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卑下小民,我們的作?豈是你們能評論?」雪凝不怕死的鄙視著慕容塵,體內高貴的因子開始作祟。
尹沛儒趁著他們大罵對方時?薄秋療好了傷,他一言不發的走到雪凝面前賞她兩個耳刮子,「嘴巴放干淨點,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
虧雪凝有副臭脾氣,不然她鐵定會痛哭出聲,她被打得眼冒金星、頭昏腦脹,他們以為他們在做什麼?她是能任人隨意毒打的嗎?!她倔強的怒視他們,這筆帳她是記下了。
尹沛儒與慕容塵壓根兒不把她的怒視放在眼里,「慕容,薄秋的傷勢已穩定下來,此處並非久留之地,那群狗奴才勢必會找上門來。」談論到薄秋令尹沛儒放柔目光,說到令他痛恨的王府爪牙便又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一干小人碎尸萬段。
「薄秋此刻尚在昏迷中,帶著她走恐怕會加重傷勢。」慕容塵道出他的隱憂,關懷之情形于色。
「兵分兩路。我帶著薄秋,你帶著她,咱們于朝霞山會合。」四個人一同前往太引人注目,傷重的薄秋更是顯著目標,他不能再讓薄秋身陷危境。
慕容塵低頭考慮,精明的目光放在雪凝身上,雪凝被他看得全身發毛,等等!罷才他們在說什麼?要帶她離開。這怎麼成?她絕不離開京城。
「人你們已救到了,我對你們來說不再有利用價值,放了我,你們可以逃得更快,何需帶著我這個累贅。」她想說服他們放人。
她的話讓慕容塵靈機一動,「好!就由我帶她走,留著她便多了張王牌在手中,相信慶親王為了保她會收斂點。」尹沛儒得意洋洋的看著雪凝,仿佛在恥笑她的失策。
「沛儒,在我見到薄秋時,她的手上拿著皮鞭。」慕容塵忽然憶及當時的情景。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薄秋背上的傷是她一手造成的?」尹沛儒氣得大吼,他後悔了,方才不該只賞她兩個耳刮子,他該打得她皮綻肉開,?薄秋報仇,不過現在也不遲。
雪凝懼怕的看著凶神惡煞的大男人逼近她,而她卻無法移動半步,孫薄秋受傷根本與她無關,雪凝本想解釋的,但思及若凶神惡煞不把氣出在她身上,一定會找上她阿瑪,不如由她承擔下來,反正咬緊牙關、閉上眼,很快就過去了。
「沛儒,先別沖動,目前最要緊的是平安離開北京城,屆時不管你要怎樣打她,我絕無二話。」慕容塵阻止了尹沛儒的行動,他可不想一路上帶個嬌生慣養且受了重傷的千金小姐,除了會令他作嘔外,更是拖累他。
尹沛儒因慕容塵的話考量了情況,不由得不贊同,盡避恨得牙癢癢的。他板著臉,由包袱中拿出兩套平日村婦的衣裳,扔了一套在雪凝頭上,命令道︰「換上。」
慕容塵為雪凝解開穴道,好讓她換衣裳。雪凝拿下頭上的衣裳,皺眉看著手中的粗布,這種衣裳比她家中的抹布要來得糟,穿上它絕對會劃傷她嬌女敕的肌膚,沒多想便扔下手中的衣裳,厭惡的別過臉去,「我不換。」她的語氣恢復成雪凝格格慣有的高傲。
尹沛儒尚未發飆,慕容塵已一箭步拾起衣裳遞到雪凝面前,「我要你換,馬上!」
他痛恨她臉上的厭惡,要知道她之所以能生活優渥,全是慶親王收刮了民脂民膏、欺壓百姓得來的,她沒有資格瞧不起尋常百姓。
「本格格的衣裳又沒破,憑什麼要我穿那堆爛布。」雪凝不把慕容塵的怒意放在眼里,她可是很有骨氣的,格格有所?有所不為。
「刷!」一聲,慕容塵只手撕開了雪凝的前襟,雪凝尖叫一聲,反射性的雙手護住前胸。
「現在它破了,你可以換上了。」看著雪凝眼中的懼意,他忍不住嘲諷︰「就算你光著身子在我眼前晃,我也不會侵犯你,試問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喜歡抱著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他的話引來尹沛儒的朗笑。
雪凝則是倒抽口氣,他以為他在說什麼?
「怎麼?還不想換,好!讓我幫你把衣裳撕得更碎,你就會想換了。」大手立即欺向雪凝的前襟,準備付諸行動。
雪凝嚇得縮成一團,雙手推開魔爪,難得低頭道︰「我換。」為了不想招來更多的侮辱,她唯有放棄自尊屈服了。
「很好。」慕容塵滿意的點頭,背過身去讓雪凝換衣裳,他不會大意的讓她到隱密的地方換衣裳,難保她不會借機逃走,尹沛儒也背過身去。
雪凝低著頭,偷偷為了他們一眼,此時想逃走是不可能的事了,他們厭惡她到沒考慮她是姑娘家,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換衣裳,而她又能說什麼?豆粒般大的淚珠迅速滾落,她趕忙以衣袖拭干,她不能讓人笑話,她是最堅強的雪凝格格,忍住滿腔的委屈,胡亂的套上衣裳,頭一回自個兒更衣,成果是差了點,與系帶奮戰了許久。
當她穿好的那一剎那,慕容塵與尹沛儒也正好回過頭來,慕容塵眼神苛刻的雙眸在雪凝身上停留了許久,再度下達命令︰「用炭把臉、頸與手部涂黑。」
她白膚似雪,即使穿了最粗劣的衣裳,仍難掩風華,帶著她走在路上,鐵定會招人注目,她的氣質本是名尊貴的格格。
這回雪凝不敢再反抗,她怕一反抗,會讓人強壓著頭讓炭灰附著于她的頰上,縴縴玉指沾了些炭灰慢慢的涂抹在臉上,待「化妝」完成後,她儼然成了全身髒兮兮的村婦。
慕容塵苛刻的黑眸往她臉上搜索著,發現了漏網之魚,自己動手,沾了炭灰粗魯的涂抹在雪凝的耳朵上。
雪凝痛呼出聲,想閃躲,見慕容塵冷著眼瞪她,便乖乖的讓他涂抹。
「跟了我之後,你不再是北京城的雪凝格格,而是我的啞妻阿棄,知道嗎?」慕容塵終于滿意的看著她零缺點的扮相。
「誰是……」她又不是腦子不清楚,變成他的妻子,況且她會說話,不是啞子,沒必要當粗俗的阿棄。
慕容塵不想听她說話,點了她的啞穴,「阿棄,現下你已是個啞子了,我也不用怕你會多嘴替我招來無謂的麻煩。」
雪凝張口欲言,無奈發不出聲,他真讓她成了啞巴?!她恐懼的雙手捏著脖子,經他一弄,她會不會一生一世都不能開口了?
「總算好多了。」看著雪凝的驚慌,尹沛儒像是報了仇般的快活許多。
慕容塵輕笑,要雪凝變成啞巴丑婦,身穿粗布衣,準讓她渾身不自在,連帶的挫了她的銳氣,讓她明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該目中無人。等等!有點不對勁,是她的頭發,她仍梳著姑娘家的頭,尤其是她的發簪,一看便知價值不菲,慕容塵動手為她拆了頭發,一頭飛瀑般黑溜溜的秀發立即披散下來,他抿著唇為她梳了簡單的髻,他根本不期望她會梳髻,梳好後,隨意拿根枯枝固定了事。
雪凝愣住了,這陌生男人居然幫她梳髻?!好教人意外。
顯然,尹沛儒同樣感到意外,他意外的是慕容塵居然肯貶低自己,為那妖女梳髻。
配合著雪凝的裝扮,慕容塵改?蓄著大胡、身材微胖、身穿粗布衣的莽漢,同雪凝站在一塊兒,像對落魄夫妻。牽著雪凝的小手走向城門,之所以牽著她走非關愛護,而是怕她逃月兌。
雪凝雙眸渴望的盯著官兵瞧,可有人會認出她是雪凝格格?她滿懷期待,但沒有,一個也沒有。路人連瞧都不願瞧她一眼,避她如避蛇蠍,她知道是她的裝扮讓人對她敬而遠之。該死的!難不成她真的就這樣被帶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