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嬸苦口婆心企圖敲醒她的腦袋。
「他會來,一定會來!昨晚他說不見不敬的。桂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與他見面,對他的感覺也不好,連帶的認為他欺騙了我,可是我可以告訴你,他沒有騙我,沒有騙我!」她的心執著在那句不見不敬上,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認定樓闕騙了她,她依然選擇相信他,除非……除非樓闕親口對她承認,否則她不信!
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桂嬸已不知該如何點醒她了,唯有靜靜的陪她一道等下去。
「桂嬸,我們再等一下他就會出現了,很快的。」戲羽略顯僵硬的笑容展開,拚命的說服桂嬸樓闕會出現。
別嬸沒她的樂觀,不抱任何期望的搖首,如今再等下去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可是以戲羽的性子沒等到人是不會離開半步,莫非要等到天大白戲羽才懂得何為死心嗎?
「他來後會很明確的告訴我有關他對我的感覺,或許他有點喜歡我呢!」段戲羽喃喃自言,期待著他向她表達愛意。
是嗎?那人若是對戲羽是認真的,恐怕天要下紅雨了,桂嬸再三否定刺客對戲羽存有感情。
等待是痛苦的,時間一點一滴的溜走,天漸漸泛白,還是不見他的蹤影,事實很明顯的擺在段戲羽眼前。朝露濡濕了披風,段戲羽卻像根木頭般僵立在原地,動都不動一下,熱切的心亦冷卻下來,涼浸浸的冷意由腳底往上竄升,能站上一夜全憑意志力而非體力。
「我們回去吧。」桂嬸牽起戲羽冰涼的小手,猜想這樣的結果可讓戲羽死了心吧。
「不!我不走!在他尚未抵達前,我絕不離開。」段戲羽抽回小手,堅持己見。
「還留下做啥?難道他一輩子不來,你就一輩子不走嗎?」桂嬸氣呼呼的比著,如果她還能說話,早就揚聲怒斥了,哪會有口難言無聲的斥責戲羽的痴傻。
「沒錯!他一輩子不來我就等他一輩子,反正我是非等到他不可。」久候不到樓闕,使得她的脾氣變著有些暴烈。
「回去吧!」桂嬸幾乎是在哀求她莫再痴守一個不愛她的人。
「我們說好不見不散的,不見不散!」段戲羽難過的閉上眼眸,抑住涌上眼眶的熱意。
她不哭!沒什麼好哭的,樓闕不過是遲到了一會兒,不是存心的,只要她肯等下去,總會等到他。
「桂嬸,不如你先回佑羽居吧!我可以一個人等。我想是他記錯了日子,記成是今夜相見,待會兒他會來的。」對!是樓闕記錯日子了,等了一夜,她的心還是向著他的。
「不!我陪你,直到他來。」桂嬸哪放心丟她一人在荒山野嶺,明知那人不會來了,可是偏又勸不動她,唯有陪她一道等了。
也許再等幾個時辰她就會死心了吧!別嬸只好如此想。
不見不散……不見不散……不見不散……一句句的不見不敬飄散遍布在她的腦海中,每響起一次,她便能再振作精神等下去,靠著堅強的意志力撐住疲累的身子繼續漫長的等待。
「不如坐下來等會讓你舒服些。」桂嬸瞧出她的疲憊,心有不忍拉著她休息。「沒關系!我不累,我的精神好得很。」段戲羽笑著拒絕了桂嬸的好意,仍然堅持站著等,因為她曉得她已撐到極點,若坐下休息恐怕會昏厥過去。她不能任由那樣的憾事發生,她說過她要等到樓闕來的,在沒看到他的人之前,絕對不能倒下。
別嬸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再也尋不著言詞來勸她了,唯有小心翼翼注意她的身體狀況,隨時準備伸出雙手接住癱下的嬌軀。
溫暖的陽光照撫大地,卻無法照入冷寒的心房,溫暖不了凍住的手腳,段戲羽木然的望著驕陽,尖銳的光線似劍刺入眼瞳,疼的她輕閉上眼眸。
他為何不來?
段戲羽無語問蒼天。
※※※
沒出現的樓闕待在鎮上的花樓中享受左擁右抱,美人兒隨侍在側的絕妙滋味。
「公子!天都亮了呢!」杏花枕在樓闕懷中意有所指道。
昨兒個見英挺的公子哥兒上門還以為會過個激情的夜晚,誰知居然是陪他喝了一夜的酒,著實無趣的令她想打呵欠。像他這般俊美結實有力的男子在小鎮上可不多見,若能與他共度春宵說出去多有面子啊!可是他卻沒那個意思,實在教人感到泄氣。
杏花不悅的嘟起豐嘴,誘惑的以豐滿的胸脯頂向樓闕的胸膛,意欲今樓闕把持不住,擁她上床翻雲覆雨。
另一旁的春花亦不甘示弱,柔弱無骨的小手不住的揉搓著樓闕的胸膛,企圖點燃他的欲火。
昨兒個她與杏花可是在眾家姊妹欣羨的目光下陪公子進房,既然如此,豈能不辦事無功而返?她等著跟姊妹們吹噓公子的功夫呢!
「公子!」春花嬌喘噓氣如蘭,貪婪的小手已模上樓闕的大腿處。「公子,咱們一道來玩有趣的遞戲吧!」杏花嬌媚的吻著樓闕性感的下巴。
「是啊!鮑子,春光無限好,你豈能虛度?」春花的手媚惑的在樓闕的大腿處畫著圈兒。
杏花與春花姊妹倆卯足了勁勾引樓闕,可是樓闕不動如山,連根小火苗都燃燒不起,更遑論是與她們顛鸞倒鳳。
他的心底有個陰影,那片陰影即是段戲羽,他克制不了大腦不去想她,喝了一夜的冷酒,想的念的皆是她獨立在風中等待他,他很清楚昨夜她絕對有到瀑布邊等他,所以故意不到,故意讓她等。
這全是他早計畫好的,可是在計畫之前,他卻忘了將自己考量進去,他無法自己的受到她的影響,是以煩了一夜,悶了一夜,就是無法不去想她。
唯一令他感到慶幸的是,他仍然可以克制住步伐不赴約,如果他依約而到,那他就該死的破壞全盤的計畫,該死的賠上他的心。
為了證明他沒受她的影響,他來到妓院,找了兩個豐滿完全與她不相似的妓女陪他,為的就是將她的倩影拋諸腦後,好好的與兩名妓女歡好,待享受徹底後,再出現在她面前明白的告訴她有關他的目的,好好的擊碎踐踏她的心。
可是他竟該死的對兩名妓女激不起男性的本能,他甚至沒與她們逢場作戲的,他到底出了啥問題?他不能人道嗎?
不!不會的,他十分清楚在面對段戲羽時體內有股想要佔有她的,那便證明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但為何在他面對兩名近乎赤果的妓女時勾不起?
為什麼?
「公子,你都不踫我們,該不會是想著家中的妻子吧?」杏花抱怨他既然心中有人何必上妓院。
「是啊!鮑子,您府中的妻子難道會此我們姊妹倆還解風情?」春花的手愈來愈大膽的撫著樓闕。
「我沒有妻子。」樓闕淡然道。「既然如此,難不成公子是在想愛人?」杏花挑挑眉,向來習慣生張熟魏,看慣眾人的臉色,誰在想什麼,光看眼神便可猜出個八分,而他的眼神飄向遠方分明是在念著別的女人,哪會瞧不出,所以她有意探詢。
「她可有我們的風情?」春花解下羅衫,袒胸問。
碩大的胸脯晃動著,意圖刺激感官,可惜向來冰寒的血液仍無法沸騰,樓闕依然不帶表情睨著春花。
「公子該不會是怕傷了愛人的心吧?」杏花這話倒是帶點挑釁的意味。
丙然她的話讓平靜無波的俊臉閃過一絲憤怒,黑眸終正視她。
「怎麼?我有說錯嗎?」杏花賣弄風騷的撥撥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