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美又溫柔,我想會不再歡你!」莫道情笑呵呵的捧著她的臉說,但笑意並未傳達至眼里與心里,他仍是在敷衍。
「答應我,你不會為外面的女人動心。」雪白的小掌覆上黝黑的大掌,即使于惜花心中篤定他不會為外頭的女人所誘,但她還是要他保證以求心安。
外面的女人?!莫道情不期然想起在湖畔遇到的佳人,雪白的身影從早上到現在依然盤據在腦海中。她的期待、她的震驚、她的哀怨以及她的戚然一一映入他眼里,他幾乎要啞然失笑。
計劃了五年,為的就是今日的到來。段家堡與華山派誓不兩立,所以他主動向岳掌門示好,好引她到江南來。今日會在湖畔相遇,亦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可憐的獵物已一步步踏入他預設好的陷阱中,五年前的恩怨是該了結了。
五年前對她是愛如江河匯成海,源源不絕;如今卻是根似山峰插入天,陣陣刺痛。他會徹底的羞辱她,毀掉她的一切,好教她後梅當年的所作所為。
「外頭的野女人焉能與你相比擬。」甜言蜜語溜得如同平常的問候語,他已習慣對于惜花撤謊。
曲綾給他的教訓過于深刻,讓他深深體會到女人信不得,亦無須以真心相待,所以即使在面對即將成為他妻子的于惜花時,他依舊以假面具去對待她,用沾滿蜜糖的言語來討她歡心。
事實上他對這情形感到可笑,曾經他以真心對待一個女子,結果換來的不是愛而是場夢魘。如今他鎖住真心,以虛假對待另一名女子,得到的竟是無限愛戀以及曾渴求的真心,可借現今真心之于他與廢土無異,他不屑要也不渴望,倘若往後于惜花能安安分分當他的妻子,他自是不會虧待她,若于惜花同曲綾一樣背叛了他,那麼他會給予致命的一擊,要她永遠無法忘懷背叛他的後果。
「你就愛說些好听話哄人。」就算是被騙,于惜花也被騙得心甘情願。她喜孜孜的緊摟著莫道情的腰,腦海里不停幻想著美好的遠景。
「好听話只用來哄你不好嗎?」莫道情笑著逗她玩。
「當然好。」于惜花羞答答的嬌笑。
陡地,于惜花的容顏被曲綾既取代,清麗嬌柔的容顏再現,美眸中同樣寫滿了滿足與喜悅,莫道情怔忡了下,隨即如同被蛇蠍纏身般,用力推開摟住他的于惜花。
「哎喲!」于惜花重重跌坐在地,噙著淚痛呼出聲,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間把她當毒蛇猛獸般驅離。
她的掠呼聲喚醒了莫道情瞬間迷失的心智,趕忙扶起跌坐在地的于惜花。「你沒事吧?」他怎會迷盲的看錯人,曲綾那惡毒的女人豈會與善良的于惜花相似,大概是早上見到她的沖擊過大,仇恨在他的四肢百骸中蠢蠢欲動,弄亂他的腦子才會搞錯。
「你怎會突然推開我?」于惜花委屈的投入他的杯抱,方才瞧見他眼中陰沉的恨意,著實駭著了她,若非曉得他不會武功,她會以為即將死在他手中。
「我太累了,對不起。」莫道情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那你快去休息。」聞言,于惜花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急推他回房歇息。
莫道情順水推舟讓于惜花送他回房,沒打算讓于惜花知曉他方才失態的原因。
「莫大哥,你好好休息,別再到書房去忙其他事。」于惜花站在他住的寒林樓外,如同賢妻的叮囑他。
「謝謝你,惜花,你也快去休息。」
于惜花頷首,戀戀不舍地再望他最後一眼,才踩著小碎步回清揚閣。
回到寒林樓的莫道情了無睡意,坐在書房中對案上成堆的帳冊視而不見,眼前不斷浮現她擊他下崖的畫面。每看一回,他便呼吸急促,眼晴大睜,連手中的毛筆被他捏碎都不自覺。
到最後他甚至能听到她得意的嬌笑聲,好不刺耳讓人難以忍受。莫道情凜著臉,雙掌緊握成拳,上好的檜木桌則成為可憐的犧牲品,與毛筆慘遭同樣的下場,被他以內力震碎。
曲綾!一個令他日夜痛根、唾棄、詛咒的女人!唯有她的痛苦才能化解他心里的仇根,只要報了仇、解了恨,她的身影便不會再存在他心頭,他的生命中不再會有曲綾這號人物。
餅了一會兒,探子來報,察明饒書安與曲綾已離開瑤台客棧,莫道情嘴角凝著殘酷的冷笑。
想逃!沒那麼容易。他看上的獵物沒有一個能逃得了,他的眼為預期的血腥而泛紅晶亮。
據傳饒書安是抱著她離開的。呵!他例要看看抱個昏厥的女人,饒書安有多大能耐打退他派出的二十名手下。
★★★饒書安駕著馬車帶著曲綾高開風光明媚的杭州,一路上戰戰兢兢的警戒著,只要尚未回到段家堡他就無法放松心情。同樣身為男人,他可以理解莫道情誓達目的的心態,莫道情在江南擁有龐大的勢力,絕不會眼睜睜任他們離開,在回段家堡的路途上恐怕不會太平靜。
事實證明他的顧慮果然沒錯。就在馬車穿過熱鬧的街市時,饒書安機靈的發現危險的訊號,立刻隔空發出掌風解開曲綾的昏穴,他可不想待會打斗時,因曲綾昏睡而讓對方有機可乘。
曲綾緩緩轉醒,縴縴素手撫著額際,納悶地抬眼看著四周,她怎會在行駛的馬車中?
驀地,先前與饒書安的談話情景浮現腦海,她想起來了,是饒書安趁她不備點了她的昏穴!可是饒書安既然點了她的昏穴,為何又解開來了難道他不怕她跑掉?還是他們已回到段家堡?
曲綾虛軟的坐起身掀開車簾,入眼的景象並非段家堡,而是杭州熱鬧的街市,為此她更感到疑感,沒道理呵!
在她納悶之際,一旁的牌樓突然躍下二十名黑衣男子,提猜刀劍紛紛砍向前頭的饒書安。曲綾見狀,不假思索地由懷中掏出她慣用的暗器——梅花鏢;迅速射向襲擊饒書安的刺客們。
梅花鏢一出,刺客們的腦際同時浮現「玉羅剎」三個字,得知對方來頭不小,他們更是小心翼翼應戰,但因上頭有令,不得傷馬車中的女人一根寒毛,這使得他們的行動益加棘手。
饒書安亦非省油的燈,在刺客躍下地後,立即松開馬韁提劍迎戰黑衣人。
原本熱鬧繁華的街市,突見他們你來我往血濺四方,人們揚聲尖叫,能跑的快跑,跑不動的趕忙用爬的逃離現場,以免遭池魚之殃。
這些刺客受命不得傷害曲綾,所以皆把目標放在饒書安身上,只有在曲綾施放梅花鎮時,意思意思的以刀劍擋下。
曲綾發現他們的異樣,心知這群刺客並非是沖著段家堡而來,否則不會只攻擊饒書安而對她未多加理會。
但她自是不會坐視饒書安受困而不管,她足尖一點,躍身到饒書安身後幫他退敵。
「我們想全身而退已非易事。」大敵當前,饒書安仍有心思同曲綾打趣道。
「右護法,你太謙虛了。」曲綾笑道。雖然二十名刺客武藝高強,但他們兩人仍游刃有余,美麗的梅花鏢帶著淡雅清香如落花般射向刺客們。
饒書安劍式如行雲流水一一劃破刺客們的肌膚,並未下重手直取刺客的性命,但後來時間愈拖愈長,唯恐會有變數,他的劍式變得益發凌厲。
曲絞見饒書安以一敵十八,僅有兩名刺客困住她,也不出手傷她,她突然揚手射出四支梅花鏢,趁那兩人側身閃迸時,縱身躍到饒書安面前,以自身為他擋下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