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狐狸?!那不就很壞了!不過既然是狐狸,我們可不可以把他殺了來加菜?」「狐狸」這個名號用來形容張致洵,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不行!他不是真的狐狸!那只是我的比喻而已……」于是兩人又開始討論了起來,看來每次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就只會玩文字游戲,不過兩人似乎玩得滿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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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大餅被張致洵綁上木椿之後,他便由一名廚房小廝升格為尹旋的貼身保鏢。尹旋怕張致洵會找機會欺負他,所以便把她安排在身邊,反正也沒人敢反對。
「明天我們要去劫鏢,你就待在寨里知道嗎?」
尹旋一直期待著明天的到來,這可是她第一次劫鏢,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將名揚四海,成為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盜,然後天龍寨在她的管理之下會更加茁壯。
「我也要去。」大餅嘴里吃著水梨,含糊不清的說。
「不行。」她板著臉孔拒絕。
「為什麼你能去,我就不能去?我是你的貼身保鏢啊!」他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保護她。
雖然她常自夸武功蓋世,但光看她平日射箭、舞劍,就知道她有的只是架式而已,連一點內力都沒有,怎麼跟大家打?一說到她的架式,只會讓他哀聲連連,也不知她上哪學的,根本就是虛晃兩下,拿劍又沒力,真教她去跟人打,只有被打的份,卻成天只會夸贊自己武功高強,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自知之明!他敢以自己人頭擔保--她馬上又要自吹自播了。
「你當然不能去啦!你又沒功夫,明天的場面一定會很混亂,我不能一面分心保護你,一面殺敵啊!你去了會成為我的絆腳石的。雖然我武功蓋世,也不能保證別人不會在無意中抓到你,懂不懂?也就是說,當我雙手雙腳對付敵人時,我已經沒有多余的手腳啦!到時候別人就會趁虛而入……」她一個勁自顧自的說著白日夢,簡直把自個兒神化了,仿佛會飛天遁地似的,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他搖搖頭在暗中嘆氣,瞧!又來了,她難道不知道她那三腳貓死人都可以把她打得落花流水,或許和小娃兒打還能佔點便宜,其余的……
「喂!我不在時你可要躲起來,別被老狐狸找著,否則你就真的玩完了。」
「老狐狸」是她給張致洵取的最新綽號,那人不配讓她叫喚大……不!是小名。說也真是奇怪,自從她把大餅救回來之後過了一天,那老狐狸的眉毛居然少了一邊,而起先大伙都懷疑是她干的哩。開玩笑!如果是她,才不會就這麼便宜了他,少說也要把他整得死死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認為不會是她,甚至懷疑到大餅身上,這更是天大的笑話!一個人沒有一點功夫,會把老狐狸的眉毛剃了?當然不可能的。
「喂!老狐狸的眉毛不知被哪個家伙給剃了,真是報應啊!听說他最近還霸著茅廁不放,我看他八成想把寢室改在茅廁。還有啊!有一天早晨醒來,他居然成了唱戲的,被畫花了臉,我看以後也別叫他老狐狸了,干脆叫他大花臉不是更好。」
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他的臉,那張臉可精采了,凡是舉得出的顏色,他臉上都涂。她一直想知道是誰干的,簡直太厲害了,竟然能不被老狐狸抓到,真是太神奇了!
他跟著尹旋笑出聲,今晚他就要讓張致洵變成大姑娘!
「你放心好了,我會躲得遠遠的,讓他找不著我和小白。」他拍拍胸脯保證道。
仿佛知道自己正被談論,小白叫了兩聲,用頭摩擦大餅的手撒嬌著,看來它也沒忘記大餅兩次的救命之恩。尹旋放心的笑開了臉,轉而和大餅、小白玩了起來,暫時不去討論那個惹人厭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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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晚,張致洵的房門外多了許多守衛,大餅渾身勁裝打扮,站在屋頂上冷笑。憑這樣就想攔住他,未免太小看他了吧!,他把屋頂上的瓦片拿開一小塊往下看,只見張致洵的床上、桌上、地上到處是刀啊劍的,看來他是怕得連覺都不敢睡。
張致洵嚇得渾身發抖,他已經被偷襲好幾次了。他曾經懷疑是尹旋,但她沒那麼好的身手,而那個廚房小廝根本就無縛雞之力。到底是誰這麼捉弄他?他想破頭也想不出有誰的武功那麼高強。他正抱著棉被發抖時,由屋頂躍下一個黑影,他正想張口大叫,卻被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
大餅拿出事先預備的胭脂花粉,就往張致洵一付嚇呆的臉上抹。他動手幫他裝扮,化好妝之後,又拿出早已備妥的大紅羅裙,幫他換上之後,只見張致洵一邊有眉毛、一邊沒眉毛,看起來怪難看的,于是從腰際拿出匕首。
張致洵見了匕首立刻嚇得尿褲子,完全顧不得什麼形象,只知道他的小命就快沒了。
他笑笑的幫張致洵把另一邊的眉毛也剃了,大功告成後,收拾好東西就拍拍走了。
好一會兒之後,張致洵的房里傳出殺豬般的叫聲。
「大餅!二愣子!大暴牙!別睡了,快!咱們看熱鬧去。」尹旋連忙把睡在她房門口的大伙叫起來,深怕要是去晚了,可就沒戲看羅!
他們一听有戲可看,馬上就精神抖擻的跑向張致洵的廂房。最近老狐狸天天鬧笑話,有許多人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等笑話看。今晚他們實在是等得太累才會睡著,不過幸好他的慘叫很大聲,否則就醒不過來了。
眾人只見張致洵穿著大紅羅裙,臉上又涂得紅紅的,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活像浪女發花痴。
「哈哈哈!你們瞧他現在看起來像不像千年老妖婆?」尹旋很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
「哈哈哈!真的好像哦!不知明晚二當家是否要光以出來見人?」二愣子也很配合的大笑出聲,壓根就忘了張致洵是二當家,應該怕他的。
張致洵老羞成怒,想出手打二愣子也不行。今晚大伙全來看他的笑活,連他最痛恨的大餅也笑得傻愣愣的。
「好像大姑娘哦!我們以後就叫二當家‘大姑娘’好了。」大餅看準張致洵不敢出手打人,便發表自己的高見。「或許二當家真是個大姑娘,只是咱們不曉得而已,不是常有人說什麼……」他傻傻的搔搔頭,佯裝想不起來。
「女扮男裝!」大暴牙很「及時」的幫他想了出來,外加一陣豪爽的笑聲,「這麼說二當家其實應該叫張姑娘才是。」
原本不敢笑的人听了也全毫無顧忌的笑了出來,以前說什麼也不相信二當家會有吃鱉的一天。
「住口!這到底是在搞什麼?」何天龍在紫竹林就听到張致洵的尖叫聲,心想又發生了什麼事?明天就要出去劫鏢,大伙居然還有時間在這兒調笑。
「爹,是沒什麼,只不過是咱們的二當家一時興起想當姑娘家。」尹旋不忘在這時扯扯他的後腿,誰教他曾得罪她!
「小旋!是不是你干的?」何天龍嚴厲的看著她。
「我!什麼都說是我,你自個兒瞧!他房門外那麼多守衛,我咱們進得去?人家老早乖乖的待在房里睡覺,誰知睡到一半,就被尖叫聲始嚇醒。起初我以為大水牛這麼晚在殺豬呢!心想不太對勁,所以才跑來看看。」她落井下石的說。
「好可!大伙都回房去,明天還要劫鏢呢。」
看來是找不到犯人,但……到底是誰呢?依他看,應該是個武功高強的人做的,普通人咱們奈何得了張致洵。難道……難道是那個欽差大人?!他的不安愈來愈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