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戲羽已用完膳喝下湯藥,桂嬸不容她再勾起對刺客的思念,凝著臉要她閉上眼休息,讓身體快點好轉。
段戲羽明白她的事帶給桂嬸多大的沖擊,不好再為難桂嬸,乖乖的合上眼休息。
別嬸滿意的為她蓋好被,外頭她讓八名大漢分別守著門與窗,除非刺客有飛天遁地的本領才有辦法闖進來,不過房內有她坐陣,雖然她技不如人,但或許能在打斗中讓小姐看清刺客的真面目,轉而死心。
所有事桂嬸策畫得好好的,就等刺客親自送上門來,讓她拆穿對方的真面目。
誰知剛為段戲羽蓋好被,雙手尚停留在半空中,卻被人暗算點了睡穴,攤在椅子上夢周公去也。
樓闕的來無影去無粽根本讓他們防不慎防,連同外頭八名大漢都著了他的道,呼呼大睡。
樓闕帶著一朵沾著夜霧的桃花來看她。
在他初立于床畔時,段戲羽心有靈犀馬上睜開眼,因手肘撐起身,欣喜迎接他的來訪。
「你來了。」唇瓣的喜悅是藏不住的,美拌閃爍著雀躍。
「是的!我來了。」樓闕坐在床沿,溫柔的將含露的桃花插在她的耳鬢,真個是人面桃花相映紅。一時情緒激來,忍不住沖動,展開寬廣的胸膛將她納入懷中,閉上眼垂首吸著由她身上飄出的淡雅清香,幽香沁人心肺如同清泉沖刷疲憊至極的心靈,一掃久積心間的塵埃。
段戲羽愛嬌的窩在他懷中,再也沒有離開的意念。今夜他的出現帶給她無限的快樂,苦悶的相思方得解藥。
「你知道我在等你?」細語輕喃,小手緊抓住他的衣襟,想緊緊抓住他的人與心。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夜我想見你。」閉著眼輕琢柔細的發絲,低沉的男性嗓音緊緊箝住她的心。
「所以你來了。」他一出現,教她上的病痛立即消失殆盡,早忘了她還在發燒。「沒錯!」她好瘦!瘦的彷佛隨時會消失般,迫使他不得不以雙臂狠狠摟抱住她,緊緊抓住她渺小的存在感。
熾人霸氣的擁抱讓她呼吸困難,可是她不在意,她喜歡在他懷中的感覺,一丁點不適可以忍受的,是以沒要樓闕放開些力道,佯裝她是樓闕珍惜的瑰寶。
「桂嬸她沒事吧?」眼兒瞄見攤在椅子上的桂嬸,猛然想起房內不是兩人世界,她居然膽大到當著桂嬸的面投向男人的懷抱,雖然桂嬸沒看見,她仍覺得有些辜負桂嬸對她的期望。
「她被我點了睡穴,可一夜好眠安睡到天明,就算你在她耳邊大吵大叫也吵不醒她。」他可沒興趣讓桂嬸對他橫眉豎目,所以讓桂嬸安眠是最好的方法,既不礙眼又不會妨礙到他。
段戲羽安心頷首,靜靜倚著他,試著去忽視對桂嬸的愧疚,誠如先前所言,她對樓闕的愛戀過深,根本無法昧著心不去想他、念他,甚至是離開他。
極其不願去想最終他倆的結果會如何,只願好好把握現在。
「這是什麼?」深吸一口氣,仔細將她的馨香刻畫在心板上才睜開眼,她雙腕上的白玉環馬上吸引住他全副的注意力,輕執起她的左手腕好奇道。「這是我爹送給我娘,後來我娘又轉贈于我的白玉環,據說它能保護它所認定的主人,而我就是它目前所認定的主人。」她笑盈盈介紹著富有傳奇色彩的白玉環。
「看起來並無特別之處。」言下之意,樓闕認為她的說法是無稽之談,屈屈一對白玉環能保護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他執劍抹向她縴細的頸部,她能不立即頭身分家嗎?
樓闕輕蔑的撇嘴譏笑。
「表面看來如此,可是它卻堅硬無比,任天下寶刀利劍都無法傷它一分半毫。」
「哦?」樓闕依舊抱持著懷疑的態度,眼見為憑,除非他親眼見識刀劍皆無法摧毀白玉環,不然他是不曾相信訛傳的。
「這是真的,你別不信。當年我娘曾持著彎刀欲砍斷它,結果白玉環仍舊完好如初,這不就證明了它堅硬無比嗎?」急著為白玉環神秘的色彩作證,令她的熱度上升,紅頰更為炫目了。
「你病了?」樓闕後知後覺發現她的臉部呈現不正常的紅潮,不再有心思去理會無意義的白玉環,略擰眉頭問。
「一點小發燒,不礙事。」笑著搖手,要樓闕莫擔心。
「你的身子太虛弱了,昨兒個夜里我送你回來後又渡了真氣給你,沒想到今日你仍不爭氣的病了,真不知你打小是如何走過來的。」身子虛弱至此,讓他不得不佩服段逸軒與袁紅綃,沒有他們殷勤照顧,她哪有木事活到至今。
段戲羽不好意思的笑笑,毫無抗辯的立場。
大掌覆上潔白的額際,確定上頭的熱度不至于熱燙駭人,才放心的縮回,輕輕的將她的頭顱按回胸膛。
搖曳的燭火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投射在牆上,相依相偎的兩人似對恩愛異常的交頸鴛鴦,暈黃的燭光飄蕩在空氣中似兩人散發出綿密且熱烈的愛意。
「我在想是否該再渡幾口真氣給你,好讓你的身子強健些。」輕喃聲似愛語輕吻上她圓潤的耳垂。
「渡真氣給我?我想不用了,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你還是別浪費內力在我身上。」段戲羽忙著婉拒,反正她再躺個幾天,喝個幾天的湯藥便沒事了,他渡真氣給她卻得休養個好幾天,太不劃算了。
「但我堅持。」最後的低喃隱沒在她的唇瓣上,自吻過她後,那甜美的滋味便久蟄于心,是以再與她見面,腦子里想的便是要好好的再次品嘗她的芳馨。
熱吻侵上嬌弱的唇瓣兒,她渾身無力的承恩受澤,狂傲的唇舌緊緊糾纏住丁香舌,迫使她屈服在他炙人的熱力中。
擁吻持續良久,直到段戲羽氣虛的近乎昏厥過去,樓闕方戀戀不舍的松開已受他恩澤成嬌艷的唇瓣兒。
額抵額,粗喘著氣共享彼此的氣息。
「我生病了。」段戲羽亡羊補牢細喃,經此吻恐怕他會感染到她身上的病菌。
「我知道。」情緒仍處于高亢狀態的樓闕在她的額際、頰畔、頸邊一一撤下綿細的輕吻。
「你吻了我會被我傳染的。」輕散朱唇、含露幽蘭,嬌羞無力領受他帶來的熾熱。
「這樣更好,或許我被你傳染後,你的痛會快好些。」他不甚在意是否會感染到她身上的病毒,以他的觀念而言,能感染給他是最好的,因為她的身子過于嬌弱,飽受病痛折磨會讓她像朵花般枯萎,不如由他代她承受,反正他的身子強健。
「你是認真的?」半閉的星眸旋即張開,受寵若驚有些不敢置信。
「你懷疑嗎?」樓闕征了下,反問。
其實真正感到懷疑的人是他自己,他甚至不敢去回想究竟先前說了什麼話,做了啥柔情的舉動,是否在無意間他已有了改變?
樓闕不敢仔細深究下去,情願做個駝鳥忽視潛在的危機。「不!我相信你。」沒有任何考慮與遲疑,對他的話她始終都不曾抱持懷疑。
她的深信不疑反倒是讓樓闕感到心虛,松開擁抱她的雙掌,隱去眸中的激情,回復成不動七情六欲、滿是復仇心的樓闕。
「你怎麼了?」突來的降溫讓她著實感到不妙。
「之前我曾對你說過愛慕你的話,結果你不信,為何這次會信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在騙你嗎?」他故意在她面前弄擰心意口是心非,唯有他自身才清楚,當時他講情願代她生病一事皆出自肺腑。
「你沒有!你的眼已經告訴了我你是真誠的。」她相信他的眼楮不會騙人,只是為何他又要回復成冷漠的樓闕?對她投以真情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