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耗子,放心,不會有耗子再來騷擾你。」看著雪凝的慌亂,他的語氣跟著慌了,究竟他要怎麼做,才能救雪凝逃離夢魘?
「啊!啊!不要咬我!不要吃我!阿瑪!救我!」雪凝愈叫愈是淒厲。
听著她的驚叫,慕容塵痛苦的閉上眼,他已可以想見昨夜她有多害怕,莫怪她昨夜會怕得大叫要人救她,可是沒人理會她的求救聲,她一定是非常無助,慕容塵緊緊的擁她入懷,想化解她心中的不安。
「走開!不要欺負我!不要!」昏迷中的雪凝用力的推開慕容塵的胸膛,夢中她只見一群耗子包圍住她,想逼死她。
「雪凝!醒醒!醒醒!」不忍雪凝在睡夢中擔心受怕,慕容塵搖著雪凝,想讓她醒來。
「啊!」突地,雪凝坐起身尖聲大叫,她雙眼是睜開了,但眼前所見不是干淨的廂房,而是滿天的耗子、蟲子在她眼前飛舞,它們就要飛過來吃她了,她害怕萬分的閉上眼不敢再看。
慕容塵心一驚,顧不得薄秋在房內,擁著雪凝貼上她的唇,吻住她滿腔的懼怕。
薄秋驚訝的張大嘴,這人會是她的師兄?師兄的個性向來內斂,怎可能會在她面前親吻雪凝格格?
聞聲而來的金錦繡站在門口呆愣的注視著這一幕。
慕容塵吻去了雪凝心中的畏懼,冰寒的心漸感溫暖,耗子與蟲子飛離她的夢,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看見了正與她吻得難分難舍的慕容塵,昨天一幕幕的情景快速的在她眼前掠過,她冷靜的推開慕容塵,以清晰無比的聲音對慕容塵說︰「慕容塵,我恨你!」
慕容塵怔怔的看著她眼中的恨意,他已數不清這是她第幾回說恨他了,他的心狠狠的揪痛著,他確定這回她是認真的,誠如她所言,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對她的所作所?。是他把她關進茅屋的,是他害她懼怕的過了漫長的一夜,是他害她吃盡了苦頭,是他害她有家歸不得,是他……雪凝傲然的推開他,吃力的走下床。
「你要上哪兒?」慕容塵抓住她柔弱的身子問。
「回小茅屋,那是你的希望,不是嗎?」雪凝挑著眉道。
「不!你不用回去了,你就待在這兒吧。」慕容塵困難的說,他多想抹去雪凝眼中深沉的痛。
「不用了!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囚犯,不需住好地方,小茅屋才適合我的身份,不是嗎?」生病中的雪凝氣勢仍不減,她覺得頭重腳輕,像快站不住腳,但她不願示弱,她說過就算是死了,也要死得像個格格。
「夠了!現在我要你待在這兒,你就乖乖的待著。」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慕容塵攔腰抱著她到床上。
「放開我!慕容塵!」她抵死不從的想掙扎,但力氣不如人,被慕容塵輕輕的安置在床上。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離開房間半步。」慕容塵站在旁邊俯視命令著。
雪凝一怒,張嘴準備再咬慕容塵,最好是咬下一塊肉來,讓他氣得跳腳,把她扔回茅屋,她不需要慕容塵的同情,昨夜等不到人來救她,她已下定決心要死在小茅屋中,成為耗子的月復中物。
「咬吧!若能讓你好過點。」慕容塵看著她利齒咬上他的大腿,如果他的痛能減輕雪凝的懼怕,他願意承受雪凝帶給他的痛。
雪凝聞言忿忿的松開他的大腿,她不讓他稱心如意,他要讓她咬,她偏不!所以把滿腔的恨意發泄在自個兒的下唇瓣上頭,閉上眼緊緊的咬著下唇瓣,很疼!但疼痛可使恨意常駐心頭,她可以忍受的,她用力到溫熱的鮮血緩緩沿著嘴角流出都固執得不肯放松。
「停住!」慕容塵緊張的想拆開她的利齒,不讓她再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
他的蠻力弄痛了雪凝的唇,睜開圓亮的大眼瞪著慕容塵不語。
慕容塵為她拭去唇邊的血漬,「為何要傷害自己?」
「哈!你們不是最愛傷害我?這回我自己傷害我自己,你們應該很得意,去慶祝啊!」她用力的打掉慕容塵的手,整個人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慕容塵心疼的緊緊擁她入懷,似想把她揉入懷中,他逼瘋她了嗎?!不!千萬不要,他寧願她打他、罵他、詛咒他,也不願她傷害自己。
被擁住的雪凝面無表情,她的心似飄向遠方,飛得好遠、好遠。
金錦繡膽顫心驚的看著這一幕,老天爺!他們造了什麼孽,竟把一名花樣年華的少女逼得快瘋了。
薄秋沉靜的看著相擁的兩人,師兄他真的動情了,他把心給了雪凝格格,難道師兄不知道這是不對的嗎?他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更何況此刻的雪凝格格心中只有恨,沒有愛,師兄他注定要心碎。
「雪凝格格,來,快喝下藥,風寒才會好。」金錦繡同情雪凝的遭遇,好言相勸著她喝下藥汁,那藥可是慕容塵專程為她熬的,不喝的話會辜負慕容塵的。
「拿走。」雪凝不太有精神的推開金錦繡,雪凝記得她,她曾掌摑過自己,因此對金錦繡雪凝仍存有戒心,對于一個憎恨入骨的人,雪凝不敢奢求金錦繡會于一夜間性子大變。
「不成啊!眼前你的身子不甚強健,不快把風寒治好是不行的。」金錦繡仍擺著好臉色勸雪凝服藥。
「治好我的風寒做啥?你們不是要拿我要脅我阿瑪嗎?最好是把我弄得半死不活,那你們的目的就可達到,何必費事。」雪凝由銅鏡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沒有大哭也沒有大叫,她平靜的接受了,最壞也不過如此,不是嗎?有何好訝異的。
「千萬別這麼說,我知道我們抓你來是過火了點,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干了多少壞事、毀了多少人?他連柔弱的孫姑娘都不放過,圖的是什麼?不過是一張藏寶圖,然後登基當皇上,這能怪我們抓你來嗎?」說到慶親王的惡行,讓金錦繡不禁恨得咬牙切齒。
「說謊!你們是群騙子,想破壞我阿瑪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不會相信你們的,死心吧!」雪凝狠狠的瞪了金錦繡一眼,她絕對相信她阿瑪。
「講講理好嗎?我們何必捏造事實來欺騙你?」金錦繡為她的固執長嘆了口氣,若不跟雪凝格格講出事實,恐怕要不了五年,雪凝格格會變得跟慶親王一樣殘暴不仁。
「不講理的人是你們,若你們講理的話,?何抓我來??何打我、罵我?表面上你們冠冕堂皇的說是因我阿瑪作惡多端,所以抓我來使我阿瑪屈服,誰曉得你們這班惡賊在想些什麼?說不定是做些雞鳴狗盜的事。」她氣得破口大罵。
「為何你不肯睜亮眼看分明?」
「我的眼夠雪亮了。」
「唉!算了,我不跟你辯,你還是速速把藥喝了,這藥可是劍俠親自為你熬的。」
金錦繡長嘆口氣,折服于雪凝的固執。
雪凝一听是慕容塵為她熬的藥汁,渾身一僵,緊抿著唇不語。
「怎麼啦?」金錦繡不解的看著雪凝的反應。
「倒掉!」雪凝看著前方低語。
「什麼?!」金錦繡以為自個兒听錯,想再求證一次。
「我說倒掉!」這回雪凝加重了語氣與音量。
「啥?!我有沒有听錯?你真要我把藥倒掉?」金錦繡驚呼出聲,直覺認為慕容塵的心意被踐踏了。
「沒錯!我要你把藥倒掉,我不屑喝。」雪凝正經的看著金錦繡一字一字清楚的說,她寧死也不接受慕容塵的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