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琪低著頭,強忍著不讓委屈的眼淚掉下來,可是顫抖的雙肩泄漏出了她的真實情緒。
她當時真的沒有考慮到什麼安危不安危的問題,眼看他處在危險當中,她完全無法思考便遵循著心里的意念去做了。
他為什麼生氣?難道是因為她出手相救,會害他丟臉嗎?或者是……
「你們都給我住嘴!」沈艾藍一吼,白慕琪縮了縮肩膀,身子隱隱顫抖。
他俊臉鐵青,拉著白慕琪的手,怒火高張地快步往前走。「統統別跟來,誰跟來我揍誰,絕對不是開玩笑!」
這一句話,讓雄壯威武只能待在原地,憂心忡忡地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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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摔,白慕琪的膝蓋破皮了,還被沈艾藍拖拉著走,她咬著下唇強忍著痛,隨他拐進了一條鮮有人車的巷子里。
沈艾藍用力甩開她的手,霍地轉身,用傲人的身高壓迫她。
「你是笨蛋嗎?你以為你在拍電影嗎?你干麼救我?你以為我會因此而感激你嗎?你知不知道一個弄不好,小命沒了,你就要去見閻王爺了?該死的,SHIT!」
他氣到抬腳踢電線桿,不意間瞥見她膝蓋上的傷,濃眉更是揪得死緊,連拳頭也握得死緊。
算那輛貨車閃得快,否則他一定拆了那輛車和駕駛!一定要、絕對要!
白慕琪低著頭,小小聲地回答︰「要聯考的人,不能受傷。」他……到底在氣她雞婆,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你就不用考嗎?!」他的嗓音還是緊繃著,但暴怒情緒已降溫許多。
人不都是先為自己著想,才有余力替別人著想嗎?她白慕琪是怎樣?是觀世音菩薩還是聖母瑪莉亞?剛剛一發現是她救了自己,一瞬間他心跳都快停了,不是怕什麼,卻是怕她受傷……
這個家伙的行動根本不經大腦嗎?
他是個男生,還是個比她高了三十公分、重了三十公斤的男生,卻被一個只有一百五十幾公分、四十幾公斤的哈比人拯救?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
「呃……我們不一樣嘛,你都已經夠笨了,如果再受傷,說不定會因為受到驚嚇而變得更笨,那……聯考怎麼辦?」听得出來他沒那麼生氣了,白慕琪才敢說出這段話,想讓氣氛輕松一點。
「我皮厚肉粗,受一點傷死不了人,可是你呢?你呢?!」沈艾藍只要一回想剛剛那一幕,心里就起了一陣化不開的郁悶,嗓音中卻含著一股自己也沒察覺的疼惜意味。「看起來明明這麼小一個,又沒幾兩肉,風一吹就會飄走的家伙,居然……真可笑,居然需要你來救我。」
他真的郁卒到想捶心肝啊……比起來,他寧可受傷的是他!
听起來,他不是怪她雞婆,比較像是……像是擔心她?是她會錯意了嗎?還是……
當白慕琪恍神的時候,沈艾藍突然單膝跪地,俯首近距離地看著她膝上的傷口,臉色凝重,下顎緊繃。
「痛不痛?」他抬眸啾著她。
明顯地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就吐在她著五分褲而露出來的膝蓋上,白慕琪退了一步,脹紅了臉猛搖頭。「不、不痛,一點都不痛。」
「不要動!」他又突然爆吼,她嚇呆了,搖頭的動作當場停頓。
沈艾藍迅速起身,大手推開她額側的劉海,露出一道染血而模糊的傷口,在白女敕的肌膚上更顯得怵目驚心,再度讓他緊緊皺眉。
他掐著她的兩邊肩膀,垂首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來平定胸口狂燃的怒火,才有辦法開口。
一開口,卻是耗盡力氣般地喃喃自語。「白慕琪,我快被你氣死了,我真的……會被你氣死,真的……好想掐死你……」
最後,他做了一個連自己也不了解的舉動──大手溫柔而堅定地扶在她腦後,灼燙而微顫的唇,膜拜似的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平息了胸口的怒火,卻有另一種感情的火苗在心中溫柔地燃燒,一道又一道微風輕柔吹拂,讓那火焰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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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琪因為沈艾藍而受傷,從那天之後,他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和她說話不再毫不客氣,也不再隨意取笑她,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白慕琪的地位突然大大地提升了。
隨著時間的腳步,大考的日子來臨了。七月的太陽像一顆火球,足以把人曬到融化,可是各個考場依然擁擠,除了應考的考生之外,就是陪考的朋友和家人。
充當考場的校園,只要能夠遮蔽太陽的地方就有人在,報紙隨意鋪在地上,席地而坐,比較講究的人,則搬來了行軍躺椅、坐得舒舒服服。
可是校園里的行政大樓穿堂內,卻有人夸張到特地搭了一個蒙古包造型的帳棚,一大早就吸引旁人目光,也成了考場的觀光勝地。有人閑來無事就去附近晃晃,看看究竟是哪家人這麼大費周章,而且還搭帳棚……不熱嗎?
突然之間,帳棚的門掀開了,一個大個子走了出來,赫然是雄壯威武當中的伍武先生。
他正準備伸個懶腰,卻瞥見一些人對著帳棚的方向指指點點,他神色一凜,朝他們吼道︰「看屁啊?沒看過人家搭帳棚啊?要不要進來啊?呿!莫名其妙!多管閑事、三姑六婆……」
這個偉大的點子是大毛哥的主意。
大毛哥說,偶像劇「吐司男之吻」里面,威爺聯考的時候排場很大,甚至還請法國料理的師傅到場邊烹飪,比較起來,他們這樣算收斂很多了。
令天他們起了個大早,就為了搭帳棚,這個帳棚里可說應有盡有──充氣式的沙發和一張單人床,冰箱、廚具、食物統統具備,老大要吃什麼他們馬上弄。
不僅如此,大毛哥還弄來一台發電機,帳棚里裝上冷氣,整間帳棚舒適得不像話,如此大費周章全都為了老大,這些閑雜人等根本不懂他們的用心良苦好嗎?
沈艾藍交完卷,俊臉上顯得自信滿滿。
出的題目有百分之六、七十他都會,那些白慕琪都曾教過,哈哈哈∼∼
不過……這家伙的考場到底在哪里?
昨天一起來看考場的時候,他說過今天會順道接她一起來考試,可是一早到她家,她弟弟卻說她很早就出門了,害他撲了個空。奇怪的是,這家伙怎麼整個早上都不見人影?
回到帳棚里,他劈頭就問︰「你們有沒有看到金靂?」
「沒有耶!」四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他們剛剛閑著無聊晃了考場一圈,確實沒看到她。
沈艾藍越想越不對勁。「她會不會睡過頭沒來考試?我剛剛打電話給她,沒開機。奇怪,電話送給她是拿來裝飾用的就對了……」
伍壯喝了一口冰涼的烏龍綠茶,揮舞著手笑道︰「一板一眼的佛羅多會睡過頭?我才不相信。」
伍威跟著點頭附和。「沒錯,不太可能,佛羅多只會提早到,不會遲到。」
「艾爺,你想太多了啦,她一定是躲起來用功,不想被我們打擾。」伍雄覺得自己的猜測非常準確。
「好吧。」唉……不過是一早上沒看到她嘛,為何他會覺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每天的例行公事突然中斷了一樣。
沈艾藍重重嘆了口氣,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還是放棄了,拿起下堂該考的科目研讀復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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