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舊是一派悠哉笑容,不理會岳掌門的逼迫,她絕不會議岳掌門稱心如意。
「大限將至,猶不知死活,要我大刑伺候才肯說嗎?」她的鎮定引出他的不耐,他在心里質疑為何她還笑得出來?她是在嘲笑他嗎?
她笑他的貪婪,笑他的愚昧,笑他的野心,笑他武林盟主寶座快坐不穩了猶不自知,曲綾快樂的笑著。
「停!不許你笑!」見他的怒吼並未達到預期效果,他氣憤的揚手給曲綾一巴掌,打得她噴角溢出血絲,但饒是如此,她依然在笑。
看見她笑,他覺得自己仿佛在耍猴戲,既呆且傻。
「我說不許你笑!你聾了嗎?聾了嗎?」岳掌門氣得在她耳朵旁大吼,企圖震破她的耳膜,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盡避耳朵嗡嗡作響,但曲綾仍是巧笑情合,絲毫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里;他愈震怒,她就愈開心。
「你這賤女人!我非折磨你至死不可。」岳掌門怒氣翻膽的說。眼角忽瞄見牆上的掛鉤,他立刻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你再笑啊,我會讓你再也笑不出來,我要你血肉模糊,讓人再也認不出你來。」
說完,他走到牆邊,伸手取下掛鉤,臉上邪惡的笑容始終沒褪下,他手上拿著掛鉤慢慢逼近曲綾。
「你到底說不說出段家堡的位置?若你肯說,這尖銳的鉤子就不會劃在你漂亮的臉上。」他邊說手中冰涼的鉤子邊來回劃著她細女敕的臉頰,誘使拋開口。
容貌可是女人的第一生命,沒有女人會喜歡被毀容,曲綾也是如此,她當然會怕!可是當事情牽涉到她摯愛的親人、朋友時,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既然她不可能活著離開華山派,又何需再對容貌耿耿于懷?
曲綾臉上的笑容始終不曾斂起一分。
「你是真的不怕還是在作戲?」岳掌門半眯著眼狐疑地問。他著實模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她真的不怕毀容?
她一雙明亮的美眸泛著笑意,嘴則緊得像蚌殼,任岳掌門如何問,她都不肯開口。
「可惡!這是你自找的。」岳掌門再也忍不住了,他氣得將掛鉤狠狠的劃過她無暇、雪白的臉頰,立即鮮血淋灕,好不駭人。
立于一旁的華山派弟子見狀皆不忍的別過臉,本以為師父頂多拿鞭子、烙鐵教訓她,沒想到師父真會毀了她的容貌。
當尖銳的掛鉤劃破臉頰時,曲綾疼得差點叫出聲,幸好及時咬住下唇忍住即將溢出雙唇的尖叫,否則就讓岳掌門得逞了。
傷口處傳來陣陣的刺痛,鮮血緩緩的滴落。此刻她竟還有心思嘲笑自己可怕的模樣,約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出了門可以嚇癱一堆人。
「剛才不過是小意思,接下來好戲要上場了,說不說!」毀了曲綾的臉總算讓岳掌門有點成就感,不過她強忍痛呼聲又減輕了他的樂趣,這次她若再不說,他下的手會更重。
曲綾雙眸直視著岳掌門的邪眼,寫明了她隨時候教。
「可惡!」岳掌門氣得齜牙例嘴,猶帶血的掛鉤再度高舉,準備把她美麗的臉龐破壞得更加徹底。
「砰」的一聲,地牢門被人一掌擊碎,突如其來的巨響便岳掌門手上的掛鉤停在半空中,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門口。
由于逆著光,讓他看不清來人的臉孔,僅知來人十分高大,應是名男子。
莫道情乍見曲綾臉上可怕的傷口時,剎那間全身籠罩著寒氣,黑眸閃著濃濃的殺意,傷害她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是你,莫道情!你怎麼會來?!」岳掌門納悶不解的問,突然想到不對之處,「不!你會武功,你竟然有武功!」他不敢置信的叫嚷著。
「我有說過我不會武功嗎?」莫道情冷聲反問。
「沒……玄瑛她沒告訴我,她居然也不知道你會武功!」岳掌門駭然道。都怪他們太大意,未曾見過莫道情動武便自以為是的認定他不會武功,結果事實證明他們錯了。
玄瑛!曲綾嘴角的笑容終于消失。原來玄瑛是岳掌門派去的細作,莫怪岳掌門會知曉玉羅剎在悔園。她看錯了玄瑛,本以為她是個單純的小泵娘,沒想到自己會被騙得團團轉。向來都是她騙人,沒想到她也有被騙的一天,這是不是就叫報應?
「玄瑛?!沒想到她會是你派來的人,連我也被你騙過了。」莫道情朝外打個手勢,要守在外頭的手下派人回悔園看緊玄瑛,切勿讓她跑了。
「哼!你想不到我會在你身邊安插人,隨時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好向我回報吧!」岳掌門自鳴得意的說。雖然莫道情會武功令他嚇了一跳,但他以為莫道情的武功還差他一大截,不足為俱。
「你是指打掃庭園的林順、家丁趙吉、陳本……」莫道情一一說出所有岳掌門派到悔園的探子。
「你全都知道!」岳掌門驚駭的叫道。難怪他派去的人回報他的消息皆無關緊要,有時甚至錯誤百出,原來莫道情實行了反間計。
莫道情嘴角喻著冷笑的睨著岳掌門。
「今日你來是想救她?」岳掌門望著從頭到尾不發一言的曲綾。她的本事倒不小,能讓莫道情卸下假面具前來救人。
「放了她!」莫道情沉聲命令道。每多看她頰上的傷一眼,他的火氣即增添十分,恨不得馬上將罪魁禍首挫骨揚灰。
「哼!這女人把我當白痴般戲耍,要我放過她,沒那麼容易。」岳掌門再次舉起掛鉤,要在她的臉上留下第二道傷痕,看莫道情能奈他何。
岳掌門手中的掛鉤尚末踫到曲綾的臉頰,一道劍氣立即朝他高舉的手臂襲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整條胳臂即被硬生生的斬斷,頓時鮮血如泉涌般噴出,他抱著斷臂哀叫連連,痛得在地上不住的打滾哀號。
「你……你……」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岳掌門痛得快昏厭過去,趕忙點住穴道止血。「野蕭劍法!你竟然會失傳已久的野蕭劍法……你是釋家的什麼人?」
野蕭劍法名震江湖,可借劍譜隨著釋府滅門而消失無蹤,沒想到今日他能親眼目睹野蕭劍法重現江湖,但他也付出極大的代價。
「釋傲劍!」為了讓岳掌門死得明明白白,莫道情說出他的本名;一個背負了千仇萬恨的名字。
「釋傲劍……原來你一直沒死。」可恨哪!他竟被他騙了那麼久。
「誠如你所見,我活得好好的。」莫道情幽他一默。
「你斷了我的手臂,我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想救曲綾是吧,你就帶具尸體回去吧!」失去了持劍的右手臂,岳掌門知道自己見閻王的時間近了,既然要死,不如拖著曲綾同赴陰曹地府。
岳掌門奮力躍起,左手凝具所有功力欲置曲綾于死地,綁在木椿上的曲綾無從閃躲,唯有認命的等待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可借岳掌門的左手掌還來不及踫到曲綾的衣襟,一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後貫穿他的心。劇疼使岳掌門停下攻擊,他低頭楞楞的望著穿透心房染滿鮮血的劍尖,尚末領會發生什麼事,長劍由後抽出,他的唇無聲的蠕動幾下,然後倒地氣絕,結束追名逐利的一生。
地牢里的兩名華山派弟子,嚇得臉色慘白,兩人緊抱在一塊兒。自莫道情出現後,他們連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深怕會被師父抓去當替死鬼。而今師父死了,他們更是伯得要死,唯恐莫道情會順道解決他們。
結束岳掌門的性命並不代表殺戮就此畫下休止符,而是武林風暴再次的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