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心思未免過于歹毒,可是她為何又臨時改變主意?」風偉豪想不透她怎會中途改變心意。
「誰曉得?連袁刀門的人都猜不透。」張屠夫擺擺手,女人心海底針,男人永遠猜不著女人下一步會怎麼做。
「也許她愛上易幻生,才會救出他想與之共結連理。」趙王爺說出他認為最有可能的答案。
「憑她?!哼!」南陽子嗤之以鼻。「外頭多得是愛慕易幻生的女子,他哪會沒眼光的挑上毒婦,又不是想不開。」
「說得好。」張屠夫難得贊同南陽子的見解,撫掌大笑。
「他們已逃出多日,這期間亦不曾听聞袁刀門或是華山派的人找到他們,究竟他們人在何方?」在未知易幻生傷勢的情況下,風偉豪擔心易幻生在逃命途中會發生不測。
「連我暗中派出查詢的探子也無功而返,而我們卻只能愣愣的守在王府中,像個廢人似的不知該從何著手。」趙王爺挫敗的用力捶打身畔的小茶幾,小茶幾當下被捶成兩半,慘兮兮的倒在大廳中,近日來趙王爺破壞不少府中的器物,這已數不清是第幾件了。
「據說袁崇武冷血的下達格殺令,若發現袁翠袖阻礙了眾人的行動,就殺了她!
他那人為達目的是不擇手段,我又听說袁翠袖不得他的寵愛,可是因此犧牲她未免太無情了。」張屠夫說出他所獲得的內情。
風偉豪愣了愣,無法消化張屠夫給予的消息,當年他的妻子小產產下胎死月復中的長子,他們夫妻倆是痛不欲生,尤其是他的愛妻更是日夜以淚洗面,兩人哀悼長子的傷痛直到妻子又懷有身孕才平復,所以他無法相信有人會狠心的不顧親生骨肉的生死。
張屠夫見他無意間挑動風偉豪的傷處,歉疚的搔搔頭,不知如何道出他的歉意。
霎時整個大廳尷尬的沉默了好半晌,另外三人都不知是該安慰風偉豪別想太多還是假裝沒事發生。
「我沒事,只是感到震驚,我有件事要對你們說,再過三個多月我就要當爹了!」風偉豪化解眾人的尷尬,往事己矣,沒必要終日沉浸在苦痛當中。
「恭喜!」趙王爺、南陽子與張屠夫三人喜悅的向他道賀。
風偉豪微笑地接受三人的祝賀。
「好小子,你可真會保密啊!」張屠夫豪爽的拍打風偉豪的肩頭。
「先擱下念奴有孕一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我們處理。」風偉豪適時打斷歡樂的氣氛,一日不找到易幻生,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是啊!現在該怎麼辦?」任憑南陽子想破頭也想不出易幻生到底躲哪兒去。
風偉豪想了想,道出最周全的辦法。「現在我們各自回到自己家中,一方面防止易幻生上門卻找不到人,另一方面可運用我們身邊的人力出動找他。」為免易幻生撲空,他們實不宜在王府中久留。
「有道理。」趙王爺贊同的直點頭。
「同意。」南陽子與張屠夫異口同聲。
「好!咱們就這麼說定,誰有了易幻生的消息務必通知其它三人。」風偉豪決定立刻趕回折劍山莊調派人馬。
在場除了趙王爺外,其余三皆整裝回府守株待免。
※※※
炙熱的驕陽與和煦的春風喚醒易幻生,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疲累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困惑的看了看四周,噩夢未醒,他仍身處地獄。
本嚕、咕嚕叫的肚皮提醒他該進食了,百般無奈的望著覆住洞口的樹葉,可憐的他,經過昨夜風雨肆虐後,竟然還得以樹葉里月復,老實說他已經吃膩了,如果只能吃樹葉充饑的話,為何老天爺不讓洞口長上其它樹木好讓他換換口味?
人雖是餓到了極點,但他的嗅覺可靈敏得很,外頭傳來陣陣烤肉香,燻得他口水直流,巴不得沖出去搶來吃,可惜外頭有華山派與袁刀門的弟子駐守。可惡!這時他不再以嗅覺靈敏自豪,如果他的嗅覺遲頓些就不會聞些美味來折磨腸胃了。
抱怨歸抱怨,光聞著外頭的香味他竟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夠可笑了!也許他可以閉上眼抓些樹葉來啃,佯裝是啃著美味、多汁的山雞。
屬于行動派的他馬上摘了片葉子放進嘴里咀嚼,幻想此刻口中吃的是鮮女敕的山雞而不是苦澀的爛樹葉。呸!呸!饒是他的想象力多豐富,嘴里的樹葉也不會變成山雞肉,他吐出干澀的樹葉,打碎幻夢。
正待喚袁翠袖與她抬杠打發時間才發現她竟己不見蹤影,該不會是跑了吧?想到這個可能性,當下讓他詛咒連篇。就知道那女人信不得,瞧!趁他昨夜睡得不省人事時跑掉了,他是否該慶幸那女人不是恨他入骨,沒在臨走前拿彎刀在他身上劃幾刀以茲紀念。
「咦!你醒了,正好可以出來吃點野味。」袁翠袖忙了一夜,到了天大白時再也睡不著,心想不如出去偷看師兄們離開了沒,結果到了外頭根本不見人影。
師兄們一定是斷言他們早已不在此地,借著昨日的大雷雨回去通報進展,看能不能別再守在這荒山野嶺中,她猜就算爹執意要師兄們回守這兒,一時半刻間師兄們也不會馬上趕過來,不如出外打野味好犒賞委屈多日的腸胃,更何況易幻生大病初愈,怎能要他再吃樹葉里月復呢?
所以她帶著彎刀遍尋山野,終于發現一只山雞在草叢內竄跑,或許她的武功對旁人來說是三腳貓,但對付一只山雞已綽綽有余,獵了山雞到水邊洗淨後,便架著陰干的木頭升火燒烤,不一會兒工夫便烤得金黃、香味四溢,教她看了食指大動,差點忘了易幻生的存在而把整只山雞吃光,幸好及時想起他來。
「你沒走?」易幻生瞠大眼驚訝的看著她,他以為她離開了,沒想到她竟會留下來,這令他心底有絲竊喜,可他硬是故意表現出無所謂的模樣。
袁翠袖模著自個兒的鼻子笑笑,他怎會以為她走了?真要離開也會等他傷勢痊愈。
「曖!別管那麼多,先出來祭祭咱們的五髒廟吧。」
原來在外頭烤野味的人是她,不是袁刀門的人,易幻生毫不猶豫的跟她出去,瞧見金黃香噴噴的山雞,立即不客氣的由架上拿起,先撕了兩只腿給袁翠袖後,再豪氣的放在嘴里啃咬。
太……美味了!他從未吃過如此可口的山雞,多日未進食的他如秋風掃落葉般快速的把一整只雞解決掉,吃完山雞後,他的精神與體力恢復不少,昨日頭重腳輕的情景不復存在,可是光一只山雞仍填不飽他干扁的肚皮,他動著腦筋想還有什麼可以吃的,也許他可以仗著此時精神不錯去獵些食物回來。
「泥……腰桑……拿兒去?」袁翠袖剛啃完一只腿肉,意猶未盡的舌忝舌忝手指,再進攻第二只腿時含糊不清地問。
攤在大太陽底下,他這才發覺袁翠袖蓬頭垢面,活像粗野的村婦,甚至還少了一截衣袖,不!連粗野的村婦都比她好,她簡直像是由深山中跑出來的野人!
易幻生光是苛刻的評判她的外表,絲毫沒察覺他比她好不到哪兒去,兩人是半斤八兩,大哥別笑二哥了。「我要去打些野味回來。」肚皮餓得厲害,他試著忽略她凌亂的外表,捺著性子跟她解釋。
「我去好了!你的身體剛好,不適合太勞累。」袁翠袖匆匆的啃光另一只腿,由地上跳起,毛遂自薦。
「你去?!不必了,我去會比較好些。」刻板印象認定由她去,恐怕會餓死,所以易幻生想都沒想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