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德眉頭一蹙道︰「我是很老成持重,只是表現得太深奧的話,你的小腦袋瓜會理解不了。」
「我為什麼理解不了?我什麼都能理解。」普通底氣十足地回答。
「那是誰像耗子見了貓似的躲著我?」費南德開始翻舊賬。
普通的樣子立刻變得有點兒癟,氣虛地狡辯︰「我才沒躲你,我只是不大想見到你。」
「為什麼不想見我?」費南德咄咄逼人地問,那幾天她成了縮頭烏龜,氣得他悶火心中燒,煩得晚上睡不好覺。
「我——」打死普通,她都不會告訴他是因為她一見到他就忍不住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她想支吾過去,偏偏費南德的神情甚是駭人,危急時刻,她打出生就沒加過油的大腦突然轉了個急彎,趕忙道,「我是為了冷靜冷靜,好好研究研究你在衛生間門口的那番話。」普通特意加重了「衛生間」的讀音。
暈!看來他能抱得「白痴」歸,還真應該好好感謝感謝那位默默無聞的另類「丘比特」——費南德幽默地想。他扯開一抹令普通頭皮發麻的電力十足的笑容,上身傾近普通低聲問︰「那你研究出了什麼?」
普通皮笑肉不笑地朝另一邊退了退,老老實實地回答︰「研究出來你喜歡我。」
難道東方的神安排她托生時忘記給她裝上了腦子?喜歡上她果然需要高度的幽默感,費南德啜了口酒給自己點安慰,說︰「然後呢?」
「然後西瓦告訴我你回國了,十幾天沒見有點想你,又一想,就覺得我也喜歡你。」一旦放開了,普通恢復了干淨利落的作風,不過她沒等費南德高興完,便睜大黑白分明的眼楮瞅著他一臉很白痴地問︰「這是戀愛嗎?」
費南德怔了怔,他有過幾次不成功的被動交往經歷,沒給他留下太多回憶,他只能回答︰「我不知道愛情的形態。但是和你在一起我非常快樂。」
「哼,我和誰在一起都很快樂。」普通很拽地說,繼而一聳鼻頭,指著責南德的鼻尖補充道,「可能把我氣得干著急沒辦法的你是頭一個。」
「哈哈,這是我的榮幸。」費南德大樂,和她在一起恐怕永遠都再體會不到無趣與寂寞。
普通卻是另一種想法,她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嘆息說︰「那我就吃虧大了。戀愛不應該是驚天地、泣鬼神、纏綿徘惻、如膠似漆的嗎?」
「如果你真心祈望的話,我可以配合,親愛的。」費南德感性十足地斜睨著普通,聲音里加足了蜂蜜和酸醋。
痹乖!普通好在沒吐出來,她拋給費南德兩個衛生球,嘴角抽著筋道︰「喂喂,你行了,饒了我吧,我是隨便說說,你用不著搔首弄姿的,弄不好別人還以為你是從事‘特種行業’的呢?」
「我可是為了滿足你才作出這麼大犧牲的,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揶揄起我。」
「得了,別說得那麼動听,你是捉弄著我好玩。」
「呵呵,你學聰明了。」
「你才是傻瓜呢。」
兩個人正開心地聊著,誰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位身姿曼妙的女客人,動作柔美地坐到費南德的身邊,朝他拋了個媚眼,紅艷誘人的櫻唇嬌聲道︰「帥哥,可以請我喝杯酒嗎?」
突如其來的桃花運還真叫費南德稍稍吃了一驚,不過他表面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說︰「很遺憾啊,即使我想,我的女朋友也不會答應。」
明艷的女郎抿嘴笑道︰「反正她這會兒不是不在嗎?陪著一個小朋友有什麼樂趣?」感情她把普通當成了未成年兒童。
聞到她身上散發的香甜氣息普通不舒服地蹙著眉,費南德望了她一眼,心說要是她听得懂西班牙語不知會有什麼反應,繼而他彬彬有禮地回答︰「我的女友時刻與我同在。」
「哦?她是你的上帝嗎?」女郎的笑容更加的絢麗。
「不,不。」費南德連連否定,他唇角輕揚。語調詼諧地說,「在某些時候她更像撒旦。」
「噢!你不像是個懦弱的男人?」女郎嬌笑著說。
受不了那嗆人的香味,普通不悅地問︰「她在纏磨你什麼?」
「她想讓我請她喝杯酒。」費南德很想自作多情地把普通陰沉的臉色理解為吃醋的表現,為此他想確認一下。但是他還是小看了普通的遲鈍與無知,假如他直接說「那女人想勾引我」,普通或許有可能「沖冠一怒」。
他這麼一說,普通的神色反而恢復了正常,並不以為然地說︰「原來是沒帶錢。」瞥了眼女郎,渾身上下就一塊不富裕的布,看起來是挺窮,湊巧西瓦頹然而歸,她高喝一聲,「喂——西瓦。請這位沒錢的小姐喝一杯。」順便給他個機會。
女郎能听懂簡單的英語,聞言差點沒氣得暈過去,她猛地站起來狠狠瞪了普通一眼。
趁這工夫,西瓦斜月兌45度的眼神早已從女郎緊身皮裙下的腰臀一路扶搖直上,測量一番後不感興趣地轉過頭說「「我今天沒帶錢出來。」
女郎不等後話,氣急敗壞地「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鎩羽而去。
「你怎麼變小氣了?」普通笑眯眯地問西瓦,「我是看你孤家寡人的怪可憐,才幫你制造機會。」
「人家看中的可是你身邊的那位,不是我。」一晚上沒什麼收獲,西瓦的心情滿是沮喪。
「她對你有意思?」普通這才驚異地瞄著費南德,後著拽拽地直了直腰板,卻被下一句話打擊得差些趴到桌上——「太沒眼光了。」普通表情嚴肅語氣誠懇地說。
「哈哈,沒錯。」西瓦樂得看到費南德被糗,「要釣也該找我這麼帥的。」
「找你?」普通露出個無比蔑視的笑容,說,「那才真是眼神不好使呢?」
風水轉得快,輪到費南德嗤笑西瓦了,西瓦脆弱的心是飽受摧殘啊,他萬般不甘心地問︰「那你說什麼樣的男人才夠標準?」
「凱恩•特里波迪。」普通指指那醒目的高大身影,眼神憧憬地望著那一對,陶醉地說,「瞧人家那腿多直,那肩多寬,那發型多酷,跟茜瑞真是絕對標準的帥男靚女。要是我能長成那樣就好了。」
剃著平頭的凱恩特里波迪綽號「大山」,雄偉可想而知。費南德和西瓦交換一個會心的笑容——幸虧她沒長成那樣。
這邊說著,那邊凱恩和茜瑞盡興歸來。容光煥發的茜瑞歡快地問︰「聊什麼呢?怎麼不去跳舞?」
「我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至于這兩位我也很期待欣賞他們的舞姿。」
西瓦明顯的調侃激起了普通的斗志,她欣然一笑對費南德說︰「我們也來一段。華爾茲、探戈、倫巴、恰恰、狐步、布瑞克,你擅長跳什麼?」
「這些你都會嗎?」茜瑞驚嘆地問。
「牛皮吹得太大了吧。」西瓦不相信她會跳這麼多種舞,除非企鵝能飛上天。
耙懷疑本天才的本領,普通的嘴巴不悅地抿成一條線,拉起費南德就朝舞池中央走去。
「你可不要拖本天才的後腿。」普通惡聲惡氣地警告費南德。事關她的威名,決不可掉以輕心。
「我可不是舞蹈專家,我只擅長華爾茲、探戈和狐步舞。」費南德實在很懷疑普通的水平。
你真笨!普通的眼楮充分表達出她的不滿意。
「OK,我們先來段快速華爾茲。」普通擺出邀請的姿態,費南德哭笑不得地說,「小白痴,跳男步是我才對。」
「就是,我忘了,都是陪她們練習成習慣了,再重來。」普通重新凋整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