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先生,外頭聚集了許多記者,急著搶得第一手的消息。」尚文龍岔開話題。
「你去請他們離開。唉!真凶尚未抓到,我哪有心思去應付他們。」任天杰再次重重地嘆氣,尚文龍了解地出去執行他的命令。
「任先生,警方會再進行打撈,我們會盡可能找到……」
警察局長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突然,樓上傳來看護的叫嚷聲,警察局長、任天杰與其他在場的警察皆把目光移向樓梯口,就見一個一個長發女郎穿著睡衣,拖著虛軟的身體跪坐在樓梯口,雙手捂面,氣弱游絲地哭叫道︰「天宇!天宇!你在哪里?」
看護這時追了出來,伸手要扶起坐在地板上的楚夜語,卻被打掉,甚至不讓看護靠近。
任天杰步上樓梯,伸出大手扶住楚夜語。听看護喊了聲「任先生」後,楚夜語嗚咽一聲便投入他的懷抱低泣,「天宇!你果真沒丟下我,我好怕……」
她的話讓背對著眾人的任天杰眼角閃過一絲光芒,順著楚夜語的意,他輕拍著她的後背道︰「別怕!」
大廳里的警察局長與屬下們交換眼神,唉!可憐哪!誰會想到清醒過來的楚夜語竟分不清誰是任天宇,誤把任天杰當作自己的未婚夫,看來她的精神狀況堪慮,這下子很難找出真相了。
「天宇……天宇……別走……」楚夜語哭得氣都快喘不過來,剛醒過來的她頭腦並未跟著清醒,也沒仔細去看清楚自己摟抱著誰,一心認定未婚夫沒死,她不過是作了場惡夢。
「我不會走的,你放心。」任天杰故意讓她的頭埋在他的臉膛中,沒讓她看見他,以眼神詢問看護?何沒能照顧好楚夜語,讓她拖著羸弱的身子亂跑。
「楚小姐一醒來就拔掉點滴,我根本來不及阻止她跑出來,她嘴里還直嚷著找……」看護說到最後噤口不語,眼前的情況眾人很清楚,楚夜語搞錯了人若她說出來,難保楚夜語不會像個瘋婆子似地又吼又叫。
眾人了解的點點頭,警察局長心想再留下來也問不到什麼,向任天杰打了聲招呼便領著下屬離開。
天助他也!任天杰嘴角噙著笑意,抱楚夜語回房,這一抱使兩人四目相接,楚夜語泛著淚水的大眼在看到他時,立刻驚聲尖叫,手腳並用地試圖掙月兌他的懷抱。
他不是任天宇!是任天杰,殺害任天宇的凶手!她無法忘懷那可怕的一幕,他好壞!她一直當他是任天宇的大哥看待,心想他是個好人,作夢都沒想到他回任家是有目的的,可憐的任天宇,他是否也後悔當初引狼入室。
看護被楚夜語嚇了一跳,杏眼圓睜地看著她狂怒的掙扎著。
「殺人凶手!放開我!放……開我……」楚夜語狂亂的呼喊著,喊到力氣用盡,虛軟的昏倒在任天杰懷中。
她的尖叫聲使得走出大門的警宗局長再度奔回屋內,听完她所說的話,面色更加凝重。
「任先生,楚小姐的情況不太對勁,最好快請精神科醫生?
她做詳細的檢查。」警察局長憂心地建議著。「謝謝你的關心,陳局長。」任天杰向對方點頭道謝,抱著楚夜語回房。
幸運之神是眷顧他的,這下不消他再做安排,楚夜語已發瘋的事很快就會成為耳語四處流傳。
楚夜語啊楚夜語,這回是你自掘墳墓,怨不得他人!
第二章
悠悠轉醒的楚夜語見到任天杰時,無法自持地放聲尖叫,她永遠忘不了任天杰在斷崖上轉身看她時的冷漠;忘不了是任天杰的得意助手殺害了天宇;忘不了他如何以假面具欺騙她與善良的天宇。
天杰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目視著驚恐的夜語,眼見她愈叫愈淒厲,眼中的恐懼俱增,嘴角不由得牽扯出一抹笑容,笑中帶點邪惡,活像惡魔正端視著可口的獵物。
他的笑容令夜語停止尖叫,倒抽口氣,「惡魔!你是惡魔!」好可怕!她得趕緊逃離,夜語不假思索地跨下床,往房門口奔去,生怕惡魔會追上來。
可是天杰動也不動,他毋需動一根手指頭或開口喝住她的腳步,在她雙手尚未踫觸到門把時,身子已虛軟的跪跌在地,她的胸口好疼,這一跑牽動了傷口,令她冷汗直冒,半跑在地板上的身子癱下,雙眼迷□,急喘著氣。好痛!誰來救她?天宇!
天杰雙手插在褲袋中,優閑地步向倒地的夜語,蹲子拾起散落于地面的發絲,湊到鼻尖深吸了一口氣低喃道︰「很疼嗎?」
粗重的呼吸聲由夜語的唇邊逸出,她無力由任天杰手中抓回發絲,唯一能做的是保持神智清醒,不昏厥過去,她努力瞠大雙目瞪著他,恨意是她能支撐下去的力量。
「怎麼?想替未婚夫報仇?」她的恨意激起天杰的笑意,低沉略帶沙啞的笑聲傾泄而出,他聞著夜語的發香,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發絲道︰「你猜,落海的天宇會有何下場?被魚群們瓜分啃食?抑或是好運地落海前頭部撞上岩石,‘砰’的一聲,腦漿迸出,撒落海面?」他殘忍的在她耳邊訴說天宇可能的遭遇。
疼岔了氣的夜語聞言,氣得以少許的力量奪回發絲,怒道︰「他……不會死的,我們不會被你這個小人打倒,你少……得意,天宇會回來的。」
「呼!了不起的想象力,欠以為他是成龍還是布魯斯威利?
打不死?哈!」天杰嗤之以鼻,臉上有著明顯的嘲笑之意。
夜語閉上眼,別過臉去不看他,試著忽略他惡意的嘲笑。
「你該慶幸我沒讓文龍殺了你,否則此時你美麗的臉蛋與身體已被海水泡爛,哦!忘了一點,魚蝦會把你啃得體無完膚,那就可惜了你這張完美無瑕的臉。」
身體上的痛楚遠不及任天杰的話語所帶來的痛,夜語不甘示弱地睜開眼再次罵道︰「惡魔!你是我有生以來所見過最邪惡的人,殺人狂都比不上你。」
「是!我並不否認自己是惡魔,但你別以為任天宇是天使,那簡直是污蔑天使,他不配!在這棟別墅中……」他雙手大擺,「所有姓任或不姓任的人皆稱不上是好人,不過你例外,你是被惡魔擄獲的天使,永遠無法擺月兌罪惡的地獄,你的善良無法洗滌罪惡的心。」她的心靈是唯一的純淨。
「滿口胡言亂語,你才是唯一的惡魔,其他人是好人!」
對于他的說辭,夜語壓根不信。天宇是她見過最好的人,溫柔善良,待人和藹,而伯父、伯母生前待她也極好,像是慈祥的父母,他的說辭不過是想?自己的所作所?找個借口。
「好人?!嘖!很快的你會看清這一切,到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天杰大搖其頭,有些人就是不接受他人善意的勸告,等吃了虧再來懊悔。
天杰瞥了眼夜語的胸口,雪白的睡衣滲著血絲,看來是扯裂了傷口,麻煩!他撇撇嘴,抱她回床。
「不要以為你沒殺死我,我就會感激你的不舉發你,等著瞧,我會向警方揭穿你的惡行,我要讓你們接受法律的制裁。」她不會放過殺人凶手。
「好!我等你去舉發我。」天杰笑呵呵地把她放在床上,得再找何大夫來為她包扎她傷口。
他的態度激怒了夜語,他當真以為她不敢嗎?好!她這條命就算是豁出去了,也不會讓他與尚文龍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