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太太想對樂樂說什麼,不妨直說。」既然人家是沖著她來,不能不給面子,該自個兒迎戰。
「我听楊谷提過你的事了。」見快樂恍然大悟的點頭,許水靈繼續說︰「別誤會,我不是瞧不起你的出身,只是你與楊谷訂了一個月的期限,如今期限已到,樂樂小姐似乎不該再留在岳家。」
「我的確是該離開了。」人家說的是事實,她沒有理由說謊或找藉口。
「是我要她留下的。」鴻毅硬著聲音說。他希望母親別暗示快樂的身分,事實上,快樂根本就不是什麼阻街女郎。
「鴻毅,你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嗎?」許水靈提醒她這個「健忘」的兒子。
「那是你與別人訂下的婚約,不是我,記得嗎?媽咪,我想我沒必要替你履行承諾。」鴻毅也不甘示弱的提醒母親。
「我不管,我的決定就是最好的,你必須娶艷文,不許再跟我說不。」許水靈霸道的命令兒子,她氣得不顧平日高貴的形象。
「爹地,試著讓你老婆講理好嗎?」鴻毅把目標轉向默默用餐的父親。他總該有點表現吧,不能凡事由老婆做主。
經鴻毅點名,大伙的注意力全放在不說話的岳祥天身上,他笑著聳聳肩道︰「這檔事我已交給你媽咪全權處理,找你媽咪商量,別找我。」
對于丈夫的回答,許水靈滿意的點頭,「別拖你爹地那個老好人下水,艷文進岳家是進定了。」
「樂樂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阻街女郎,請尊重她好嗎?」鴻毅氣得道出事實,他不想每個人見到樂樂,第一個想法便是她是個出賣換取金錢的女子。
「鴻毅。」她不記得自己曾告訴鴻毅她不是,那他是如何看出來的?難道是她沒卷走他的錢,所以讓他產生懷疑?!快樂疑惑的想著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綻。
「我在,難不成你有證據證明你是嗎?甄快樂。」鴻毅故意叫她的全名,意謂著他有辦法查出她的祖宗八代,勸她不必再做垂死的掙扎。
「你!」快樂氣得雙手握拳。她真想一拳打歪他得意的笑,但她是有教養的人,所以她選擇別過臉去不理會鴻毅。
還真快樂!許水靈一點都不快樂,她冷聲道︰「我不管她的身分是什麼,不必多說了,我不想听。」
方艷文見他們母子倆你來我往,在一旁是听得膽戰心驚。幸好許水靈是惡霸型的人物,不容許別人反駁她的決定,否則她方艷文豈不是會栽個大觔斗。
鴻毅見母親如此不講理,氣得拉著快樂的手離開餐廳。說真的,他一直很懷疑,父親怎麼忍受得了母親那種「番」得不得了的個性,由此可見父親真的是非常偉大,能忍人所不能忍。
「鴻毅!」許水靈也氣得大叫,看著兒子不禮貌的拉著那女孩退場,她一股怒氣無法發泄,只好瞪著丈夫罵道︰「你教出的好兒子!」
岳祥天覺得自己好無辜,不過結婚多年,早把老婆的個性模得一清二楚,真跟她追究是誰的錯,恐怕會吵得天翻地復,所以他便任由老婆把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
鴻毅拉著快樂回房。進到房內,快樂不滿的甩開他的手。
「你是什麼意思?」快樂生氣的質問鴻毅。他憑什麼在其他人面前連名帶姓的喊她,他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有個愚蠢的名字嗎?
「你不覺得這句話該由我問嗎?」鴻毅眯著眼盯著她看,她是巴不得讓人知道她想離開嗎?
「好啊!你問。」快樂自覺問心無愧,理直氣壯地抬高頭。
「你倒挺有自信的嘛!」他嘲諷的一笑。
快樂不覺得她的自信有何可笑之處,不悅的白了鴻毅一眼,「笑什麼笑,有話快說。」
「我問你,當我媽咪問你為什麼尚未離開時,你為何一臉巴不得快快離開的模樣?」他要一筆一筆的跟她算。
「本來就是。是你強把我留下來的,我又不想留在這里礙人眼,別人還以為我多愛待下來呢!」她是很有骨氣的,不會死賴在不歡迎她的地方。
「你忘了曾答應過我要留下來的嗎?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還親口說愛我。」鴻毅絲毫不覺自己是耍了手段才逼出她的承諾。
「你王八蛋!」想起她被「美色」所騙,快樂便有氣。「我都沒找你算帳,你倒先不知羞恥的提出來。那天明明是你故意設下圈套誘我入殼,我要申訴,那天我所說過的話一律作廢,本人一慨不承認。」她氣得指著鴻毅的鼻子叫罵。
「來不及了,我已當真,想收回等下輩子吧。」鴻毅賴皮的不接受她的申訴,他總是只听想听的話,其余的他全當廢話處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快樂雙手環胞的嘲笑他們母子。
「我不否認。」鴻毅聳聳肩,不覺有什麼丟臉的地方。
世上竟有如此不知羞恥的人,她都明示他的惡霸與不講理了,他居然不反省,還覺得她說的話有理,標準的瘋子一個。快樂一臉不敢苟同的看著鴻毅。
「其實那天的情形並不能說是我強迫你,我只不過是逼你說出內心的話,讓你勇于面對自己的感情。」他就事論事。
「才怪!我一點都不……愛你。」快樂嘴硬的否認,不過在說不愛他時,她心虛的別過頭,不敢看鴻毅的眼楮。
「我發覺你滿愛說謊的。說謊不是件好事,況且你本身已沒啥優點,若你再不改說謊的缺點,會更糟糕。」鴻毅感嘆的搖搖頭。其實她是很可愛的,但基于他會是她未來的丈夫,他必須糾正她的缺點,讓她更加可愛。完美是不必了,他的要求不高。
又一個說她缺點多多的臭男人,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可是快樂毫不承認。「誰說的,孟樵從不會嫌我缺點多多。」提起好朋友,她才想起好久沒去探望他了,不知他的傷勢是否已經痊愈。
「那是因為在面對你時,他只會昧著良心說話。」听見快樂的嘴里吐出孟樵的名字,鴻毅倏地拉下臉來,表情不再輕松,雖說孟樵是他的手下敗將,但他不喜歡快樂時時惦記著孟樵。
「他不會,他沒有理由昧著良心說話。」快樂大聲的替好友辯解,孟樵是她見過最公正的人了。
他愛你!鴻毅在心底喊道,但他沒有把事實說出。就算要讓快樂知道,也該由孟樵親自開口,所以他選擇保持沉默。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快樂以為她的話堵住了鴻毅,殊不知是鴻毅不肯說出事實。
鴻毅有苦說不出,只好對快樂的訕笑不加以理會。
「算了,算了。」快樂大方的擺擺手,「讓我們跳過這個話題。我問你,我何時告訴過你我不是混大街的?」換她興師問罪了,立場對調的感覺真好。
「你敢說你是嗎?」鴻毅不答反問。他覺得光是氣質就不像,快樂的氣質甚至比自以為有絕佳氣質的方艷文要好上幾百倍。
「我……」快樂想大聲的說當然是,但見鴻毅一臉「你又要說謊」的表情,遂把到口的話及時收回來。「要你管,不關你的事。」好在她的頭腦聰明,能轉得過來。
「我一直都感到疑惑,你似乎對男人存有某種恐懼,為何你不能正視自己的感情,接受我呢?」鴻毅不願快樂再躲避下去,他要答案。
「誰對男人存有恐懼來著?男人見到我就像蜜蜂遇到花蜜,我高興都來不及了,何來的畏懼?!」快樂的心因鴻毅的問題而漏跳一拍,他怎會知道的?她表現得那麼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