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戲羽膛大眼撫著驚動的心房不住喘息,那人的長相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樣俊逸卻帶冷邪的容貌早在她不設防的心底狠狠烙下烙印,教她想忘也忘不了。可以確定她不曾見過他,甚至可以肯定他不是段家堡的人,既然如此,他們倆結仇的可能性更是為零,那為何他想殺她?她有得罪他嗎?
沒忘他臨走前那駭人的笑容,無需言語,即可猜出他會再出現,且目的在于她,心知肚明他會對她不利。
聰明的人早該逃了,為何她……為何她仍不想移動步伐?為何她沒回段家堡的念頭?為何……為何她還會有想再見他的念頭?!
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形成,她驚得不敢去想想見他的真正原因,僅能懦弱的以輕合眼瞼做為逃避。
嗚嗚啊啊!別嬸再度發出緊張的聲響,誤以為段戲羽仍仵在原地是著了惡人的道,受了傷。
別嬸的嘶叫聲喚回了段戲羽,鶩然想起桂嬸被點了穴,連忙小跑步奔回桂嬸身畔。
「桂嬸,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她擔憂的上下檢查著,唯恐桂嬸在她未察覺的狀態下受了傷。
別嬸朝她搖首,一方也注意著她,由她的表現看來似乎沒受傷,桂嬸跟著放心了。
「桂嬸,我去找人來幫你解穴。」再三確定桂嬸沒受傷後,她總算安心,急忙奔出花園喚人來幫忙。
別嬸本想喚住戲羽,敵人離開時她是有所察覺,可是就怕對方又改變心意,回頭對付落單的小姐︰個仔細想想,剛剛敵人顯然有足夠的時間對付小姐,卻沒有再下手,大抵是打消了殺小姐的念頭,此時的小姐應當不會有事才是。
別嬸拚命的說服自己,但無法平息泉涌不斷的恐懼,她在害怕!非常、非常的怕,但可笑的是她不知自己在怕些什麼。這恐懼許久不曾出現過了,好似就要有事發生……
不成!她得快帶小姐離開,唯有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很快的,段戲羽帶了會武藝的家丁來為桂嬸解穴。
「快點!」在段戲羽一聲令下,會武藝的家丁莫不卯足了勁幫桂嬸解穴。
「怎會這樣?」佑羽居的總管神色敗壞喃喃自語,這兒一向平靜,怎會有人突然闖人且對付守護小姐的桂嬸?想到此,不由的打個寒顫,他該慶幸小姐沒出事,若出事的話……啊!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天老爺!小姐才剛來,一天都還沒住滿就有事發生,難保在小姐居留的期間不會再出事,他得派人做好守衛工作。
「你,等會兒去招集人馬到大廳,我有工作要分配。」總管抓著為桂嬸解穴的年輕家丁吩咐。
「是!」家丁受命趕忙下去集合眾人。
別嬸則凝著臉扶著段戲羽回房,她也有事要吩咐下去。
不明究理的段戲羽以為桂嬸怕她受了驚,所以急著拉她回房安撫情緒,為了不使桂嬸再內疚,便乖乖的隨桂嬸回房。
第四章
罷取出放置好的行李,在桂嬸一聲令下讓丫鬟們又手忙腳亂忙著整理打包,一伙人進進出出讓段戲羽看得是眼花撩亂。
「夠了,夠了!不用再整理行囊,我可沒說要離開佑羽居。」光看就頭疼,她疲累的以手指揉著頭。
別嬸不贊同的回首望著她,無法肯定耳朵所听見的話,莫非她不曉得再待下去會再次面臨危險嗎?
丫鬟因她的不悅而停止動作,畢竟她們的主子是段戲羽而非桂嬸。
別嬸沉著臉立在她面前,表達不滿。
「桂嬸,咱們好不容易來到佑羽居,你也曉得我有多艱辛去說服爹娘與哥哥,我不想因突來的意外就打道回府,你明白嗎?」段戲羽正色認真的表明了她不願離去的立場。
泵且不論先前的努力,她的心已取代大腦做了決定,她要留下來,且不計後果的留下,或許留下的後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但難得讓她任性一次不可以嗎?
她想嘗試獨立自主的滋味,想探尋那人找上她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她想敲開心房,看看為何她的心會跟著那人鼓動跳躍,這種滋味是前所未有的,陌生的令她不知所措,只能以靜制動,期待他下次的出現。
別嬸猛力搖首,她不明白!不明白貪圖一時的愉悅會比性命來得重要,她也有她堅持的立場,她絕對要帶戲羽回段家堡,好向堡主與夫人交代。
「桂嬸,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你瞧,總管讓人將佑羽居守護得固若金湯。
那人不會再闖進來了,你放心吧!」段戲羽試著說服桂嬸,她可不想讓人難看的押回段家堡。
別嬸的回答仍舊是搖頭,她不相信那台家丁的武藝,那人武藝高強,連她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麼家丁能做什麼?她猜測能對付那人的只有堡主與楚沛少堡主了。
「沒事的!是你想太多了,你想我們剛剛才到,馬上又要收拾行李回段家堡,甫說是我,車夫與丫鬟們也都累壞了,你也不忍要他們抱著疲憊趕路吧?」多日來的趕路加上下午沒休息,她是有些累了,更別提她還會有氣力再上奔騰的馬車回段家堡。
段戲羽蒼白的臉色令桂嬸遲疑了。真是的,她一直為刺客的出現所困擾,以致于沒能注意到小姐的狀況,倘若強行上路,小姐再中途病著可就不好了,但留下亦非上上之策,該如何是好?得想個萬全的法子才行。
「桂嬸,你忘了,哥哥很快會下來與我們會合,短短幾日不會出事的,況且你忘了嗎?今日那人有機會取我的性命的,可是他沒有,這不代表了我的性命無虞嗎?」戲羽拚命的說服桂嬸同意她的決定。
是啊!那人明明可以取走小姐的命,為何會臨時反悔?到底對方是啥來頭?為何她會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別嬸仔細在腦海中過濾所有與段家堡有仇的仇家,堡主不懂廣結善緣,使得仇家滿天下,要她如何理出頭緒來?她挫敗的嘆口氣。如今唯有看緊小姐,不再讓那人傷害小姐。
別嬸朝著戲羽比著手勢,要戲羽不得擅自行動以免踫上那人。
「謝謝你,桂嬸。」終于可以留下來了。段戲羽興奮的抱住別嬸的腰,但並未同意遵行桂嬸的告誡。
沒得到她的答案,桂嬸拍拍她的肩,執意要听到她的回答。
「有你在我身邊,我哪會踫上他。」她聰明的以模稜兩可的答案回復桂嬸,不敢給桂嬸保證,因為她曉得那人會再出現。
耳聞她的回答,桂嬸心想也是,反正小姐沒理由會為了見那人的面而撇下她,心中的大石總算安穩落地。
在少堡主未抵達的這段日子里,她就謹慎些守在小姐身邊,待少堡主出現,再向少堡主稟明一切,屆時少堡主便會扮黑臉押小姐回段家堡,而抓刺客一事,以少堡主的能耐不成問題,相信很快便能解決,不會再有人能威脅得了小姐的安危。
別嬸朝戲羽比著柔軟舒適的床榻,要她速速上床休息,以免瘦小的身子骨會撐不住。
達到目的段戲羽當然不會再挑戰桂嬸的權威,柔順的在丫鬟的服侍下褪衣月兌鞍上榻休息。
丫鬟靈巧的放下緯帳,讓床榻上的人兒得以安眠,其余人則在桂嬸的指揮下,擱下手中整理一半的衣衫、首飾,墊高腳跟不發出半點聲響離開。
留下的桂嬸克盡職責守在房內,以防有人再對戲羽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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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臨時的小茅屋已月明星稀,樓闕雙手枕在腦後弓起一膝,無眠的躺在簡陋的木床上。
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他見著仇人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