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寫信給他。同樣的,你也不許私下寫信給他。」雪凝想都沒想便搖頭否決。
「格格,巧巧相信慕容公子的眾人,他不會棄你于不顧,只要你肯寫,他絕對會來帶你走的。」巧巧苦口婆心地勸著,她會想出這個主意,還不是不想見主子再消沉下去,否則她哪來的膽。
「不準!」雪凝猛地站起來,有著無比的堅決︰「誰說我要跟他走來著?我人在將軍府過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他算什麼?憑什麼讓我降低身份去陪他吃粗食?」她大聲的數落著慕容塵配不上她的地方。
「格格,現在不是你逞能的時候,咱們該把你的情形告知慕容公子啊!」跟隨格格多年,巧巧早把她的脾氣模得一清二楚,她老愛說些口是心非的話來擾亂視听。
「再多嘴,當心我割下你的舌頭泡酒喝。」她大聲地喝斥道,咬著牙硬是不承認巧巧猜透她的心事,「況且本格格有啥情形可告知他?」
「格格,你這分明是自欺欺人……」
「住嘴!再說下去,本格格非叫人砍了你的頭不可,可不管你是否服侍我多年。」雪凝吼出聲,制止巧巧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命你馬上給我滾出去,今日以內別讓我再見著你,否則家法伺候,絕不寬貸。」
巧巧「噗咚」一聲跪在地上,垂著淚倔著性子不離開。
「巧巧死都不離開格格身邊半步,在將軍府里,格格除了巧巧之外並無知心的侍女,巧巧絕不能讓格格面對那些人的惡言惡語,巧巧願意接受家法。」她邊哽咽的說,邊拭去頰邊的淚珠。
雪凝眨眨晶瑩的大眼,她無法要人杖打巧巧,因為她知道巧巧是真心待她好,「隨你。」表面上她沒好氣,不想看向跪在地上的巧巧,實際上她想抱著巧巧痛哭,一古腦的宣泄她的悲傷。
左手搭在欄桿上頭,當右手伸高想撫去纏繞于頸上的發絲時,無可避免地踫上頸上的傷疤,右手輕輕地撫上那道傷疤,朱唇微微顫抖,喉頭充滿酸意,眼珠不受控制滾出眼眶,最後痛苦地閉上雙眸,雙手激動得撫著那道傷耙,那是慕容塵親手劃下的。如今他人不在她身邊,傷疤仍在,姑且讓她當作慕容塵仍舊陪在她身邊吧!雙手不自覺地環胸,好想好想再抱抱慕容塵,不求多,一下下就好,求求老天爺成全。成日想著一個不會再出現的男人,好痛苦啊!不要錦衣玉食,不要權勢加身,只希望能見見他就好!真的!一面就好!她嗚咽地哭出聲,受不了思念之苦,雙腿無力的跪下,淚珠盡情的在女敕頰上肆虐。
巧巧看著主子痛哭流淚,感受到主子的痛苦,跟著愈哭愈起勁,忍不住在心底吶喊︰慕容公子!你快快出現,救格格月兌離苦海吧!
第二章
身懷六甲的孫薄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來到關外後她成了尹夫人,尹大哥待她極好,而他們的婚姻也得到眾人的祝福,她該滿足的,可是師兄的情況令她擔憂,師兄的年紀老大不小了,理當找個閨女成親好照料生活起居,但師兄不願意。
她確知師兄的心仍在雪凝格格身上,這該如何是好?任誰都知曉他們是不會有結果的,師兄又何必如此執著?
她不解地擦拭著擺飾于大廳中的青甕花瓶,雪凝格格真的好到讓師兄對她念念不忘嗎?唉!基于雪凝格格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該對雪凝格格有所成見,可是她就是無法逼自己對雪凝格格有好感,畢竟永遠也改變不了雪凝格格是慶親王的女兒這個事實。
尹沛儒緊蹙著眉頭,陪同慕容塵走進大廳中,瞧見愛妻在擦拭青瓷花瓶,擔憂道︰「薄秋,你怎不躺著休息,這些事讓下人來做即可,何需親自動手?」他趕緊走到嬌妻身畔扶她坐下。
「我不過是想活動筋骨,你別那麼擔心,不會有事的。」薄秋愛嬌的對丈夫露齒一笑。自她有了身孕,相公便老愛大驚小敝,生怕她動了胎氣,不許她隨意走動,最好是能成日躺在床上等人伺候。唉!眾人總是習慣性的把她想成需要人保護的弱女子,殊不知她的身子骨向來強健,做做家事對她來說不成問題。
「不成,你還是乖乖的坐下,我才安心。」尹沛儒不容妥協地搶走妻子手中的抹布。
孫薄秋搖頭淺笑,沒見過保護欲那麼強的男人,忽地,眼角瞄見慕容塵,驚喜道︰「師兄,你來了。」
慕容塵含笑頷首,眼見師妹生活幸福,做師兄的也感到欣慰,算是對得起師父在天之靈。
尹沛儒隨著妻子的目光看向好兄弟,臉色再度沉下。
「相公,你怎麼了?一臉不高興。」孫薄秋關心地拍拍丈夫的臉,方才不是好好嗎?怎的轉眼間變了模樣。
「慕容方才對我提起要回關內的念頭,你說我高興得起來嗎?」尹沛儒沒好氣道。
「師兄,你不是認真的吧?」孫薄秋難以置信地張大嘴。
「我是。」慕容塵笑看他們夫妻倆的表情,他要回關內真的如此教人難以接受嗎?
「在關外不是待得好好的?何需再回關內?」她不愛見師兄一臉堅決的模樣,輕蹙娥眉。
「想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回去。」尹沛儒不悅道,當年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慕容塵放走雪凝格格,可不代表他接受了格格。
「師兄,不是我愛說,你回去無疑會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我不希望你為了一個女人而被官兵追殺,放棄她吧!世上比她好的女人比比皆是。」回到關內是直接挑釁慶親王,依慶親王痛恨他們的地步,她不認為慶親王會放過捉拿師兄的機會。
「但只有一個雪凝。」原先他是努力的克制思念之情,是夏芷蕾的話激起他去看雪凝的念頭,他再也承受不住思念永無止盡地蔓延,非得好好的看她不可,即使她很有可能已嫁作人婦,他仍是想見見她,確定她是幸福的。
「那女人不值得你深情相待。」尹沛儒的話引來妻子的贊同。
「在你們眼中是不值得,不過在我心中是值得的。」
「師兄,你們分開至今約三年,格格今年芳齡二十,以她的年紀不可能待宇閨中,慶親王老早為她找上門當戶對的人嫁了,你回去作啥?你該娶個好女人?你生兒育女,等你有妻有子,相信會很快的把她忘懷的。」孫薄秋道出大伙兒心知肚明的事,他們從不奢望雪凝格格會與慕容塵一樣抱定非君不嫁的念頭。
「或許吧。」慕容塵苦笑,在尹沛儒與孫薄秋誤以為他打消回關內的念頭時,他開口道︰「可是我還是要回去看看。」
孫薄秋為他的固執不雅的翻翻白眼,枉費她說了那麼多,結果全是對牛彈琴,早該猜到她師兄是不听人勸的。
「慕容……」
「我心意已決,你們別再勸我,我會告訴你們是想向你們辭行,明日我就起程回關內。」
當事人听不進勸,執意深入險境,他們能說些什麼?難不成打昏他、綁住他嗎?就算如此,他會昏迷多久?他們能綁他多久?此舉可能會招來反效果,到時候慕容塵來個不告而別,他們豈不連個送行的機會都沒有。迫于無奈,尹氏夫妻只好接受慕容塵要入關的事實。
夏芷蕾跨大步伐沖向在一角劈柴火的沈孟。氣死人了,自她得知有雪凝格格的存在,跑去問金錦繡,想探個明白,誰知金錦繡像個蚌殼緊閉著嘴,硬是不說,害她浪費不少時間。好!金錦繡不說沒關系,她可以找沈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