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到薄秋的尖叫聲先後趕到她的閨房,所看到的是薄秋痛苦的直冒冷汗,尹沛儒心疼的緊摟著她,似怕她隨時會消失不見。
「這是怎麼回事?」金錦繡詫異的問。
神醫看見薄秋的情況便沉著臉,立即由懷中拿出一顆藥遞給尹沛儒,「讓她服下,可以稍微減輕她的痛苦。」
尹沛儒依言讓薄秋服下丹藥,果真薄秋雖難過,但至少不再痛得打滾。
「神醫……」慕容塵心想或許神醫會有辦法救薄秋,解「千里迷蹤」的毒。
「這毒我無法解,唯一的方法是找雪山聖駝拿解藥。」神醫搖搖頭,若能解他早拿出解藥了,何必要人催。
「雪山聖駝!」金錦繡搭著嘴驚叫,雪山聖駝竟混進來而無人察覺,若他願意,早血洗朝霞山了。
「他是奉了狗王爺的命令來下毒的。」尹沛儒恨恨的說,對慶親王的所作所為恨之入骨。
「又是狗王爺,這回非教狗格格償還不可。」沈孟氣極敗壞的沖出去。
慕容塵心系于薄秋身上的毒,無暇顧及沈孟放言要找雪凝算帳。
不一會兒,沈孟拉著顯然剛剛還在睡夢中的雪凝來到薄秋的閨房,僅著單衣的雪凝被沈孟用力推進去,她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的看著眾人。
眼見雪凝僅著單衣令慕容塵回過神來,他不悅的瞪著沈孟,逕自月兌下自個兒的外衣披在雪凝身上,在心底已不止千百次咒沈孟。
雪凝感激的拉緊慕容塵的外衣,偷看著眾人的神色,大伙兒似乎很生氣,怪了!她成天都安安分分的沒鬧事,他們干嘛一臉恨不得撕碎她的模樣,她不安的悄悄靠近慕容塵尋求保護。
尹沛儒一見她來,所有的恨意皆爆發出來,「若不是念在你還有點用處,我會一劍殺了你,毫不猶豫,不管是否有人力護著你。」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慕容塵一眼。
「咱們廢話少說,找她沒有用,神醫,你也調配出一種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毒藥來,讓咱們喂她喝下,看慶親王下回還敢不敢派人下毒。」沈孟大咧咧的建議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對!對!」其他人跟著起哄。
雪凝警戒的看著失去理性的眾人,小手不安的抓著慕容塵的衣服。
慕容塵只手環住她的肩,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眾人面前,假如大伙兒沖動的要對雪凝下毒,他會挺身而出,不讓眾人傷害她。
「慕容塵,事到如今,你還想保護她?」尹沛儒沒忽略掉慕容塵的手。
「劍俠,放開她,讓我們?孫姑娘報仇!」其他人不滿的看著慕容塵的手,紛紛鼓噪著。
雪凝害怕的全身發顫,她相信這群人不會好心的讓她一刀斃命,他們想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雖說她的尊嚴一直要她挺起胸膛來無畏的看著眾人,但害怕早已佔滿她的思緒,她甚至不顧眾人的目光投入慕容塵寬大的懷抱中,把臉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里,唯有他的懷抱才能令她感到安全舒適。
「毒不是她下的,與她無關。」摟著雪凝,慕容塵冷然的對大家說。
「中毒的人是你的師妹,薄秋啊!」尹沛儒咬著牙提醒慕容塵。
「是啊!難道你想保住那個壞女人也不想救你師妹?」沈孟快人快語附和道。
「要救薄秋並不是殺了雪凝就可以救得了,我說過她是我慕容家未過門的媳婦,你們若動她,分明是與我為敵。」慕容塵掃視了室內的眾人,以眼神警告大家別輕舉妄動。眾人震懾于他的目光,紛紛後退一步。
「慶親王今日會派人來下毒,擺明了他不在乎女兒的死活,留著她何用?你可以解除婚約的,慕容塵,沒有人會說你薄情寡義。」尹沛儒看清慶親王較看重藏寶圖。
埋在慕容塵胸前的雪凝聞言渾身一震,他說謊!阿瑪不會不顧她的死活,他們想粉碎她對阿瑪的信心,她不要相信他們,阿瑪絕對會來救她的,阿瑪不是派大軍駐守于山下嗎?這就代表阿瑪很關心她的安危,她不會上他們的當。
「是啊!劍俠,快快與她解除婚約吧,她這種女人娶不得啊!」尹沛儒的話引起大伙兒附和著,巴不得慕容塵馬上宣布解除婚約。
「不!既然我答應過要娶雪凝格格?妻,便不會反悔,至于解藥,我會拿到手,薄秋不會有事的。」慕容塵已打定主意,要親自從雪山聖駝手中拿回解藥。
「慕容塵!」
「我心意已決,別勸我。」慕容塵擺明了不接受任何勸言。
雪凝的腦海此時是一片空白,雪山聖駝?她曾听阿瑪提起過,猶記得阿瑪說雪山聖駝行事狠毒,最愛見人痛苦難耐的神色,所以發明「千里迷蹤」,專門下毒尋找樂趣,雪山聖駝功夫高強,甚少人打得過他,慕容塵要找雪山聖駝拿解藥比登天還難,一個不小心隨時會喪身的,雪凝心慌的看著他,她好怕啊!
眾人見他堅持,不再強留,沒辦法,總要有人去拿解藥,而慕容塵在他們之中,算是功夫修的最高、足以與雪山聖駝力拚的唯一人選,其余的人去找雪山聖駝無疑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慕容塵回房去拿外衣,由他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來,雪凝默默的隨後進房,身穿慕容塵寬大外衣使得雪凝看起來十分可笑,猶如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裳般。
「不要去。」她站在門口低喃,待話說出口,她才意識到說了什麼。
「在我離開這段日子,我會請金姑娘照顧你,不會讓人打擾你的。」慕容塵利落的披上外衣收拾著必要的裝備,似沒把雪凝的話听進耳中。
「別去!」雪凝加重語氣無助的望著他。慕容塵沉默不語的拿起劍準備離去,無視于她的存在。
雪凝抿著唇雙手攤開不讓他通過,「讓開。」慕容塵沒動手推開她,但語氣堅決。
「不!雪山聖駝眾人陰險狡詐,自詡為正道人士的你不是他的對手,去了恐怕會回不來。」雪凝幾乎是在哀求他,她不知為何為他擔心,他的死活與她無關,不是嗎?可是當她一想到從前阿瑪對她講述雪山聖駝的事,她便無法眼睜睜看著慕容塵送死。
「那不正乘你心如你意。」慕容塵明了此行是凶多吉少,但他無論如何都要留著最後一口氣為師妹拿回解藥。
「你不是在眾人面前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媳婦?既然如此,我可不想人未過門就死了丈夫,我會受人指指點的。」雪凝說出她的隱憂,她試著以談笑的語氣說道,一思及他可能命喪雪山聖駝的毒計之下,整顆心如被萬蟻啃蝕般,滿腔的苦水忍不住翻騰奔勇。
「你人未進門,隨時可以另嫁他人,犯不著擔心。」在雪凝眼中他瞧見了淚意與……深情?!可能嗎?不!慕容塵笑自己太愚蠢,雪凝怎可能會對他有情意?她恨他都來不及了。
「不要去!懊去的人不是你,而是尹沛儒,他怎可以安穩的待在這兒等你的消息?他怎能坐享其成?」雪凝氣他的固執,憤怒的大吼出聲。
「中毒的人是薄秋,我不能不救她。」他平靜的說,他不會置師妹的生死于度外。
「如果今日中毒的人換作是我,你會擔心嗎?你會?我拚了命都要取解藥嗎?」雪凝痛苦的閉上眼,果然,他是為了救孫薄秋,他仍深愛著孫薄秋,那她算什麼?她發覺逼慕容塵娶她這個主意一點也不好,她沒有感受到報復的快感,反而是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