的待在北塔任他人處決吧!
嘴角揚起一記苦澀的笑靨,蒼白的臉色,令她看來猶如一朵凋零飄落的花兒,疲憊的合上眼瞼,關閉碧藍里的憂郁。
她想她算是厲害的女人,畢竟鮮有女人能像她一般前後背叛兩個男人。
她自嘲的嗤笑出聲。
凡背叛他人之人,下場必會道到背叛。
她正是最好的例子。
好累,好累!許久不曾好好休息過了,來到北塔正是讓她休息的好機會,相信接下來的日子,精神上的疲累是不會再找上她,她可以放下心中所有的重擔,安心的輕合上眼好好睡一覺。
寧靜平和的睡顏仿佛沒事發生過般,似待她睜開眼醒來後,一切都將是完美如初,摯愛的親人、愛人,沒一個離開她身畔,她會發現,所有波瀾事端不過是場夢。
一場最教人不願經歷卻又舍不掉的夢境。
★★★
回到王宮的亞克斯並非如他先前所願,快活的舉行選妃大會,事實上他脾氣暴怒的——教人不敢領教,眾臣頭一回遇上大發脾氣的君王,嚇得三魂丟掉兩魂,凡有要事稟告皆是戰戰兢兢,生怕不小心觸動龍顏,惹來更大的爆火,幸運點遭折貶,不幸的話,項上人頭恐會不保。
有人率先想到與亞克斯王友好的邁爾爵爺,心想由邁爾爵爺出面探听亞克斯王心情不好的原因,好讓眾臣子想辦法讓君王開心。于是有人出面欲請出邁爾爵爺,孰知邁爾爵爺的火氣不比亞克斯王小,舉凡接近邁爾爵爺身畔的人不免會遭受怒火波及,是以再也無人敢提出建議,怕會不小心被邁爾爵爺當成練武斗技巧的對手。
懊怎麼辦?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是亞羅斯的風水不好嗎?否則何以亞克斯王與邁爾爵爺皆會處于盛怒之中?亞羅斯王國明明剛打勝戰,逃走的阿烈已成不了氣候,被抓到是遲早之事,照理說,亞羅斯的運氣應是正旺,但事情卻不如他們所預期般順利,至少他們卓然不群的君王與撓勇善戰的邁爾爵爺都缺乏好心情。
是戰事平定下來,一時間讓他倆找不到事打發時間嗎?看看又不像,成堆的國事待亞克斯王處理,戰俘亦需邁爾爵爺發落,他們豈會無事可做,根本可說是會忙不過來,但他們偏又有時間發脾氣。
這樣的怪事已持續好一段時間,教眾人想破頭也想不出個好辦法來。獻上體態婀娜的美女,得到的是上位者的白眼;提議辦活動,紓解眾人壓力,得到的是可怕的冷哼聲,以致于再也無人敢出點子,眾人噤若寒蟬,乖的像個小媳婦。
唉!難道任由君王一日日怒火中燒下去嗎?是有人想到向左右護衛探听,但左右護衛的嘴緊的像蚌殼讓他們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且左右護衛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于是一條路又活生生遭到阻斷。
日子不能再這樣下去,亞克斯王再繼續陰郁下去,他們擔心他會氣出病來,但偏又找不出方法好對癥下藥,著實折煞所有人的腦細胞。
後來有人及時想起善于卜卦的祭司席恩。是啊!他們怎會忘了國內有這號厲害的人物,只要請教祭司定能找出原因來。
然而,席恩听完所有人訴說有關亞克斯王的反常後,僅是神秘一笑,沒特別講明亞克斯王會暴怒無常的原因,他倒是稱了眾人的心,同意進宮與亞克斯王談談。
眾人听聞有人肯為大家解難後,高興的露出連月來因積郁而未綻放的笑容。
反證席恩是國內最神聖的祭司,就算話語中得罪了亞克斯王,相信亞克斯王也不會為難祭司,他們對祭司深具信心,相信祭司定能為他們帶來好消息,同時解除亞克斯王的煩躁。
祭司席恩進官帶給眾人希望,宮內每個人其不帶著欣喜的歡迎他,機靈的侍衛趕忙進去通報。
如眾人所願,亞克斯王同意接見祭司席恩,席恩帶著眾人的希冀步入內殿。
"王。"席恩拘謹的向亞克斯行了禮,銀眸刻意在擺明寫著不快的面容上停留半晌,復恭敬下看。
"免了,有事嗎?"亞克斯沒法令自己對多日不見的好友展露笑容,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為何近日來心情會如此煩悶,好似有股氣壓著,想狠狠發泄出來卻找不出得當的方法,使得怒火愈燒愈旺,跟著讓伺候他的人每日如坐針氈,生怕會無意間激怒他。
是想過要恢復從前的好脾氣,可是他沒辦法,真的沒辦法!每一次月兌口的話是又火又沖,壓根沒機會壓下,他猜,這股氣約莫會在體內積上好一陣,或許會積一輩子也說不定。
他大概是無法當個擁有好脾氣的君王了。
"我听聞王近日心情不大好,所以特地前來了解原因."席恩笑嘻嘴坐在亞克斯賜予的座位。
"有嗎?本王倒覺得心情舒暢,沒什麼不好的地方。"亞克斯死鴨子嘴硬,硬是不肯承認近來他脾氣火爆的讓人難以忍受。
"我以為我在王的臉上著到陰郁之色,莫非是我眼花?"席恩不容他不承認,故意點明。
"的確是你眼花。"亞克斯不客氣反擊。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為何會心情不佳,不過他倒是十分清楚,此種情況,他不願讓旁人探知,這算是他的私密,沒必要攤在太陽底下向眾人報告。
"不知王日前到外頭游賞名川景勝有何新奇的發現?"席恩佯裝一臉好奇問。
"看山便是山,看水即是水,你認為會有何新奇發現。"亞克斯開始不悅扳起臉來。
"呵!我以為王眼中所見非山亦非水,而是人呢!"席恩嘴角揚起可惡的笑容。
"席恩,你究竟想說什麼?"亞克斯的臉色瞬間下沉。
"我認為王心中有個人,且是個極重要的女人。"席恩大著膽說。
‥席恩!你好大的膽子,妄加猜測本王的心。"亞克斯怒瞪席恩,沒否認也沒承認。
是嗎?他心底真有個人,且是個極重要的女人?他知道席恩說的是誰,可是他不願承認。
不可能!他心底怎會有她?!他早得到她,對她已失去新鮮感,怎會想她,甚至將她擱在心頭上?況且她還意圖毒殺他,對這樣毒辣深具心機的女人,有何值得想念?
至今亞克斯仍想不通為何要救她,干脆順她的心意,讓她死了算,省得每回想到她便怒火奔騰,恨不得將她抓至身前來,狠狠恣意折磨凌虐一番。
但事實是,他會嗎?他真的舍得折磨她、凌虐她嗎?他的心頓時遲疑,她的情神令他折服,他欣賞她的高傲、她的堅強,以及她的忠貞,可是最終教他唾棄的亦是她的忠貞。
他厭惡她對安德魯忠心不二,難道她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嗎?難道……難道他比不上死人安德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